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沒有資格嫌棄她臟
「葉染你！」
顧墨遲下意識後退半步，眼底抹過一絲難掩的嫌棄。
然後才上前給了葉染一隻手臂扶著，「不能喝你逞什麼強」
葉染捂著嘴咳嗽，自餘光里漏出幾許無奈。
顧墨遲有潔癖，他以為那些紅色是酒……
葉染好不容易撐穩身子，索性抓起顧墨遲的袖子擦了擦嘴。
顧墨遲「我的衣服，你，葉染你不要太過分！」
「心疼衣服啊？」葉染冷笑，「活該，你剛才要是沒那麼衝動，也不至於以後都沒錢穿高訂西裝了。」
「少廢話！」
顧墨遲拽了下袖子，盯著葉染微醺潮紅里透著病態慘白的臉色。
「要不要緊？」
他頓了頓，開口。
葉染眯了下眼睛，搖頭。
「不要緊就別扶著了。」
顧墨遲鬆手，葉染一個不備蹌踉下去。
下一秒，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端在身前。
葉染嚇得失聲，頭暈眼花一陣倒晃，「顧，顧墨遲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我……我好難受……」
「難受就對了！等下讓你舒服！」
不由分說，顧墨遲抱著葉染便塞進了前面的車子里。
沈斌嚇了一跳，看著顧墨遲渾身的血跡，還以為葉染是出了什麼事。
「夫，夫人怎麼了？我們馬上去醫——」
「滾！」
顧墨遲一眼狠瞪過去，沈斌立刻退不敢言。
顧墨遲把葉染塞進後車座，然後自己跟著鑽進去。
這一股子勁兒，說來就來，突然就上了頭。
顧墨遲也不知道，是從葉染像小貓一樣用他的袖子擦嘴開始，還是從剛才他坐在暗處，聽到葉染信誓旦旦的維護開始。
他想要她，越來越不分場合，越來越難以自禁。
「顧墨遲你瘋了啊！你放開！」
葉染掙扎著。
大街上的車振？這簡直是顛覆她二十幾年來的道德底線的。
可是顧墨遲哪裡還理得了這些？
他就是要她，就是恨不能把這個女人的驕傲硬生生搗碎，讓她同樣情難自禁，讓她心心念念，身子里裝滿的，就只有他顧墨遲一個男人！
大手扳住葉染的下頜，顧墨遲的眸子熾烈如灼，「每次都是這幾句話，欲擒故縱也換點花樣吧。」
「顧墨遲，你別這樣，我真的不行，我……」
唰一聲——
黑色的禮服裙被硬生生撕開，女人底褲上厚重的衛生棉頓時讓顧墨遲索然無味。
他像是被霜打翻了的一隻茄子，臉色癟癟的。
顧墨遲正了正領帶，「你來了不早說？臟死——」
啪——
一記不輕不重的耳光落在顧墨遲臉上。
挨打的明明是他，可葉染的眼角卻泛著淚花。
「葉染……」
「你混蛋！」
葉染從小就是個軟柿子。
誰都能欺負她，她也誰都能容忍下去。
對顧墨遲，她更是縱容到無厘頭。後來這些年，他罵她，打她，強她，無視她，她都認了。
但唯獨剛剛那一瞬，他說臟。
那不是她的生理期，而是他們的孩子！
是她流產以後每天不斷的惡露，是他甚至都還來不及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有什麼資格說臟？顧墨遲，你有什麼資格說它臟！」
葉染的淚水劃過臉頰，沙啞著力竭的嗓音。
顧墨遲愣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控的葉染。
他更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
僅僅是源於他的一句掃興的嫌棄么？不，他分明對她做過更多更過分的事啊。
「葉染！你怎麼了！」
顧墨遲抓住葉染的手腕，可是她的抗拒是幾近失控的。
他擔心葉染會弄傷她自己，所以不太敢再用力鉗制。
最後，任由葉染趴在他的懷裡，痛哭流涕。
聽著女人的哭聲在自己的胸腔里共鳴，顧墨遲不知道心臟為什麼會痛得這麼厲害。
的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葉染哭成這樣。
而自己竟然什麼都不想問，不想做，只想這樣抱著她。
可是口袋裡的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溫綺的電話。
顧墨遲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遲遲沒有接聽。
後來葉染終於安靜下來，沙啞著聲音說，「快接吧，萬一有急事。」
顧墨遲猶豫了一下，反打回去。
「墨遲……」
溫綺在電話那端抽抽嗒嗒的。
同樣是在哭，比起葉染剛才的失控嚎啕，顧墨遲只在腦子裡就能想象得出，溫綺那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是頭一回，他覺得煩躁。
「墨遲，墨遲你在哪裡。我聽到了消息，說……說你被爺爺……墨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拖累了你，早知道會這樣，我寧願一個人死在國外……可我真的很想你，我捨不得你……」
「阿綺，別這樣。我……一會兒就回……」
「墨遲，你在哪？我都兩天沒見到你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顧墨遲剛想找個由頭，而一旁的葉染卻突然捂住嘴，似乎又要開始忍不住咳嗽。
顧墨遲臉色一變，立刻伸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葉染當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可是咳嗽，貧窮和愛，是這世上唯有的三種東西，越掩飾，越掩飾不住。
她忍不住咳出聲，然後堪堪咽下半口腥鹹的血。
同時，顧墨遲冷著臉掛斷電話。
「你幹什麼？」
他的質問讓葉染一怔，胸腔里泛濫的痛，一時找不到缺口。
「我不是故意的。」
「鬼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顧墨遲怒道，「你明知道溫綺在找我，你故意讓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葉染冷笑，「顧墨遲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發情都忍不住，我咳嗽忍得住？」
「你！」
丟下一臉豬肝色的顧墨遲，葉染推開車門走下去。
不遠處的沈斌見狀，趕緊跑過來。
「夫人！」
看著他臉上寫滿「這麼快」的疑惑，葉染心中淡淡騰起一絲報復的快意。
「你們顧總最近虛得很，讓溫小姐給他補補吧。」
「葉染你給我站住！」
顧墨遲從對面車門鑽出來，兩步上前拽住葉染。
「你還想幹什麼？」
葉染等著他。
「沈斌你送夫人回去，他喝多了。」
顧墨遲收了收目光，轉身走到馬路上，自己攔了輛車走掉。
那一縱即逝的關切，還來不及在葉染心頭回味。
她重重喘息一聲，身子靠倒在車門邊。
「夫人！」
沈斌大驚。
「沈助理……送我去醫院吧，別……別告訴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