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半個爹娘

風雲驟無奈地笑了，「上官大人，希望到時候抱頭鼠竄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壓的上官天涯動彈不得，此時的上官天涯面露痛苦之色，旁人卻不受影響。

「上官大人，你作為朝中有權有勢的大官，應該造福百姓，而不是打架鬥毆，倚老賣老。」

上官天涯氣得臉都綠了，就算此時的他無法動彈，他依舊要逞口舌之快：「你是從哪裡來的野小子，如此的缺乏管教，此等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門弄斧，找死。」

風雲驟不高興了，回懟道：「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句話正好應了此情此景里的上官大人，要不是我多活了一千年，恐怕我還真壓不住你這厚顏無恥的資本，你說呢，上官大人？」

「你……」上官天涯氣得牙痒痒。

「罷了，我也不以大欺小，只要上官大人能接得住我三招，我便對我剛才的所作所為，向上官大人道歉，但是，如果上官當然沒能接得住三招，那就要向歐陽老爺道歉。怎麼，上官大人有興趣比試一番嗎？」

上官天涯猶豫不決，因為他不知道風雲驟的實力有多強，但根據剛才的表現看來，此刻在上官天涯的心中，鳳雲驟絕非等閑之輩。

「算了，既然上官大人怕了，那我也就不強求了，畢竟像上官大人此等好顏面之人，輸了臉上可掛不住，我就大發慈悲，放你一馬。」

上官天涯一聽，當即答應道：「好，老夫接受挑戰。」面對風雲驟這樣的挑釁，如果他還能坐得住，沉得住氣，那他就不是上官天涯了。

強烈的壓力瞬間消失，上官天涯有了種死後重生的感覺。

風雨驟轉頭對歐陽瑞說道：「還請歐陽老爺離開場地。」

歐陽瑞不敢多停留，急忙跑下台。

台下，白葭急忙問道：「老爺，您沒事吧？哎呀，急死我了都。」

「沒事，夫人，台上這位少年是風雲驟，乃我歐陽一族的恩人，稍後，定要請他回府，隆重答謝一番。」

「恩人？」白葭恍然大悟，「我說呢！怎麼風雲驟這個名字這麼耳熟，原來是恩人啊，瞅我這記性，哎呦……」

台上，風語驟面對上官天涯，毫無壓力，甚至還帶有几絲的不屑。

上官天涯舉劍，說了聲：「今日老夫我雖敗猶榮。」

說完向風雨驟沖了過去。

風雲驟一揮手，一道光刃便從他手中甩出，伴隨著一陣慘叫聲，上官天涯竟然被光刃擊飛到數千米之外。

眨眼睛，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時的風雲驟一臉不快，他沒有想到上官天涯竟然這麼狡猾，居然厚著臉皮說出了這樣的話，不過他也倒真的是雖敗猶榮了。

風雲驟甩了甩袖子，下了台。

歐陽瑞和白葭急忙相迎。

歐陽瑞笑著率先開口：「多謝恩人相助，還請恩人移駕鄙府，我歐陽某定要好好答謝一番。」

白葭一旁附和道：「方才不知是恩人來到，失了禮節，還望恩人見諒。」

「禮節什麼的不必太在意，走吧！打道回府。」

就這樣，四個人風風光光的回了歐陽府。

為何說是四個人？那是因為歐陽瑞的女兒歐陽若兒不知何時偷偷溜走了，風雨驟，永樂，歐陽瑞，白葭正好四個人。

來到了歐陽府前，歐陽瑞和白葭親自上前把門打開，請風雲驟進府。

兩邊的門衛都看呆了，他們的老爺和夫人竟然為眼前的這個少年開門，而這個少年，先前正好與他們見過面。

此時的歐陽瑞心情別提有多開心了，進了府之後，急忙把兩人招呼進客廳，親自下手給兩人沏了一壺好茶。

歐陽瑞和白葭面對著風雲正和永樂兩人坐了下來。

歐陽瑞率先開口：「恩人，恕鄙人冒昧的問一句，您這可是衝破封印了？」

「嗯」。

「那我就在此恭喜恩人了。」

「被封印了一千年，如今才解除封印，談不上什麼恭喜。」

「是是是，不知恩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要說打算……可能需要歐陽大人幫忙。」

歐陽瑞一聽，急忙應道：「恩人，您儘管說，但凡是鄙人能做到的，定當在所不辭。」

風雲驟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說：「如今我衝破封印，需要個安身的地方，不知歐陽大人能否辦到？」

