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短髮少女(補充版6)
葉季對他的話不以為意,妲落反倒埋怨起來:「又沒人要了....」
地獄場景逐漸褪去,彷彿昨日的一場夢。阿敏回到現實,心底卻一慌,像是置身悠揚古道,闊別了留戀的家鄉。
可她現在正站在家門口,隔著一道門,她聽得到父母在家裡和別人談論什麼。
似乎是來了街道辦事處的人,現在政府推進「統一步調」政策,協調好人民基本生活水平和經濟復甦的問題。
「阿敏!你居然還活著了!」男孩見到女孩,掃去臉上的陰霾,委屈說,「都怪你,我給我媽罵慘了,說是我搞丟的,讓我去你家賠不是!你咋回事啊,一聲不吭的」
女孩不知作何解釋,憋著淚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好像她做錯事不敢進家門,怕被父母責備。
「你..你一個人來的」女孩想維持住冷靜,可哽咽著哽咽著,聲音兀自走調。
「沒,我走的比較快,我媽還在後頭呢。」男孩察覺女孩的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事。」
男孩眼看沒辦法,敲門大聲喊,「張姨!張姨!阿敏她回來啦!」
女孩終究忍不住淚水,蹲在地上,任由它落在地上。
聽見是男孩的聲音,阿敏的父親先一步從桌上起來。他們也不想讓男孩那一家尷尬,他們認為孩子走丟了怨不得男孩一家子。
阿敏的母親聽到名字,身體一觸,也連忙緊隨其後。
開門后,見男孩的笑臉,之外還有回蕩在樓里的腳步聲。
阿敏的父親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男孩再次說了一遍:「阿敏她回來了,她好好的嘞!」
男孩回頭髮現阿敏消失,他慌張解釋:「我剛剛..不對!你看她眼淚都在地上!我的確看到了啊!怎麼回事」
阿敏的父親順著男孩的手,看到地上的幾顆晶瑩水珠。他剛剛確鑿相信男孩說的話,眼下看來,只是孩子的戲言。
「怎麼啦」男孩的母親上樓看到阿敏父母都在門口,以為孩子又做錯事了。
「沒事,」阿敏的父親讓他們先進來,客人怎麼能在外面站著呢,「剛剛李源說阿敏回來了,我還以為是真的。」
男孩的母親聽得生氣,沖著男孩罵:「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你從哪裡學的啊!以後不準亂講話,聽到沒有!」
男孩起初辯解了一句,反倒被母親罵的更慘,悶著坐在沙發上,心裡賭氣。
「都說孩子能看到人們看不見的。」阿敏的父親打聽到,人販子的事情,還有這場小戰爭的一些黑暗的事情。理智告訴他,人或許早就沒了,但心裡留著一點僥倖,總不能一點消息也沒有吧,不明不白的。
「話不能這麼講哦!」男孩的母親,以為是幫她孩子講話,「孩子的胡言亂語罷了。」
男孩看到阿敏悄無聲息進了她的房間,而叔叔阿姨都沒看見似的,還在和他母親交談。
他決定先去確認一下,以免又被說是謊言。
「你去哪啊」他母親叫住了他。
「阿敏回房間了,我確認一下。」
正當他母親醞釀好情緒準備好好的教育時,他們都聽見了阿敏的房間里傳來了動靜。
他們去檢查時,房間空無一人,但他們發現了女孩的手套和圍巾,是她走失時穿戴的。
與此同時,那群跟著妲落的孩子的家庭,紛紛有這樣那樣的怪事。他們的孩子似乎回來了,但看不見摸不著。
.....
暴躁老哥摸了摸自己的完好無缺身體,試探著問:「落奶奶....死胖子——有人在嗎」周圍黑漆漆的,而且濕滑惡習。
他沒聞見異味。他嘗試著四周攀爬,可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會遇到一個富有彈性的牆。
「他媽的!有人聽得見嗎!老子被困住了!」
他開始施展功法,對周圍進行破壞,但就像墜入洞窟的石頭,沒有任何聲響,就連自己的聲音好像也被吸收。
他被困住了,心如死灰。過了許久,沒有攝入任何食物,他的身體一天天衰敗,這一刻或者下一秒,他就能解脫了。
他看到了光在眼前閃爍,好像是通往一個美妙天堂,鶯歌燕舞歌舞昇平,酒香肉味從雲端傳來。
他踏上這個台階,一步一步向上走。越靠近天堂,他越迫不及待,拚命向上連滾帶爬。
「我想活著!我不想死啊!」
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全身無力疲軟,步子踩空一個台階,向前倒去。
倒在地上的他,被富有彈性的地面反推幾次。
他還活著,吃光了自己的肉體,只剩下骸骨,骷髏眼裡依舊冒著靈魂的火焰。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許下不想死亡的願望,他辱罵起妲落那超乎想象的力量,他唾棄一切,反正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人!
