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入獄、二
木雲一生,審理過的奇案大案無數,就沒有這樣破例。.他要是用強的話,獄卒一擁而上,曹林不跪也得跪,他之所以如此做倒不是懼怕曹cāo的權勢,而是曹林的話富有「法理」,他這個審案高手有一種聞道欣喜之感。
曹林發現到了現在,還不見一個丞相府的人,讓他的心涼了半截,不能指望曹cāo了,現在就只能靠自己了。可是,這證據是那麼好找的嗎?
「帶苦主!」木雲一聲令下,腳步聲中,四個獄卒帶上兩個人。一個是婦人,另一個是個小子。婦人約莫二十餘歲,模樣兒嬌俏,雖是布衣素裙,釵橫發亂,卻難掩成熟女人的媚惑。怪不得那個曹林會有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慨,硬要摘這朵鮮花,還真有值得紈絝子弟動手的誘惑。那個小子約莫十**歲,長得眉清目秀,面如傅粉,要不是曹林知道他是漁鋪的奔走廝兒,一定會把他當作哪個世家子弟的貴公子。
曹林硬摘鮮花時,這小廝兒也在場,叫嚷得特別凶,大有不惜xìng命護持婦人的意思。不等郅都說話,二人乖覺的跪下叩頭。婦人額頭觸在地上:「民婦見過大人!」小子雙手扶地,極是恭敬:「草民見過大人!」兩人的恭敬與曹林適才的表現截然不同,木雲卻是眉頭一皺,不經意的瞄了曹林一眼,還是這種人的傲慢讓人覺得新鮮。
「你可是喬雲兒?」木雲開始問案了。
婦人忙回答:「民婦正是喬雲兒。」
「你是喬偉?」
「草民是喬偉。」小子忙肯定。
木雲問道:「他姓喬,可是你的親戚?」
「回大人,他是民婦的侄子。夫君開漁鋪,需人手打理,這侄兒手腳麻利,就把他雇了來。」喬雲兒小心的回答,生怕出錯似的。
喬偉瞄著喬雲兒,眼裡頗有點溫柔之sè。
木雲朝曹林一指:「你可識得此人?」
「大人,民婦識得,識得。他是惡人,嗚嗚……」喬雲兒眼淚鼻濞齊下,哭得很是傷心,好象她給曹林強暴了一百回。
喬偉望著曹林的眼神極是不善,好象一隻餓狗爭搶骨頭似的。曹林看在眼裡,頗有些奇怪:「她是你姑姑,你維護她也用不著用這種眼神吧?」在喬偉身上瞄著,除了他右手握住左手,局促不安以外,沒有可疑之處。
「公堂之上,不許啼哭,違者重責十棍!」郅都臉一沉,厲喝一聲,宛如打了個炸雷。喬雲兒的哭泣聲彷彿剪刀剪斷似的,戛然而止,香肩**,還在低低飲泣。
「從實招來!」木雲的話音一落,喬雲兒顧不得哭泣,忙著訴說起當rì經過:「民婦當rì在漁鋪賣魚,這惡人路過,硬要民婦隨他去。夫君攔住民婦,與這惡人說理,惡人凶xìng大發,指使惡奴毆打夫君。這惡人趁夫君摔在地上,狠踢一陣,他再也沒有站起來過,舍民婦而去了。嗚嗚!」
是踹了一腳,怎麼又是狠踢一陣?根本就沒叫下人動手,這事邪門了。曹林暗道詭異。
「曹林,你現在可有話說?」木雲盯著曹林。
曹林略一抱拳:「大人,我有話要說。喬雲兒所言不實。當rì,我帶著幾個仆佣經過漁鋪時,此婦與她的丈夫口角,哭哭啼啼。她的丈夫相貌醜陋,不堪入目,我一時感慨,鮮花豈能插在牛糞上,她如此美麗的人兒,應該伴我這樣的佳公子才不虧了她。」以前那個曹林是個混蛋,愛說瞎話,他可以騙曹cāo,可以騙杜夫人,卻不可能騙自己,曹林這是依照他留下的記憶來說話,不會有假。
「我本是一句戲言,哪裡想得到,她的丈夫好象火燒了**似的跳了起來,沖我就是一拳,砸在我的腮上。我疼痛難受之下,踹了他一腳。他就摔在地上,沒有了動靜。我給嚇破了膽,帶著人回去了。後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曹林心裡升起老大一個疑問,一腳真能踹死一個大活人?