歐陽急忙回應道：「府內還有些許空房，只是有些陳舊，稍後我親自打掃一番，供恩人居住，恩人可先在府內轉轉。」

「嗯，被封印了一千年，我也算是半個世外高人了。這些日子，先讓府內的下人們安靜一點，等過幾日之後，待我適應方可。」

歐陽瑞急忙答應道：「是，恩人還有什麼吩咐，儘管提出來，只要是有的，鄙人定當盡全力獲取。」

「不必了，一切從簡吧。」

「是，謹記恩人吩咐。」

風雲驟轉頭看向永樂，說：「這是一隻擁有十萬年修為的小妖，可以將它放在大門前，做個看門的即可。一日三餐，只要能供他吃上就行了。」

永樂一臉的不情願，可卻又不得不服從，這得化作原形跑向大門底下的角落裡，窩了下來。

「十……十萬年修為？」歐陽瑞和白葭一臉的不可思議。

「嗯，之前出了點小狀況，十萬年的修為倒是讓他佔便宜了，放心，他不會亂咬人的。」

「是，那就按恩人說的做。」

風語驟將剩下的茶喝光，問道：「歐陽大人，這附近可有什麼斷崖？」

「斷崖？」白葭想了想，說：「恩人出了府邸一直向西走，有一座山頭上，那處有個斷崖，不過有點遠，恩人這是要……」

「無妨，散散心而已。」說完，甩著袖子出了歐陽府。

客廳里的歐陽瑞和白葭激動不已，因為有風雲驟在府內坐鎮，他們倒也能多放些心。

……

太陽快要落山了，世間萬物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長，風雲驟登上斷崖，一身白衣被染成了淡金色，微風吹來，吹散他的頭髮，吹起他的衣服。

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風雲驟欲言又止，沉默了許久，等來的卻是幽幽傷感。

「爹，娘，孩兒不孝，一千年前未能復仇，使得滅我風雲一族的人一直逍遙法外，如今，孩兒重歸於世，定會親自手刃仇人，以此來慰告您二老的在天之靈。」悲傷之感蔓延上他的心頭。

太陽似乎想多看這世間一眼，掛在山頭，遲遲不肯落山，金色的光芒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了一片金黃。

「你也捨不得嗎？」

金光愈發的強烈了，好像真的捨不得。

「可是你必須落山了。」

金光變得十分耀眼，不久便迅速褪去，最終，依依不捨的，一步一步，緩緩得落山了。

身後的草叢動了動，風雲驟猛地回過頭，呵道：「誰？」

一個妙齡少女探出了頭，也就只探出了頭，她禮貌地向風雲驟打招呼道：「你好，聽你說你叫風雲驟，是吧？」

「對，怎麼了？」風雲驟到也沒在意，回答了她提出的問題。

「可是，按理來說，你不應該早死了嗎？」

風雲驟稍微震了震，問道：「為什麼？」

「恩……你救過我……好像是不知道什麼爺爺來著，反正距離很久了，你到現在還活著，不會是詐屍吧？」

「你說呢？」

她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被封印了一千年，就相當於我可以多活一千年，現在，一千年的命用光了，該用我的了。」

「不懂。」

風雲驟無奈的別過頭，問說：「你又是誰？」

聽完這句話，她從草叢裡鑽出來，說：「你這人記性真差，在皇宮外的廣場上的時候還見過我，我還和你說過話呢！」

風雲驟回過頭，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抱歉，我實在是記不清了，不知你的姓名，可否告知一二？」

