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年夜飯

老兩口在外屋準備著年夜飯，屋裡桃桃在幫忙泡茶、端水果，招呼著兩位「嫂子」，儼然一副小主人的架勢。

沈夢雯和楊淑敏站在老屋裡，似乎陷入了一陣迷茫彷和徨著。

因為這和她們原本的預想完全不同。

沒有大家族的規矩森嚴；

沒有上流長輩的嚴苛問詢；

只有濃濃的煙火氣息；

只有熱到冒汗的爐火暖炕……

看著桃桃忙活了半天，楊淑敏這才反應過來，脫下大衣放下東西，擼胳膊挽袖的來到外屋給二老打下手幫忙，儘管二老一再推讓，說她是客人不要跟著忙了，但楊淑敏堅持說要學學這邊飯菜的做法，到底還是跟著忙在了一起。

眼見著桃桃和楊淑敏都跟著忙活起來，從小到大十指不沾水的沈夢雯頓時有些尷尬，站在那也不知該忙點什麼。

「小山，去把對聯和福彩貼了吧，你們一直沒回來，都沒貼呢「

聽著老爸的叮囑，牛山拉起沈夢雯笑道：「走，我們去貼對聯「

終於有事可做，沈夢雯感激的笑著點頭……

平時只有二老在家的院落頓時熱鬧了起來。

三個姑娘加上老兩口和牛山，六個人忙前忙后，這年味越發的濃重了。

傍晚時分，飯桌擺上熱炕頭，豐盛的年夜飯也上了桌，一家人圍在餐桌前。

父親坐在最裡面的主位上，左手邊是母親和桃桃，右手邊依次是牛山、沈夢雯和楊淑敏。

牛山拿起酒給身旁的父親甄滿，一家人舉杯慶祝新年……

酒過三巡，各自漸漸熟絡起來，父親先是看著牛山身旁的沈夢雯問道：「雯雯姑娘家裡是做什麼的？」

沈夢雯看了看牛山，靦腆的回道：「家裡在金融系統工作，我自己現在在銀行任職」

老父親認真的點點頭，儘管他也不是很懂金融系統是個啥玩意兒，但聽上去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於是他又看向楊淑敏，問了同樣的問題。

楊淑敏微笑著回道：「我家裡父母常年旅居國外，現在我自己在小山的公司里擔任總經理」

老父親連連點頭，更覺得厲害，公司的總經理，和小山又是一個公司，那不就是小山的領導？

老實巴交的父親絕不敢想，那就是牛山投資的公司。

父親只覺得連公司領導都要給自己兒子當老婆，頓時驚訝又得意，又見楊淑敏也喝酒，於是正兒八經的和楊淑敏碰了一杯。

父親仰頭幹了杯中酒道：「感謝楊總在上京對我兒的關照，老漢沒什麼文化，讓楊總見笑了！」

楊淑敏也幹了杯中酒，連忙擺手推辭：「不敢不敢，伯父您太客氣了，是小山關照我才對」

面對如此低調的「領導」，父親不禁連連點頭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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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雯看著自己跟前的飲料有點鬱悶。

此時，桃桃貼在牛媽媽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牛媽媽抬眼看向沈夢雯，眼神悲憫的拿起飲料道：「孩子，來，我們娘倆碰一個」

沈夢雯恭敬的舉杯，隨後母親又招手道：「來，坐到阿姨這來」

桃桃讓開位置，沈夢雯乖巧的挪過去，母親拉起她的手，看看她，又看看桃桃，嘆息道：「哎，都苦命的孩子，以後呀不管怎樣，有空就到阿姨這來看看，阿姨都當你們親女兒一樣」

多年不曾得到過母愛關照的沈夢雯，被這一句話感動的眼圈潤紅，和牛山的母親靠在一起不知該說什麼好，桃桃在一旁提醒著：「叫牛媽媽呀」

沈夢雯激動的看著牛山的母親，哽咽的喊了一聲：「牛媽媽！」

牛媽媽親切的應了一聲，疼惜的摟過沈夢雯，微笑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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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雯靠在牛媽媽身邊，心裡總算平衡一些……

