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人

第十章 救人

白非衿心一下子揪緊了。

她想起有人偷偷遞來的紙條:「好好活著,後天我來接你。」當時心慌意亂,彷彿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如今見到他居然敢打電話到帛家,公然挑釁,不知是非常有把握打敗董事長,還是故意為之。

帛承貢冷哼一聲,站起來,拿過電話,話語間夾槍帶棍,且有很多話白非衿聽不懂,故而專心看著董事長臉上的表情,以期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說到後面,帛承貢臉色越來越難看,態度強硬:「你這個孽子,果然是賤貨生的,畜生不如的東西,要是你對貢銳動一根手指,我發誓讓你這一輩子都後悔。」

帛寧似乎並不動氣,因為這個一向虛偽陰毒的父親不過是氣急敗壞,他失去了大半底氣,不敢怎樣:「父親,想必已經有人告訴過你,我對貢銳做了什麼。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幻想帝國了,清醒一點吧,比起你,我更適合做貢銳的董事長。三天後的董事會,我要你親自承認自己的無能,親眼見到它倒塌,再親自將它交到我手裡。」

「帛寧,別忘了你的情人和母親都在我手上。要是你敢輕舉妄動,我就一刀刀割掉她們的肉,斬斷手腳,扔到你房前的垃圾桶,我說到做到。」

「哦,我還忘了一點,」帛寧突然也兇狠起來,字字從牙齒間蹦出來,帶著無盡的殘酷與冷意:「我沒有母親,而您親愛的兒子的命,需要我情人的腎來救治,如果你不怕冒著再花費十年的心血去找一顆合適的腎,儘管殺了她。不過她死後,我要你,帛湛,帛家人都為她陪葬!」

兩人好像獅子般對峙,誰也不讓誰,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而隔得不遠的白非衿三人,雖然聽不到帛寧說的話,卻能夠從帛承貢的話語中得到想聽的訊息。十有**帛寧在威脅、恐嚇,但是帛承貢也不是吃素的,論段數他還不知高過帛寧多少。不過雙方抓住對方的軟肋,一時也奈何不得。

帛湛輕輕拉了拉白非衿的袖子:「小白,你怕嗎?」

白非衿搖了搖頭:「我不怕。」

她怕什麼,那個人已經在她心中種下情根,深不可測,當初的悲哀和痛恨煙消雲散,如今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他的喜樂。

愛情大概就是這麼卑微,突然就擊中心臟,順著血液深深埋下,蘊藏著快樂、悲傷、痛苦,讓人時而不時的心痛一回。痛與恨,是因為有愛。沒有愛,那麼這些痛苦根本就不存在。為什麼會微笑?因為愛著的那個人在微笑。為什麼哭泣,因為愛著的那個人在哭泣。自己低至塵埃,仰望著愛著那個人,不管怎樣都是好的。

帛湛看著白非衿浮起幸福神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失落,他看著她,看了許久許久,但是她一眼也沒看過來。

裴心搖搖頭,什麼都瞭然於心,她不說話,什麼也不做,看起來悠閑自得,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安暖喝著咖啡,始終保持微笑,她知道進入帛家有什麼危險。為了白非衿,她敢冒這樣的危險,而且,連嘉俊一定會救出她們的。

「你過來!」

帛承貢朝白非衿招了招手,眾人詫異,白非衿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了過去。

帛承貢一手抓住她的頭髮,用力甚大,將她按得跪在電話桌前,額頭都磕紅了。

白非衿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帛湛猛地衝過來,急道:「爸爸,你幹什麼,你把她都抓痛了!」

沒等他跑幾步,帛承貢就回頭,眼神犀利:「回到沙發上坐下,沒我的命令不許過來!你走一步,我就使一分力,不信就試試。」

帛湛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爸爸……」

帛承貢不再理他,轉而將電話放在白非衿耳邊,「說話,讓那個畜生聽聽你的聲音。」

白非衿要緊了牙,忍住痛,努力想要站起來。

帛承貢見她居然敢頂撞,往日的溫情全都撕裂開來,面容冷肅:「跪著說。」

「不,我要站著說。」白非衿倔強地扭過頭,如果讓她跪著,她寧願不說。

僵持了一會兒,帛承貢終於鬆開了手,讓她站了起來:「你倒是個有骨氣的。」

「董事長過獎了。」白非衿一身冷汗,額頭和腿痛的不得了。她拿過電話,放在耳邊,盡量用輕鬆的語氣道:「喂。」

帛寧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只不過由冰冷轉為冰涼,帶了些許溫度:「你何苦和他對著干,傻瓜。」

一聲「傻瓜」讓白非衿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喉嚨堵著濃濃的委屈和情意,怎麼也無法發泄。她說不出口,哽咽著笑道:「都怪你,回來的這麼晚,害我現在這麼慘……」