「那你聽好了，我只說這一次。我，就是歐陽府的大小姐，當今陛下最看重的大臣，歐陽瑞的掌上明珠，歐陽家的寶貝千金，歐陽若兒。」

「你也姓歐陽？」風雲驟轉頭一想，說：「那我救的應該是你太爺爺吧？」

但是，面對如此高傲氣派的自我介紹，風雲驟也不禁笑了起來，他說：「千金大小姐，你再不回去，你父親就要掀翻重生國了。」

歐陽若兒不開心了，說：「怎麼你也拿我爹說事？再……再說，那又怎樣？我都被關十幾天了，這次說什麼都不回去。」

「從路上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說歐陽家的老爺對他的這位掌上明珠看重得很。」

歐陽若兒故意把聲音壓沉幾分，學歐陽瑞的模樣說道「女孩子家就要有女孩子家的樣子，一天天的，總想著往外跑，這算個什麼事？你就在府里好好待著，多學學禮節，省得再給我添麻煩，害得我還得滿城尋人，凈讓外人看笑話了！」

隨後她不高興地說：「我父親怕我在外面招惹是非，說我總是闖禍，就不讓我出府了。」

「其實，在府里挺好的，安安靜靜的喝杯茶，題首詩，那不好嗎？」

歐陽若兒自豪地說：「我歐陽家自古以來出的全是戰場上的英豪，讓我們題詩作畫，粗茶淡飯，閑聊人生，那不是屈才嗎？」

「那你上過戰場嗎？」

「我……我……，我早晚有一天會上戰場的。」

「女孩子家家就斯文一點，喊打喊殺的不好，擔心以後嫁不出去。」

歐陽若兒被他氣到了，大罵道：「你嫁不出去，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風雲驟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很顯然，他被歐陽若的氣勢嚇到了。

「我……你……，你氣死我了。」說完，就地坐了下來。

風雲驟走過去扶她起來，「地上涼，快起來。」

從地上起來，歐陽若兒問說：「那……你身上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啊？」

這可把風雲驟難住了，「新鮮玩意兒？我被封印了一千年，哪有什麼新鮮玩意兒。」說著，還摸了摸自己身上可能放東西的地方，結果一無所獲。

歐陽若兒明顯不高興了，風雲驟下意識的去哄她開心，手腕一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玻璃球出現在了手心中。

金光閃閃的，非常吸引人。

歐陽若兒接過玻璃球，興奮地把玩著玻璃球，同時還問道：「還有嗎？」

風雲驟說：「沒有了。」

「那你活了一千年，肯定見過不少世面吧，給我講講唄？」

「可我從來沒給人講過故事。」

「哎呀！你見過什麼就說什麼，怎麼這個都不會？」

風雲驟站在原地，許久都憋不出一句話，這是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吃癟。

「我……我不會。」

「不是吧？你娘以前沒給你講過故事嗎？」

歐陽若兒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風雲驟的眼神明顯有些失落，急忙改口，「那你可以每天出去玩嗎？」

風雲驟回過神來，「嗯。」

「那你帶上我行不行？」

「嗯？你不怕你爹打就行？」

「真的？」

「嗯。」

「那你不許反悔。」

「我從來不反悔的。」

「好吧，那你要每天帶我出去玩。」

「那你要聽我的話，不準惹禍，不然我也沒法向你爹交代。」

「哼！好吧。」

「好，那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帶你出去玩。」

「嗯，好啊。」歐陽若兒又說，「還有，你剛剛是不是說我來？」

「什麼？有嗎？」風雲驟一臉茫然。

歐陽若兒見他這樣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肩並肩，站在在斷崖上，共同欣賞著日落。

歐陽若問道：「你還會賞日落啊？」

「嗯，以前天天看，習慣了。」

「恩——，我要怎樣叫你？」

「雲朗，這是我媽媽給我取得乳名，只是，再也聽不到她這樣叫我了。」

「那，以後我可以天天叫。」

「謝謝。」

歐陽若兒心裡卻是這樣想的：這樣，我就算你半個娘了。

……

看來，這個歐陽若兒是真的會佔便宜。

「恩——你叫我若兒吧！」

「嗯。」

隨後，風雲驟又補充道：「這樣，我就算你半個爹了。」

很奇妙，風雲驟有生以來第一次開玩笑。

歐陽若兒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尷尬地笑著說：「呵呵……呵呵……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

「因為太陽還在，它是我的另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