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境之謎
出了興文堂大門,幾人便分道揚鑣了,畢竟懷仁齋大別墅區,就只住了楊墨一家三口以及一群下人而已。在路上......
「少爺,並不是所有詩作都會產生異象的。據我所知的,也就青蓮劍仙他老人家,有十來篇佳作生出過異象。九齡公有十篇,杜大人和王大人也有那麼幾篇。再其餘的話,零零散散的像門主以及門內的其他幾位長老們,大抵也有那麼一兩篇。」彷彿是知道楊墨想要問什麼,琴倒是主動開口了。
楊墨愣了那麼一瞬,瞬間便收起了臉上的疲憊與慌亂,彷彿剛剛在興文堂里,忙東忙西的,不是他一般,繼而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駱老夫子不是那種沒有詩作的人吧?」楊墨開口道。
「所以又要從異象詩作的第二點來說了,普遍異象分為三種,視覺方面,聽覺方面,嗅覺方面。對應會影響人六識之中的眼識,耳識,鼻識。」琴說罷一臉崇拜地看向了楊墨。
「額,怎麼了?琴,你這眼神有些奇怪。」對於一個本就有些許社恐的遊戲宅來說,楊墨表示有些受不了。
「沒有,就是覺得少爺長大了,變化太快,奴婢有些不適應。」琴仗著身高,摸了摸楊墨的腦袋。
「一邊自稱奴婢,一邊以下犯上,可真有你的。」楊墨倒是也沒有制止琴,只是嘴上吐槽道。
「少爺也可以以上欺下啊,回懷仁齋后,任憑少爺處置,奴家絕不反抗。」
「咳咳,這話題偏了吧?」雖然只是由婢到家,一字之差,楊墨卻肯定了琴這是在開車,他翻閱過這具前身的記憶。在吃喝玩樂上,的確是無所不為。但是其他的,只能說此世的楊墨年紀尚小。
「好吧。」
「繼續聊正事吧。」楊墨麻了,這聽起來十分遺憾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這年頭的民風都如此淳樸的嗎?此時楊墨在想,他要不要找個時間在懷仁齋上給一眾下人上一堂《青春》課。
「所有產生異象的詩,是會開啟一個體積大小不定的空間秘境的。根據詩的異象種類不同,空間之內的秘境會被賦予視之色,聲之形,嗅之味的。所以少爺,你應該明白為什麼老爺剛剛要和駱老先生搶奪你的那副宣紙了吧。」有一句話叫,少女的臉色如同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楊墨還沒反應過來呢,琴瞬間又正經了起來。
「咳,我還是沒有弄明白。」楊墨表示一臉懵逼。「而且我現在開脈境都不到呢,修為如此低的我,創造出來的秘境能有什麼用?」
「這個和境界是沒有關係的,我的傻兒子。」
楊墨聽到這個稱呼時,正想說一句放肆,結果卻發現來人是他的娘親。「娘,你......父親呢?」
從他娘親的口中楊墨才得知,為何駱子維這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回來的緣由。
因為長歌門整個門派可以說是修建在水面上的,所以就在一個時辰前,在兩人捲紙攜逃后,駱子維也確實和楊青泠兩人試探性在水上打了一架。可越過了湖面之後,兩人便不再方便出手了。
畢竟楊清泠差一處奇穴就開脈境圓滿了,駱子維同樣也只是差兩處奇穴而已,所以就算是試探性的出手,也難免會誤傷亭台樓閣之中的人。
可是對於整個大唐來說,傷害百姓是不被允許的。早在太宗時期,整個唐朝就在奉行尚書之中的那個觀念了—「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甚至就連在徭役上,唐律疏議都明確規定了:「諸應復除而不給,不應受而給者,徒三年。其小徭役者,笞五十。」
同時,唐代在對下人上,都是有保護的,不得無故處死下人,如若造成人命案件,其當事人不僅會被削官,還會被流放三千里。
更別說長歌門有一部分小廝和丫鬟侍女,還是沒有簽訂賣身契的尋常人家。
「然後呢,然後呢?」楊墨聽的正起勁,卻發現楊夫人猛地在最精彩的部分停了。
「你不要著急,且聽為娘慢慢給你講。」楊夫人揉了揉楊墨的腦袋,眼神里是無限的自豪與欣慰。
「那駱老夫子也是個厚臉皮,說不打便不打了,只是一路直追我和你父親到了懷仁齋。」楊夫人說著扶了扶額,一臉的無語。
「他追到懷仁齋有什麼用啊?你和父親不理他便是。」楊墨有些不解。
「我和你父親最初也是這般想的,誰知他在懷仁齋門口大叫說我們偷了他的東西。」楊夫人說到這兒也有些火氣了。「我就不明白,明明是你寫出來詩作,他怎麼好意思說是他的東西。」
「所以最後呢?」
楊墨是一個很好的捧哏選手,他的話一般既不會打斷別人說話,反而會讓人很受用,滿足對方的傾述欲,更別說此刻是寵溺他的楊夫人了。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夫子也倒罷了,隨隨便便打發了便是。可他正好又是那位的後人,所以你父親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得帶著你的那副詩作,去找你二叔了。」楊夫人無奈道。
「所以父親去漱心堂了?」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他今天把你的那副詩作沒帶回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他。」楊夫人說罷一副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模樣。
楊墨心裡為楊清泠同志祈禱加默哀了兩分鐘,希望他不要有事,但是緊接著又反應了過來,不對啊,這詩雖然他是抄來的,但是在此番世界。他是作者沒錯吧?所以都不經過他同意的么,這麼草率的嗎?