父親幾杯酒下肚，漲紅著臉對牛山道：「都是好姑娘，你小子可得想清楚，咱牛家……」

「爸，喝酒，我都知道」牛山趕緊舉起酒杯打斷了父親的話，生怕他不知情，幾句話沒說好，再得罪了人……仟仟尛哾

一頓年夜飯，一桌人熱熱鬧鬧的邊吃、邊聊、邊看電視，時間過的倒也快，轉眼已經臨近午夜。

「小子，走，跟爸放炮去」

老爸一聲叮囑，下了炕，牛山興奮的跟著下來，其餘三個姑娘一聽放炮，原本已經略顯睏倦的精神頓時也跟著興奮起來。

來到院子里的涼房，父親打開木門，牛山頓時一驚，只見涼房裡足足堆了半面牆高的各種煙花、鞭炮。

牛山詫異道：「今年買了這麼多？」

父親一愣，不解道：「不是你讓人送來的么？」

牛山更不解，於是父親說道：「今天上午一大早，縣裡來的一輛小貨車送來這些鞭炮，說都是給你帶過來的」

牛山恍悟的點頭，心裡暗贊葛縣長真講究。

小院里，震天動地的鞭炮聲響起，一朵朵煙花在夜空中炸裂，姑娘們捂著耳朵圍在院子里驚呼讚歎。

北方寒冷的年夜，又帶走了一年的歲月。

牛山為自己這一年的跌宕起伏感嘆不已。

沈夢雯看著眼前的煙花，又想起遊樂場摩天輪上牛山追求自己時的場景，驚喜伴隨著甜蜜的感覺在心中彌散。

楊淑敏感嘆著自己多年職場的夙願，在這一年，在牛山的支持下，終於得以實現，現在又身為他的女人，忍不住溫柔的看向牛山。

桃桃挨著牛媽媽，原本這裡的爆竹聲時常會引起她的警覺，但自從回來之後的這段日子，平和的生活似乎讓她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多年未用的東廂房被父親收拾了出來，老舊的火爐里生起炭火，屋子裡雖然仍有些冷，好歹能讓他和牛山將就一晚，母親則帶著三個姑娘睡在了西廂房。

不太習慣晚睡、又喝了些酒的父親早已在身邊鼾聲四起，牛山卻輾轉反側。

他最近似乎習慣了楊淑敏身上味道，偶爾不在一起，似乎倒有些失眠，不知翻騰了多久，才終於昏昏睡去。

……

凌晨一點多，村落里仍偶爾傳來一兩聲鞭炮響，漆黑的夜幕下，新年的氣息仍在持續。

偶爾幾聲犬吠，躺在炕上的桃桃睜開眼，耳廓微動，隨即連忙起身披上衣服。

牛媽媽睡眠很輕，聽到桃桃起身，不禁好奇的問：「桃桃，怎麼了？」

「有人來了！」

桃桃匆忙回了一聲，披著衣服光腳從炕上躍下。

牛媽媽緊張道：「這大半夜的，誰來了，丫頭你睡毛了？」

桃桃躲進角落裡低聲道「別怕，有我在呢，等會不管發生什麼，牛媽媽都不要擔心」

話音剛落，外面院門嗵一聲悶響，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砸開了。

屋子裡的人們都被驚醒，窗外幾束光在晃動，成片的腳步聲傳來。

沒等大家緩過神，老屋的正門也嘭的一聲被踹開，外屋頓時人聲嘈雜。

「家裡人呢！大過年的都起來別睡了！」

有人在外屋大喊，隨即裡屋的房門也被踹開，幾束光跟著照進來，剛被驚醒的沈夢雯和楊淑敏驚呼一聲，連忙用被子裹住身體縮在牆角，牛媽媽坐起身拉開燈，屋子裡赫然擠進來一群男人！

另一邊東廂房，牛山和父親也披著衣服出來，屋子裡影影綽綽，父親大喝一聲：「誰啊，你們是幹嘛的！」

「牛山在不在！」

人群里有人在喊，牛山見一眾人已經衝進了姑娘們住的西廂房，連忙上前呵斥道：「你是什麼人，我就是牛山，都給我出來！」

幾束光照過來，牛山眯起眼睛，一旁的父親將外屋的燈也點亮，牛山這才發現屋子裡足足站了十幾個壯漢！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滿臉笑意的看著牛山拱手道：「你就是牛山兄弟？哈哈新年第一天，特來拜個早年，兄弟過年好啊」

看著滿屋凶神惡煞、半夜踹門而來的壯漢，牛山自知來者不善，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誰？」

「鄙人薛安貴，聽說咱旅縣出了您這尊大佛，不得不趕早，第一個前來給您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