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對他來說很難
「還有我姐姐楊子晴……」
黎安妮說，「我姐失蹤快兩個月了，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和我姨父姨媽跟龍王社有勾結，將新型成癮致幻劑賣給陸逸塵的粉絲群。等於說，只要我姐被找到，後面就能牽扯出很多人。」
看到蘇鴻漸一言不發，貌作沉思，黎安妮深吸一口氣道：「我有種預感，喬嵐息那天在演唱會的現場去而復返，行蹤神秘，我覺得……」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
蘇鴻漸低吟一聲：「那天在現場……是誰同意喬嵐息以一個素人的身份進入到被綁匪控制的女洗手間里的？」
蘇爵一負責全場安保，每一個環節都十分認真地對待了。
而且以蘇爵一的一貫做事風格，他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喬嵐息進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那麼，是江誠么？
是江誠同意他進來的，或者說是「不小心」同意他進來的。
「鴻漸，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黎安妮好不容易將自己從思維定式里抽離了出去。
她想起蘇鴻漸剛才對她說的半句話，似乎還沒講完，就被自己打斷了。
「你說顧墨遲剛才提到什麼了？」
蘇鴻漸連連點頭：「對，我是要說這個的。你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會來參加江小姐的生日宴會么？」
黎安妮搖頭：「難道不是因為江藍特意邀請的？」
她又不傻，剛才在包廂里這幾個人劍拔弩張楚河漢界的樣子，她已經能夠很清楚地意識到江藍是因為喜歡顧墨遲，所以才會對葉染產生那麼強烈的敵意。
她甚至覺得，顧墨遲之前是跟溫綺談戀愛的。溫綺走了以後，自己作為江家大小姐，應該成為顧家老爺子接下來對孫媳婦的第一選擇，而不是應該被葉染這個來路不明的養女截了胡。
所以當溫綺後來跟著禾子出現的時候，江藍更會有一種解氣的反應。
只見蘇鴻漸連連搖頭：「不是的，顧墨遲才不會主動想要去參加什麼千金大小姐的生日宴，他對這種事一向沒任何興趣。你知道他在郵輪時受了傷，失去了部分記憶。雖然不影響日常，但這幾個月來，他總是跟我說起一件事。就是有關於以宣——不，他的真名應該叫吳宣。」
想起這個曾經的摯友，蘇鴻漸心裡總是難免唏噓的。
可是死者已矣，唯一無法釋懷的，是龍王社到底是怎麼滲透到吳宣兄弟兩個這裡的。
那些葯，到底是誰給他的。
這些事，隨著郵輪的沉沒，所有的線索也都在這裡徹底斷掉了。
他帶著蘇爵一的囑託，從始至終沒有放棄過這條線索。
幾個月下來，蘇鴻漸排查了船上所有的倖存者，卻始終找不到任何頭緒。
最後，他覺得或許還是能從顧墨遲這裡問出一些東西。
但顧墨遲受傷失憶后，當天發生的事記得也不多。
可就在半個月前，顧墨遲突然問他有沒有找過方家大公子方頌？
方氏集團是宣城近三年來市場佔有率最高最盛的製藥集團。
蘇鴻漸當時一愣，為什麼要找他？
他在國外一年了，又沒有去參加過吳宣的游輪party。
為什麼顧墨遲會突然提到方頌呢？
難道他是看到了什麼，然後才想起方頌這個人的？
可是因為郵輪事件，他又重傷失憶，所以可不可能是有些片段在腦海中時不時翻出來，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拼湊成完整的邏輯線？
為了能夠確認自己的一些想法，所以顧墨遲才叫蘇鴻漸故意放出自己想要跟方氏集團項目合作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方頌什麼時候回國，正好能找機會面談。
這個消息被江藍知道了以後，立刻就在動了小女生的心思。
她想，只要方頌能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會，那麼顧墨遲一定也會來的。
所以……
「鴻漸，你是覺得，方頌跟當時的郵輪事件，也就是吳宣吳凡兄弟兩個之間，有些關聯？」
蘇鴻漸沉思半晌：「不止如此，其實我哥臨走之前，給了我一份機密文件。唐修然出國到KD集團葯研的時候——」
黎安妮：「什麼？唐修然去KD集團葯研？不是林凡么？」
蘇鴻漸愣在當下，差點掄起胳膊給自己一個耳光。
他把這件事給忘了。
在黎安妮的記憶里，林凡和唐修然是同學關係……
他們不是一個人。
「呃……我的意思是，唐修然當初也……」
「不對，不是說唐修然是被唐鎮一家控制的么？他最後不是跟唐鎮同歸於盡的么？林凡為了賺錢，答應研發那種藥物。然後被龍王社的人滅口。」
黎安妮看向蘇鴻漸，眼裡儘是懷疑。
「鴻漸，你跟我說實話。你和爵一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黎安妮說，「為什麼那天在唐家老宅發生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如果你們不告訴我實話，我只能找喬嵐息去對峙。」
「安妮姐！」
眼看著黎安妮轉身要走，蘇鴻漸一把拉住她：「安妮姐你先不要這麼激動，你聽我說——」
黎安妮的眼中滿是淚水，猶豫著咬了咬唇，她突然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算了。」
「啊？」
蘇鴻漸啞然。
「我說算了。」
黎安妮說，「我相信爵一。如果他真的有事想要瞞著我，也一定有要瞞著我的理由。我等他會來，等他親口告訴我。」
蘇鴻漸點點頭：「安妮姐，有你這樣的信任，也不枉費我哥一片苦心。雖然很多事，不一定是誰的錯，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無奈。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哥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你好。」
「可能在別人看來，這種行為也算不上值得感動，但我哥不一樣。他從小就有異於常人的阿茲伯格，讓他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一件事，本來就是很困難的。」
「可是，自從他認識了你，他學會了怎麼顧及別人的感受，學會了怎麼去共情，怎麼把最好的一些守護到你身邊。這在別人看來不值得小題大做的事，對他來說，真的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