「對了,娘親,先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給我解惑呢。為什麼說秘境的產生和詩作人的境界無關啊?」人微言輕的某人,很快便忘記先前微妙的想法,反而是迅速地立足在了當下。
「江湖之上有這樣一種說法,其實萬千秘境本就是存在的。無論是文人的詩詞歌賦,還是某些匠人所鑄之劍,或是一些藝人的傾城之舞......這些造就的異象,其實只是恰巧與秘境通道產生了共鳴。所以你的那副詩作只是一個載體,或者形象的來講,是那扇門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同琴丫頭剛剛說的那般,能同時具備視之色,聲之形,嗅之味的新秘境,近年來已經很少出現了。同時整個長歌門具備三者的老秘境,也就只有那位先生的《將進酒》,以及現在放在你奶奶手裡的那幅畫了。所以我兒,你知道你是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吧?」楊夫人臉上一副榮焉與共的表情。
「不對,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收益。目前都還不清楚秘境裡邊到底有什麼......」
「我的傻兒子啊,我只能告訴你。上一個同具三者的秘境,是青蓮劍仙的那副《將進酒》連通的。至於收益?我只能說同年那位先生便悟出了《問蓮·九式》。
(一式,問蓮行舟。二式,問蓮登樓。三式,問蓮劍戲魚。四式,問蓮映日。五式,問蓮霧散。六式,問蓮風纏。七式,問蓮踏歌。八式,問蓮月池。九式,問蓮杯莫停。)」
在這時,另外一邊,漱心堂內。
「為天下蒼生謀取未來山河錦繡?老三,光是這詩作本身,我就很喜歡了,要不你直接把這宣紙送我唄?這漱心堂內,剛好就缺這麼一副字畫。同時把你和駱老先生的問題也解決了,兩全其美的法子。」楊逸飛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
「墨兒這字,些許潦草,怕是會擾了這漱心堂的清凈。待這次之後,我讓墨兒好好練字,學有所成之後,再讓他抄錄一份,屆時給你送過來吧,二哥。」楊青泠先是一呆,緊接著急智地說道。
「我倒是覺著還行啊。」說罷楊逸飛起身了,開始打量起了位置,看上去還真準備掛起來。
「二哥......」楊清泠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蹬鼻子上臉的楊逸飛。他這是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但是他平日里也怎麼找楊逸飛評理撐腰啊。
「門主,我看你兄弟二人也不用爭了,先祖的靈堂正好缺這麼一副畫卷。再加上這正好不也是我給這小子布置的課業嘛,作為先生,我收學生的作業天經地義。」駱子維此時也是急了,字裡行間,直接搬出了初唐四傑,駱賓王。
就在二加一人爭執不下之際。
「逸飛,且將這副詩作拿於為師一觀?作為交換,晚些時候,我讓睿兒將醉浮居的《將進酒》拿予他如何?」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好的,師父。不過你也不必讓睿兒把《將進酒》送過來了,晚些時候,我讓楊墨那混小子親自把這副詩作給你送過去吧。」就是這一道聲音,楊逸飛瞬間便變得低眉順目了起來。
同時這道聲音,也讓楊清泠和駱子維沒有再多出一言,一場鬧劇,只因一句話,便瞬間終止了。此人,便是長歌門掌門之師,青蓮劍仙—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