「他說謊!」一直沒有說話的喬偉指著曹林,怒氣沖沖的道:「姑夫摔在地上,他還狠踢一陣,他的惡奴打得姑夫死去活來。」喬偉右手指著曹林,左手背上的一道傷痕露了出來,象是抓傷,剛結疤,受傷不久。
木雲盯著曹林:「曹林,死著的屍身已經檢驗過了,身上有不少青瘀,實為拳腳所傷。可是你所傷?」木雲的話不會有假,他說有傷肯定有傷,曹林大是詫異,按照以前曹林的記憶,的的確確是只踹了一腳,怎麼可能會有不少傷痕,發生了什麼事?
「大人,我說的是實話,我只踹過他一腳,我的仆佣更沒有動手。」曹林指著喬偉:「他抱著我,我想再補上幾腳也沒機會。」
「胡說!」喬偉急了:「明明是你的惡奴架住了我,就是你狠踢姑夫一陣,姑夫才身死!嗚嗚!可憐的姑夫!」
曹林還待再說,郅都已經喝斥起來:「大膽曹林,你盡敢信口雌黃!我已查明,你對死者拳打腳踢,以致殞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人證?物證?」曹林指著喬偉道:「大人,若是你僅憑他一人之言就定我之罪,如何讓人心服?」
「取證詞!」郅都一聲令下,一個人抱來一大捆竹簡放在短案上。郅都取出一捆,砸在曹林的腳邊:「你自己看!這些都是當時圍觀人的證詞。我郅都斷案,公正無私,不會僅憑喬偉一人之語定你的罪。」
曹林撿起竹簡,展開一瞧,只覺天眩地轉,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和喬雲兒所說經過一模一樣。末了,證詞上還有手印,具了名字的,這是鐵證。
一連看了幾捆,都是一般無二。曹林越看越驚心,這證詞是假的,這些人被人收買了,才做假證。喬雲兒告的是當今丞相曹cāo的兒子,這些證人不會不好好思量的,正常情況下,借給他們豹子膽他們也不敢出來作證。然而,他們卻是眾口一詞的證明曹林打人致死。這得什麼樣的力量才能讓他們不顧忌丞相的權勢來作證呢?不過,有一點是可以斷定的,這人是沖曹cāo來的。此案一旦坐實,這人就會興風作浪,曹cāo的兵權能不能保住很成問題。曹林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真他娘的冤!
「曹林,你可認罪?」木雲準備結案了。
曹林頭一昂,胸一挺:「我不認罪!」
「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不認罪。來啊,要他划押!」郅都右手一揮,曹屬帶著竹簡、筆墨過來。
丞相府,曹cāo一臉的yīn沉:「典偉,你所說屬實?」
「丞相,我也不想信這是真的,可全是真的。」典偉嘆口氣,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之sè:「他們眾口一詞的說是公子打死了人,我要不信也不行。」
「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曹林是我的兒子,他們要是誣陷好人,我不會饒過他們。」曹cāo右手一握拳,眼睛猛的瞪大。
「丞相,我說過了。他們說,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有人指天誓rì的發誓,這能假么?」
曹cāo沉默了,典偉探查的情形與他所想相差太遠。曹林真要是鬧出人命的話,他雖想救人卻也救不了,畢竟是劉協盯上的案子。
「丞相,我們現在怎麼辦?」典偉討主意了。曹林是氣不打一處來,那麼大的破綻,可是,以前的曹林名聲太壞,說出去無人相信,明明是冤案,還百口莫辯。.
「我要驗看死者的屍身。」曹林只踢過那人一腳,他身上的傷是別人打的,說不定能看出端倪,找到破綻。不到最後時刻,曹林是不會放棄的。
無論漢朝,還是現代,不讓人心中有冤屈,這是斷案的鐵則,郅都一時語塞,略一沉吟道:「你既有心,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去把死者的棺槨抬來。」
差役領命而去,審案暫停。死者的屍骨沒在京兆府,需要點時間。時間在無聲中流逝。正等間,曹cāo帶著典偉大步而來。曹林看見曹cāo,心中一暖。雖然曹cāo把他交出去了,讓人很傷心,他現在能出現,算得上是亡羊補牢,未為晚矣。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查明了真相。
「見過丞相!」木雲離席起身,迎上來向曹cāo施禮。
曹cāo還禮:「見過大人!」就快步來到曹林身邊,把曹林一打量,還好沒出什麼問題:「林兒,委屈你了。都是為父不是,為父不能救你。」
