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氣我沒為你出頭?
「既然你這麼想留下,也不是不行,但人呢,總要為自己的愚蠢買單,我這院子里剛好缺一條看門的狗……」
溫夫人看夠了喬齡卑微的姿態,心中快意,說到這裡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
「夫人,讓我去吧。」
意料之中的,喬齡道。
「媽!」
寧意伸出手,想要拽住喬齡,剛碰到她的衣袖,就被狠狠甩開。
「不要叫我媽!喬寧意,記住我說的話,要是下次你再動了要走的心思,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
寧意聽到這話,愣了好一會神。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喬齡已經跪在雪地里好一會兒了。
溫夫人輕蔑的笑,眼看就要下雪,她看了一眼狼狽的兩人,轉頭回屋。
「媽,你起來!」寧意伸出手,想要把喬齡扶起來。
婦人那張飽受摧殘的臉上,一張唇凍得煞白,連帶著她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病態。
「喬寧意,你到底要幹什麼!」喬齡腥紅著眼瞪她:「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今天本來不用跪在這裡,現在你又來裝什麼?」
「媽我錯了……」
寧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去拽她的衣袖。
喬齡一張老臉凍得煞白,乾癟的唇顫抖著動了動,恨恨道:「跟我說錯有什麼用,去跟夫人說!」
寧意攥著衣袖的關節一疼,良久,咬了咬牙,站起身,朝著屋子裡奔去。
撲通——
她直挺挺跪在地上,啞著聲音開口。
「夫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想要走了,求夫人放了我媽。」
寧意匍匐著身子,頭更是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磕的聲音響得蓋住了電視的吵鬧。
溫夫人坐在沙發上,捧著熱茶斜眼瞥她。
「好了,不要再磕了,把我的地板磕壞了怎麼辦。」
貴婦人挑剔的眸光在寧意身上打轉,譏嘲道:「之前我讓你跳舞你不是不跳嗎?怎麼樣,現在肯跳了嗎?」
「我跳。」寧意垂眸。
寧意穿著單薄的舞服,一出門,涼意便從腳心一直鑽到心裡。
溫夫人說,跳舞就應該穿著舞服。
所以,她穿了。
舞服薄的像紙,抵不了半分寒意,頭又開始痛起來,隱隱的,眼前景物都變得虛浮。
她記恨上次寧意的拒絕,今日,說不準是想要廢了她這雙跳舞的腿。
但她拒絕不了。
她想要將喬齡扶起來,卻被溫夫人制止。
「我讓她起來了?」
寧意抿唇,沒再做聲。
天又下起雪來,雪下了多久,她就在雪地里穿著單薄的舞服跳了多久。
跳到雙腿失去知覺。
跳到腳下的雪地已經被血色染紅。
單薄的舞鞋應該出現在精美絕倫的舞台上。
而不是在冰冷冷的、還有沙礫的雪地上。
舞鞋已經破了。
她的足底也一片鮮紅。
寧意如同不知疲倦一般,無止境地跳著。
直到——
夜色降臨。
被帶回屋子裡時,寧意的臉色發青,四肢已經沒有知覺。
被像是丟垃圾一般丟在浴缸里。
身上凍傷的地方一瞬間火燎般的疼。
浴缸里的水幾乎要沒過她整個人。
像是要窒息一般。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別亂動。」
男人輕柔的聲音落在耳邊。
她本能地停止住所有的動作。
聞青硯的手握住她的腳踝,冰冷的藥膏塗在她的腳底。
柔若無骨的小腳此刻滿是猙獰的傷痕。
聞青硯的表情似乎帶著些許的憐惜。
他捏著寧意的腳踝,漸漸用力。
寧意吃痛,下意識地一縮。
沒能掙回來。
「給你上藥,不要亂動。」男人的聲音溫柔而蠱惑。
像是對溫南心的語氣。
不過,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和。
寧意沒有說話。
聞青硯不習慣她有些異樣的安靜,大手掐著寧意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如果乖乖呆在我身邊,就不用吃這些苦頭了。」
寧意別過頭,單薄的背脊筆直的僵挺著。
「你氣我沒為你出頭?」男人問,口吻聽不出喜怒。
「沒有……」寧意嘶啞著回。
倏地,下巴被人狠狠捏住,寧意不得不抬頭正對著他。
男人好看的眉眼一片薄涼,他欺身而上,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下。
撕開她身上的衣物時,輕而冷的聲音鑽進耳蝸。
「別再挑戰我的耐性,喬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