.......
「盧浮宮」段瀝青晃神發現自己到了盧浮宮門口,玻璃金字塔含著月光有些刺眼。
「什麼盧浮宮」葉季問。
「不是吧,你連盧浮宮都不知道」
葉季恬然一笑,讓他想起殷和離別時的笑容,目光移向妲落。吸血鬼之王互相滲透的意識,總讓他產生既視感。
「盧浮宮是什麼」妲落也好奇問。
「是一個博物館吧,最經典蒙娜麗莎的微笑,」段瀝青只記得這個耳熟能詳。
「那看看」妲落急不可耐,參觀藝術博物館,應該很有意思吧!
「行啊,」他看向葉季的位置,她已不見蹤影。湮靈的歸宿是死亡。他有些可惜,沒能帶她參觀一番。
「誒!走的好快!」妲落髮覺葉季到了她前頭。
對方沒有進入玻璃金字塔,走向段瀝青。
「我聽過一個很浪漫的理論,」段瀝青對新來的葉季說,「宇宙的粒子是氣泡上的弦,而宇宙大爆炸是就是一個泡泡擴大的過程。我們都是一根根弦,不同的弦耦合,我們彼此間就有了聯繫。」
段瀝青笑著說:「這個理論最適合解釋那些靈異現象,盧浮宮,地獄,現實世界,你的存在,我的存在。或許此刻這裡正盛開一朵花,但我因為和它的弦不發生耦合,便和它無緣。
當一切都是概率問題,靈魂確鑿存在,比靈魂更加本質的東西也會存在。」
妲落三步一回頭,十分好奇葉季為何折回去。她嫌回頭麻煩,開始倒著走。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他們兩個貼那麼近要做什麼。
深夜裡被突如其來的情感冷冷攻陷。
她想起前不久在沙灘上看到一塊閃爍的寶石,拾起發現是一顆碎玻璃,如果不曾拾起,她絕對會把它當成寶石。
兩根平行線並非一定不相交,若是將它們所在的平面對摺,無法跨越的「絕對」平行迎刃而解。
她按捺不住好奇,停下腳步準備去看看,但兩人又分開了。
葉季見段瀝青羞澀別過頭,打趣道:「你說這也是概率問題嗎」她意猶未盡抿嘴,笑吟吟看著,等待對方會有什麼有趣的反應。
段瀝青摸了摸額頭,放鬆一下緊張到攥緊的手。
見沒過多反應,葉季佯裝嘆氣:「到底還是以段瀝青的思維模式為主,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
「這具身體的第一次,難免會有反應。」段瀝青轉移話題。
「我也是第一次啊,怎麼,你的更金貴」
段瀝青被她說的,只好轉移話題:「你是新一輪的」
「嗯,要帶我走嗎」葉季自覺伸出雙手,想讓對方拷住。
「這不必了,走一趟就行。」
「去哪」妲落湊到兩人中間,抬著頭兩邊來回看,「不參觀了嗎」
「下次吧。」
雪紛紛揚揚落在被維修的建築上。段瀝青回來的位置在霞光基地的某片無人區,這裡的湮靈和孽剛被清理,也沒有人搬回來。
AI探測到三個人的身份,識別為綠色可通行后,放任他們進入管制區。
雪天和葉季散步,段瀝青難得享受一下。這樣慵懶的時光可不多了,接下來一系列事件將會塞的他腦袋發暈。
他看到葉季的側臉,迷失感油然而生。靈魂分明是黢的,為何總是繞不開段瀝青的思維方式。
他為什麼是特殊的
和隊友匯合,交付葉季給上級,他們分別在街頭局裡的轉角。他猛然察覺,葉季也是特殊的。
自己不是第一個奇迹,她才是...或許也有其他人....但....
妲落拉著他看了部電影,影片中的角色被各自的意義和使命走到結尾,出了影院的他們並沒有預先安排好的劇本指引他們。
他想要擺脫黢和段瀝青的身份,但此刻決定對以後的每一瞬間都毫無約束力,每當墮落念頭產生的時候都要湧現足夠強大的意志來對抗。
如果真要這樣,時時和自己對抗,總有一天他會瘋掉的。這樣絕對的自由,帶給他的是絕對的責任。他需要和解,接受自己這其實不太能被解釋的特殊性。
他不是真正的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哪一個。可好像並不重要,他現在還存在,內心仍跳動著。
「我很開心,哥哥!」
他任由妲落帶他亂竄,退一步想,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接下來將是,方誌乾——被遺落已久的原定「主角」——的超超超超超超長篇!!!!羅坊:我的戲份也要多了!!!!不再是特別篇常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