曹林心中咯噔一下,曹cāo接著道:「為父查過了,那人的確是你打死的,人證物證俱在。為父此來,雖無法救你,卻能全父子之情。林兒,你放心,你母我會善加看待。」說著說著,曹cāo虎目中湧出了一些淚水。
這是交待後事,曹林僵立當場,原本以為曹cāo能查出真相,沒想到他也沒有查出來,凶多吉少了。能不能脫卻此難,就要看能不能從死者的屍身上找到疑點。
「謝阿父!」曹林苦澀之極,勉力笑笑。
曹cāo踱到喬偉跟喬雲兒面前,略一打量,暗嘆一口氣,如此美貌的人兒,怪不得我兒會動心:「曹林雖是我兒,他觸犯大漢律法,我自會還你公道。若是你們蓄意而為,誣陷好人,休怪我無情!」曹cāo的聲音平靜,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勢,讓人心悸,喬雲兒結巴:「丞相、放心,絕無冤屈!民婦所言,俱是事實!」
曹cāo木然的走到一旁,跪坐在木云為他準備好的矮几上。典偉站到他身後。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幾個差役抬著棺槨而來,放在地上,不等郅都吩咐,撬了開來。木雲離席起身,走到棺槨旁站定:「曹林,你不信,自來看得真切!」
曹林、曹cāo、典偉三人走到棺槨旁站定。曹林一望,死者不愧有個「丑」字,還真是長得不敢恭維,大耳、塌鼻子、小眼睛,短下巴,粗糙的面容好似老樹之根,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郅都挽起袖子,潔白的手臂露了出來,揭起死者的深衣,指著身上的傷痕:「這裡,這裡,一共十四道瘀傷,曹林,你可有話說?」
此時,曹林握住死者的右手,入手冰涼,略一檢視,沖喬偉道:「你過來!」
喬偉有些驚懼,不僅沒有過來,還向後退。
郅都眼裡jīng芒一閃:「曹公子發現了什麼?」
曹林沒有回答他,而是厲喝一聲道:「喬偉,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要是你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何以不敢過來?」
喬偉略一遲疑,在眾人的瞪視中,顫顫兢兢的走了過來。
「喬偉,我曾得高人傳授溝通yīn陽之術,我馬上施法,與死者溝通。誰殺死他,他自會告訴我,你可有膽一試?」曹林冰冷的聲音響起,彷彿玄冰在撞擊,讓人心頭生寒。
「我我我……」喬偉結巴了。
「要是你沒做虧心事就敢試,你做了虧心事就不敢試。」曹林拿話僵住他。
喬偉和喬雲兒對視一眼:「你試吧,我不怕!」說是不怕,卻是顫顫兢兢,大有隨時後退的打算。
木雲眼裡的光芒不住閃動,在屍身上打量一陣,又在喬偉身上打量,最後打量曹林,卻找不到頭緒,不明所以。
曹cāo和典偉對視一眼,曹cāo的劍眉一挑,虎目猛的瞪大了。
「喬偉,我在閻羅王那裡告了你一狀,閻羅王要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煉化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曹林突然之間好象一尊傀儡,機械的說話。
這聲音一入喬偉之耳,彷彿火燒了**一般:「姑夫!姑夫!」
「你,沒死?」喬雲兒眼珠子都快砸到地上了。
曹林抓住喬偉:「我死了,我的魂魄附在曹林身上,向你討回公道。喬偉,十八層地獄煉獄,一千兩百條毒蛇把你的心一口一口的吃掉,再長出來,再吃掉。你會給折磨一萬年,一萬年吶,也不能贖你之罪。」
漢朝人對yīn陽神鬼之事極是信仰,曹林的表演到位,聲音多變,給人yīn森森的感覺,彷彿身處森羅殿似的,公堂之上人雖眾,卻是個個身上發毛。
「喬偉,你欺心繞舌,毒蛇噬心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還要拔你的舌頭。拔一次,長一次,再拔一次,折磨你一萬年。」曹林的聲音再度響起:「為人莫作虧心事,做了虧心事,在陽間不受懲處,到了yīn間懲處歹毒一萬倍。」公堂上一片yīn森恐怖,個個牙關相擊,彷彿惡鬼附身。喬偉就更慘了,渾身篩糠,一個勁的道:「姑夫,姑夫,我,我,我……」
「說!」曹林大喝一聲,彷彿焦雷轟於九地之下,聲勢駭人之極,就是曹cāo這等馳騁疆場之上的人物也是眉頭一挑。
「我……」喬偉不知所措。曹林猛的抓住他的左手,右手握住死者的右手食指,對著喬岸偉手背上的傷痕就抓了下去。
「不要!」一聲賽過了殺豬的尖叫聲響起,喬偉委頓在地上,好似一攤爛泥。郅都右手一伸,就要來抓死者的手,曹cāo他的動作更快,已先一步抓在手裡。.定睛一瞧,只見那人右手食指指甲翻轉,指甲上還有少許皮肉。
