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弟情誼在
修長的手指用抹布擦拭著手槍，雕刻般的側臉剛毅又冷漠。阿仕重重地把手槍擱在桌上，聽著後方的腳步聲，口氣略顯不耐，「你以為派人跟蹤我，我就沒辦法動手嗎？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應該清楚我的性格。」
冷毅身穿著短袖的黑色t恤加淡色牛仔褲，酷酷的看了他一眼，「我們都是相互了解的人，你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也做我認為對的事，互不干擾。」
阿仕的雙眸緊盯著冷毅，「是不是要把你打敗了，冷天山的性命我隨時就可以取。」
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好友的身手，但在必要時候卻不得不輕視。不羈的點頭，「沒錯，如果你有能力的話。」
阿仕的手碰到手槍，他握了握拳，「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你完全可以殺了我，或者從中做些手段，讓我怎麼努力也查不出破綻，到時候你也用不著這麼為難，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你。」
「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有這樣想過，正因為把你當成真心的朋友，我才沒有耍手段。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對你的重要性，我雖然有我要保護的人，可你也有查出真相的權利。」
阿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把抓過冷毅的衣領，咬著牙說：「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會像現在這麼可惡，我從來不覺得跟在你的身後有任何的不妥，甚至有些自豪有你這麼優秀的朋友。但你自認為的仁慈不是我要的，我不會感謝你的，念在我們有著兄弟情分上，今天的我不會動手，從此的我們各自拿出本事，為了我們各自的目的儘力出手吧。」
一時沒有站穩，在阿仕鬆手之後，冷毅後退了幾步。他咧著嘴看阿仕，少了狂妄多了淡然，「這才是我認識的你，為了我的光芒，而藏著真本事的你，看來要動真格了。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跟女人一樣矯情，我們有過輝煌的歷史，以後的對決不算什麼。嘉妍沒有愛錯人，我爸沒有選錯人，我更沒有交錯朋友。」
一個轉身，把冷毅的話全都放回腦後。阿仕的喉結在滾動，舌頭伸出舔了舔嘴唇，剋制住顫抖的嗓音，「因為太了解你，所以知道你會怎麼做，就算犧牲了你，我也不會放過冷天山的。」
他的腳步沒再為誰停過。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冷毅彷彿看到了兩個少年曾一起鬥毆的畫面，誰都沒有忍讓，誰都有火氣。可面對外人的侵襲，又可以做到完美搭檔，聯手擊退對手。
都因彼此而受過傷，少年時期的他們有著各自的傲氣，在他們的世界里沒有認輸兩個字。
隨著時間，他們慢慢長大，懂得成長要付出的疼痛。期間他們各自扶持過，給過彼此鼓勵。有著很多人無法理解的深厚感情，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關係。有一天站在各自的立場，針鋒相對的時候，能如此祝福對方，算是好笑的。
連對方在想什麼都知道的兩人，真的能做到關鍵時刻不心軟的約定嗎？
恨，是真的嗎？還是你氣到已無法找出形容詞來面對冷毅。
他怎麼能不懂你的感受呢？從小生活的環境居然是殺父仇人提供的，這些年一直為他賣命，還把他視作恩人一樣尊敬，到頭來的殘忍，打擊的一度懷疑生活就是戲劇。
作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你埋怨也好，不理解也罷。他冷毅問心無愧！
和阿仕分開以後，冷毅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老宅找了冷天山。站在書房裡看著悠哉吸著雪茄的養父，冷毅很光火，又無處可發，只得壓著脾氣，「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嗎？」
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冷毅，他靠在椅背上，「這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再問了。我希望你能跟嘉妍一樣，不要參和。」
「爸，我不是嘉妍，我也不是第一天待在赤天門。竟然我算是其中的一員，何況我和阿仕也是朋友關係，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冷毅受不了沉默，「假如那一年你沒有救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沒有為我提供物質條件給我那麼多的磨練，我現在還是一事無成的平凡人。也許那樣的我會開心一點，沒有瑣事煩惱，沒有不規律的冒險，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從我叫你爸的那一天，我是姓冷，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這個兒子。」
被冷毅的一段話所打動，冷天山嘆嘆氣，不太願意回想當年的事情。「當年的那個決定是我最痛心也是最不後悔的，我做什麼事情都有我的理由，不會無緣無故殺誰的，是他們背叛了我。」
「爸~」想知道更多，可老爺子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在空中揮了揮手，「行了，不要再問了，時候該到了，我自然會說的。阿仕那小子是個人才，要殺我可惜還嫩了點。」
「我不懂你怎麼想的？你知道阿仕是誰的兒子，按赤天門的規定，要是那個人背叛組織，按理全家殺光，為什麼阿仕會活命？而你還選擇栽培他呢？」不可能是因為他念舊情，他太了解他的爸爸了。做事情有原則，沒有意外不受任何外界干擾，只信奉自己的決定。
的確是個失誤啊。「要是知道他就是鄭威的兒子，我不可能讓他活到今天的。當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跟你稱兄道弟了，看得出將來是個人物，抱著好的想法才留他在身邊，想不到最終還是失算了，在人情面前，他選擇了仇恨。」
這麼說他並不知道阿仕就是那個背叛者的兒子，也就意味著他對阿仕不存在設計。「我的立場先不考慮，嘉妍真的沒事嗎？爸和阿仕看得出對她都很重要，我們是不是該關心一下她的想法？」
沉思了下，冷天山有著歲月的臉上，表現心疼。「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用自己女兒的幸福做賭注，還賭輸了。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擅自做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