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神志不清
就在這時，程珂家裡的司機匆匆忙忙跑了過來：「珂少！找，找到人了！」
「真的？」
程珂一臉不可置信，旋即又擔心不已：「人怎麼樣，傷了么？」
司機面有難色：「傷倒是沒有，只是……」
看司機這個吞吞吐吐的樣子，程珂真的是急死了，一把揪住他領子：「只是什麼呀！快說！」
黎安妮陪著程珂一起，匆匆忙忙跟著司機跑回醫院，最後在急診的一處診療室，看到了神志不清的程奶奶。
老太太坐在床上，一隻鞋子已經掉了。
兩隻眼睛聚焦無神，雙手在胸前交叉十個指頭不停地往外翻。
嘴巴兀自動啊動的，不知道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
一個保安和一個護士站在旁邊，解釋說他們是在醫院後門靠近住院部那個區域的灌木叢里發現的程奶奶。
一個人站在裡面兜圈子，就好像走迷宮一樣。
喊她也不答應，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怎麼都走不出來。
於是他們只能把老太太帶到急診室來，可是卻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奶奶！」
程珂雙手抱住奶奶的雙肩，「我是阿珂，你……你看看我啊！」
然而程奶奶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男生，像一具沒有意識的木頭人。
「奶奶！」
黎安妮問值班的醫生：「老人家身上有傷么？」
醫生說，因為前面還沒找到家屬，所以沒有做大規模檢查，只是看了一下她的外傷情況，
身上有少量擦傷，腦後卻有一個挺大的包。
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打劫了。
「打劫？」
程珂簡直無法相信：「光天化日，天都沒黑，誰會打劫一個老人家？」
況且現在這個年代，打劫已經很少了，人們出門又沒什麼現金的。
但程老太太家境優渥，身上帶的首飾應該還是很值錢的。
護士說，看她脖子上的擦痕，手腕上的擦傷，應該是搶首飾的時候造成的吧。
「老人家之前是不是就有類似於阿茲海默之類的癥狀？也可能在暴力驚嚇的過程中，激發了病症。」
醫生說，這個情況還是要做具體檢查才能得知的。
「我奶奶沒有老年痴獃！」
程珂激動道，「她今年才70歲，平時頭腦靈活，思路清晰，什麼事都懂的。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被嚇成老年痴獃？」
而此時的黎安妮正跟那個急診醫生一起幫忙檢查程奶奶的傷情——
「李主任？你看這裡。」
黎安妮指著老人家脖子上的一處：「你看看這個，是不是針孔？」
李主任抬了抬眼鏡，湊過去仔細一瞧：「好像還真的是。」
針孔和擦傷可不一樣，它的表面沒有太多皮膚創，但深度十分明顯。
「針孔是什麼意思！我奶奶身上為什麼有針孔？」
程珂立刻緊張了起來。
這時候，門外進來了另一個人：「出什麼事了？」
是拄著手杖的喬嵐息。
「喬學長。」
黎安妮趕緊迎上去：「你來得正好，我剛想上去找你問情況的！」
黎安妮把程奶奶的事大致說了一下，「喬學長，下午五點左右我在洗手間時，你是有看到程奶奶的對么？後來她人不見了，我有問過你的。你是說看到她走了對么？」
「可是現在，她被人發現搶走了身上所有的貴重物品，一個人神智不清地在住院部灌木哪裡徘徊著。身上還帶著傷，這……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天又沒黑，老人家到底是遭遇了什麼？」
喬嵐息走上前：「你們先別急，我看看。」
「你是……」
程珂上下打量著喬嵐息，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
「他是我學長，也是這家醫院最有名的神經內科主任。」
黎安妮對程珂解釋道，「如果說，程奶奶真的是……我是說假如真的有顱內病變，到後面也是要轉到喬醫生手上的。」
聽了黎安妮的話，程珂稍微鬆弛了幾分。
他沖喬嵐息點了下頭，讓開位置。
喬嵐息給程奶奶做了下簡單的檢查，然後叫護士推過來一把輪椅，說是先拍個核磁共振。
「要不要采血？」
急診科的李主任提議道。
「這個先不用。」
喬嵐息拒絕了他的提議：「老人家這個情況，要先看看顱內片子。判斷下是否有內出血。」
等喬嵐息帶著老人和程珂他們一起離開后，黎安妮才聽到李主任在嘟嘟囔囔地說，「先抽個血也不費事吧……」
抬頭看到黎安妮還在原地，李主任有點尷尬地輕咳兩聲。
「小黎你看我說得也沒錯是不是？」
李主任知道喬嵐息是院長公子，也知道他黎安妮的關係挺好。所以沒辦法，只好給自己找解釋，下台階。
「剛咱們不是看到程奶奶脖子上有個針孔么？你說這種情況下，先抽個血也是合理的對吧。萬一是有人往她身體里注射什麼特別藥物了。喬大夫還是太年輕，雖然能力強，基礎紮實，但很多事也是要看經驗的。」
黎安妮無奈也只能應和：「李主任您說的是，或許喬主任是有自己專業領域上的特殊判斷，不敢耽誤時間。等這邊核磁共振做完，就會安排抽血了。」
其實剛才那個細節，在黎安妮看來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喬嵐息一向待人謙和，很少表現出特彆強勢的態度。
整個醫院裡，人人都知道他是院長喬木生的兒子。
但他態度最生硬的對象，也就是喬院長了。
平時就連保潔的護工，他都溫和熱情地跟人家打招呼，謙和地相處。
所以剛才，他一口回絕李主任要求先驗血的提議……
黎安妮從急診室出來，想要到前面的CT處看看。
正好看到程珂等在門口，神情緊張，滿臉落寞。
黎安妮走過去：「程奶奶還在裡面？」
「嗯。」
程珂長舒一口氣：「安妮，你說，我奶奶會不會從此以後……再也不認識我了……」
從小到大，奶奶最是疼愛他。
當初他不肯學金融和管理，堅持要下來當明星，家裡人都反對，就只有奶奶支持她他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