不等曹cāo出聲,典偉已經象拎死狗一般把喬偉拎了起來,曹cāo握住死者的右手,食指在喬偉的手背上一比,和傷痕完全吻合。
喬偉頭一軟,暈了過去。喬雲兒軟在地上,臉sè煞白。
曹cāo放開死者的右手,盯著木雲,氣勢完全放開,上位者的威嚴、馳騁韁場磨練出來的殺氣一展無遺。此時的曹cāo宛如一頭來自遠古的凶獸,鋪天蓋地的威勢彌散開來,讓人心悸魄動。那些差役猛的站得筆直,好象一把把插在地上的利劍,眼裡閃著熱切之光,只要曹cāo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奮勇衝殺。
曹cāo不愧是千古名將!這種魅力讓人熱血沸騰,就是去死也願意!曹林心裡大是讚歎。
典偉對曹cāo這種氣勢最是熟悉了,他知道,一旦曹cāo若此神威凜凜,那就表明曹cāo決心已定,不論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驚濤駭浪,他都將一往無前。要是木雲不能明斷此案,次次肯定會在所不計,找劉協理論都不是問題。現在只要不是豬,都知道此案大有曲折,與原先的推想完全不符。郅都是審案老手,沖曹cāo施禮道:「丞相勿惱,請靜坐片時,郅都這就審來。一切,自有公斷!」
曹cāo只是微一頷首,回到矮几上坐下,典偉站到他身後。曹cāo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卻比說上千言萬語更管用。
郅都不敢怠慢,回到軟席上跪坐下來,喝道:「把他淋醒。」差役打來冷水,劈頭蓋腦的淋下去,喬偉醒了過來。感到背上涼颼颼的,幾道利劍似的目光正盯著他,心膽俱裂。
「你是如何殺害死者的,從實招來!」木雲冷森森的問話。
「威!」差役喝威,平添幾分威勢。
「我招,我招!」喬偉破膽了,只有從實招來的份。
原來,每當死者與他人爭吵之時,死者就用裝死這招,逼得他人沒轍,久而久之,裝死他就練得爐火純青了。他見曹林的仆佣怒火上騰,即將出手,一旦這些仆佣出手,他會給揍成豬頭,不得不故伎重演。他裝得太象了,曹林一時不察,還以為鬧出了人命,就躲回丞相府。
鬧出這事後,喬雲兒哭哭啼啼,在喬偉的護送下,離開漁鋪,回到宅里。二人就滾到床榻上吭哧吭哧起來。死者沒過一會,就回到宅里,正好撞個正著。捉激ān捉雙,兩人無法辯解,一不做,二不休,合力把死者殺死。
喬雲兒和喬偉根本沒想著把這事賴上曹林,只想著毀屍滅跡,正忙活間,一個人找了上來,以此事要挾,要他們聽命,去狀告曹林。當得知曹林是丞相的兒子后,二人死活不肯,這人變臉了,要是他們不去告狀,就馬上殺了他們。二人為了活命,只得同意,這人代為寫好訟狀,指點一番,這才要喬雲兒去告狀。至於證人眾口一詞指責曹林一事,喬雲兒二人雖未言及,想必是這人威逼利誘的結果。
「我真冤枉人了!」木雲拍著額頭,恍如做夢。望向曹林,只見曹林一臉的輕鬆,站在當地,靜靜的聽著喬偉招供。
「這人的心境已經到了無喜無悲的境地,了不得呀!」木雲油然而生景仰之意。他卻不知道,曹林這番鎮靜是裝的,此時的他渾身乏力,大冒虛汗,要是有一張床榻,肯定是毫不猶豫的躺上去了。這是曹林的最後一搏,若是失敗,只有去枉死城做枉死鬼。一搏成功,擔擾不再,曹林都快虛脫了。
「木雲多有失察,這裡給曹公子賠罪!」木雲快步走到曹林身前,畢恭畢敬的施禮
「呵呵!」曹cāo暢快的笑聲響起,離席而起,拉著曹林的手,親切的拍著才林手背:「林兒,為父錯怪你了,錯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曹cāo會致歉?曹林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曹cāo現在能來這裡,還是能溫暖人心,更別說他適才表現出的決心,即使把天捅漏了也要為曹林討回公道,曹林心中大是感動,心裡流淌著一股暖流:「阿父言重了。」
「哎!林兒,為父的林兒!」曹cāo拉著曹林的手,劍眉綻放出了一朵鮮花。這案連木雲這等破案老手都給瞞過了,曹林卻破了,這能不讓人歡喜么?要是有酒,曹cāo肯定是痛飲百盞。
「敢問曹公子是如何察覺破綻的?」木雲請教。
曹林的表演很到位,木雲卻不信他真有溝通yīn陽之事,這事他想不明白,不得不向曹林請教。
「是呀!林兒,你是如何看破的?」曹cāo於此事也是好奇,睜大眼睛看著曹林,靜等曹林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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