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總歸,是被善待的
我哈哈大笑起來,裹上毯子坐在她身側,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她的身上,「我這不是太忙了么,不努力些怎麼拿獎學金啊,你不是還說我們兩個人要一起拿到研究生保送名額嗎?」
「得了吧,你就找借口吧。」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把本推過來說著,「看看我們今天照的照片。」
鏡頭裡的人清一色的俊美出挑,背景都是清一色的冰天雪地,連樹木枝丫都墜滿瑩白潔凈的一層雪,幾個人笑的歡悅的很。有幾個人一起的合影,有各自分開一起照的,紫諾跟揭亞兩個人照的比較多些,笑容燦爛的對著鏡頭做著怪異的動作。跟李杭予的合影揭亞安靜了許多,規矩的站在李杭予的旁邊淡雅的笑著,明眸皓齒,典雅靚麗,李杭予沒有看鏡頭注視著身旁的揭亞淡淡的笑著,整張照片有種溫潤安靜的幸福在流淌。還有好些是紫諾與柯一一起照的,男的品貌非凡女的韶顏稚齒,看著他們倆的照片我暗想男才女貌用在他們身上真是一點也不為過。柯一的性情是較淡較冷的,紫諾的美麗是張揚洒脫的,可兩個人這麼站在一起卻無比妥帖,真真是一對璧人。徐嘉的照片比較少,除了大家的合影外就沒有了他的身影,看到最後有一張是他站在亭台邊的身影,拍照的人似乎站在亭台外稍側的位置,所以照到的並不是他的正身,他目視著遠處,表情淡漠冷峻,雙眼中似有愁緒流轉,整張照片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孤絕氣息。我從未見過如此的徐嘉,在我的印象中,他從來都是微笑著,溫潤恬性的。
大概是看我在這張照片上停留的時間過久,揭亞湊過來看了一眼,「這張是柯一抓拍的,徐嘉都不知道。」頓了頓,揭亞看著我蹙眉道,「小如,我前些天聽秦暉說徐嘉最近在看心理醫生,你說他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吧?」
「怎麼可能?徐嘉能有什麼問題,不會的。」我瞪眼看她,轉而揶揄的看著她笑起來,「有跟秦暉聯繫喲?」
「你那什麼表情?我們只是在QQ上正好遇到聊了幾句而已。」揭亞惱羞成怒,衝過來扯我的臉。
「正好遇到嗎?就聊了幾句而已?」我邊躲邊笑著繼續道,兩個人一時鬧作一團。
顯示著那張照片的筆記本被撇在了一旁,我們兩個人顧自笑鬧著。揭亞的這番話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相信自己內心的聲音,徐嘉怎麼可能有心理障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事呢?只是那個時候,沒人明白,也沒有人想的到。
這天揭亞去李杭予的宿舍幫他收拾行李,他們準備明天一起回李杭予家,對於即將要見到的未來公婆,揭亞對此行既期待又憂慮,糾結不已。
我吃過晚飯後覺得有些不舒服,覺得噁心,體溫也有些高,想著大概是著涼了,於是吃了些感冒藥早早上床了。結果睡意朦朧間被下腹的疼痛折磨的醒過來,我捱了一會兒,下腹愈加疼痛起來,到最後實在支撐不下去,宿舍里已經停了暖氣,身上出了一層的汗這時又覺得冷的厲害,我裹著被子下床去打電話給紫諾,打過去許久也沒人接,想到她最近因為一組實驗數據焦頭爛額這時候大概仍舊埋在實驗室里忙的忘記時間。想了想又打揭亞,結果她手機竟然關機了,我咬著嘴唇疼的倒吸口涼氣,顫抖著手撥到李杭予宿捨去了,一個冷淡疏離的聲音傳過來,「喂。」
我愣了一下,緊了緊裹著被子的手,踟躕著開口:「學長,你…還沒回家啊?」
那邊許久沒有聲音,我暗嘆口氣將話筒掛了回去,這時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我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啪」一下,話筒墜地的聲音如同悶雷般不斷在耳邊迴旋起來。
掙扎著換好衣服帶著錢包推門而出,樓道里的空氣異常陰森冰冷,我扶著樓梯欄杆慢慢爬下樓,叫起了管理員,不耐的咕噥著的管理員打開門看到我時臉色卻急切起來,忙去開門的同時連聲囑咐我趕快到醫院去,我硬撐著朝她笑了笑,推門走出來。
北方的冬天的冷從來都是刀削針刺般的凜冽,何況是在這樣的深夜,爬下樓梯時出的那身汗在這樣的冷風中一盪,全身如同被丟進了水中一般,似覺得再沒有比此刻更難以承受的苦難了。想到連喬,才終於發覺如果不是親身體驗哪怕想像的深度再真切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感同深受的,跳下靜湖的他,終於變成我的永殤,再難磨滅。
走出去沒多遠,便看到一個身影向這邊狂奔而來,雖有份好奇心,卻實在沒有心力氣力於是繼續踉蹌著向前走去。身影卻朝著這邊跑過來我確確實實嚇了一跳,他氣喘著站定在我的面前,一時竟無法開口說話,「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大聲響嚇死我了。」溫昊琰稍緩過來便急切開口問著。
我這才知道那通電話我根本還沒掛上便摔了下來,看到他發梢有汗珠滴下才明白他大概是從研究生宿舍里一路跑來這裡的,一時吶吶,小腹一直在不停的痙攣,我暗暗掐著手臂問他:「揭亞不在你們宿舍里?」
「他們收拾好行李后就出去了。」他淡淡回著,似乎這才看到我的不對,有些大驚失色起來,「你怎麼回事?怎麼站了這麼一會兒就出了這麼多汗?」
我實在疼的有些受不住了,也管不了那麼多,硬笑著說:「我肚子疼的厲害,你能送我到醫院去嗎?」
他瞥了一眼我一直壓在下腹的手,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為什麼不早點說?!」說著不顧我的掙扎抱起我就向校門奔去,我掙扎著要下來,「我能自己走的。」
「閉嘴!」他大喝一聲,人大概都是害怕惡勢力的,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嚴肅可怕的樣子,而且確實疼的受不住已經毫無力氣,於是乖乖攀著他的脖子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