「是,白非衿,都怪我。」帛寧聽著她控訴,語氣更溫和了:「我給你的紙條,看了嗎?」

「看了。」白非衿鼻子一酸。

「那就照著做,在我來之前,不要死掉。」

他會救她,了結這一切,讓塵歸塵,土歸土,至於其他,誰會管呢?他只認準這一個人,只要她回到自己身邊,一輩子禁錮她,不準離開,不準死。

「帛寧,」白非衿叫他,第一次用這麼平和且愉悅的語氣:「你快點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哦,是嗎?」帛寧輕笑:「那我一定會趕在最早之前早來。」

「嗯,我信你!」白非衿在話筒上輕輕吻了一下,極盡虔誠。

帛承貢將電話扣上,隨後讓白非衿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此刻管家上前告知行李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帛承貢點點頭,讓那些人將三個人綁起來,帶到車上去。

他要轉移三人。

帛湛一直跟在三人後面,白非衿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他不能阻止爸爸綁起小白,但是他要保證自己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車這麼多,肯定是調虎離山。

白非衿發現停在外面的車很多,但總共只有三個人,能坐多少車。果不其然,她們三人分別上了三輛車,其他車也開始發動,看來要一起上路。等到了公眾視線,就會分別開往不同的方向,那麼帛寧的人就不好確定究竟那倆車才是要跟蹤的。

見白非衿上了一輛車,帛湛在後面也跟著要鑽進去。就在頭探進去的那一刻,他被人一左一右緊緊抓住胳膊,拉出好遠。

車門「砰」得一聲關上。

帛湛一驚,拚命掙扎,要掙脫兩個保鏢的鉗制:「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爸爸,你讓他們鬆開,我要上車!」

帛承貢站在不遠處,無動於衷:「傻兒子,你怎麼能跟著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可是我不能離開小白,她有危險怎麼辦……」帛湛眼睛都紅了。

「傻孩子,她怎麼能跟你比。乖,不要讓爸爸生氣,上樓玩去吧。」帛承貢隨即沖司機使了個眼色:「開車。」

「爸爸!」帛湛大叫,見車子一輛輛開走,心中又急又怒,掙扎更大:「不要走,不要……不要讓她走……」

隔著墨黑的玻璃窗,他彷彿看到白非衿清秀美麗的臉一閃而過。

她的一顰一笑,她早上愛吃的粥,睡覺時愛看的書,全都在腦海中走馬觀燈似得過了一遍。帛湛也不知為什麼,心中空空落落的,隱隱有些預感,這一次分離,也許再也見不到面了。

爸爸為什麼要送走她?

「不是說好了,要將她留在這裡的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放她走……」帛湛捏起了拳頭,心中悲憤。

直到最後一輛車也離開了視線,帛湛才漸漸安靜下來。帛承貢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湛兒,你放心,她的那顆腎還是你的。爸爸不會拿你的身體開玩笑,只不過現在不是最佳做手術的時期,帛寧那畜生要開始對付我們了,他不僅要毀了爸爸一生的心血,還想搶走屬於你的腎,爸爸不會讓他得逞的。」

「大哥不會這樣做。」帛湛抬起頭:「而且,就算沒有那顆腎,我也無所謂。」

他不是因為不能及時做換腎手術而傷心,而是因為與她的分別傷心。為什麼爸爸從來就不懂呢?

帛承貢剛要說什麼,突然大門口出現槍聲,他一愣,繼而快步走上前。有幾個人飛快奔來,面容惶恐:「董事長,前門有人埋伏,我們的車剛開出去,就受到襲擊,車胎全被打爆了。」

帛湛猛地抬頭,微張著嘴巴,突然向門口衝過去,被半路攔下。

帛承貢喃喃:「居然這麼快……」

來得太快了……

槍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火拚的喊聲,一群保鏢將帛承貢和帛湛護著,往客廳走去。

到了安全地帶,帛承貢立刻吩咐:「派所有人去增援,立刻,要是他們救走了一個人,你們別活著回來!」

很快,有人回報:「董事長,他們切斷了我們的無線電和通訊儀。」

帛承貢恨不得給他一槍:「蠢貨,平時養你們是幹什麼的,居然讓人黑了!」

「他們好像很熟悉我們的通訊線路和建築結構,有些死角根本照顧不到,所以……」

能這麼熟悉帛宅的一切,還能安排出緊密的救人路線和計劃,除了帛寧,沒有別人。帛承貢突然想起一件事:「連翹呢?」

「連翹……他、他……」

見回報的人語塞,帛承貢自然知道,連翹已經逃走了。他本來就是個絕頂殺手,除非殺了他,否則誰也關不住他。而且能忍到今天,怕也是早就計劃好的一部分吧。

因為增援不足,又是突襲,帛承貢的人很快就敗下陣來。槍聲漸漸消散,最終在一片迷煙和火藥味中,十幾輛車被打成蜂窩,成了廢墟。

人,自然是被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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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大人是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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