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晴
「先生,你好,您需要打掃房間嗎?」
房門外傳來服務員的聲音。
被服務員一打擾,張濤忽然眼前一花,窗台上的小金人已消失無蹤!
房間內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濤滿心疑惑地打開房門,一個女服務員走進來開始收拾東西。
又停了好一會兒,王靜來到他的房間中,在聽說張濤昨晚沒出什麼事後,王靜稍稍放下心來。
吃完早飯後,王靜猶豫了一下,對張濤說道:「老張,這樣下去不行,咱回家要再讓老爺子知道就麻煩了,要不咱倆就去上海郊區住段時間,集團的事就交給路明管著,出不了亂子。」
「那行,我就在上海住一段時間。」張濤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說道:「你就別跟著去了,我昨天都弄成那樣了你不害怕啊,再說孩子也得有人看著。」
「再怕也得跟著啊,就跟胡醫生說的一樣,事情既然開頭了,硬著頭皮也得走下去不是?」王靜看著他,堅定地說道:「我總不能讓你一人走下去吧,就算不能扶持著你,好歹也能伺候著你,做個飯洗個衣服……至於孩子你不用擔心,都懂事了,學習的事也不用催促。」
「那行。」張濤心中有些感動,握著王靜的手說道:「那行,你看著安排吧,安排好咱就動身。」
見張濤同意后,王靜就撥通上海閨蜜的電話。
她那個閨蜜家裡也是豪門,一個電話安排下去,當天下午給他們安排在上海郊區的一處住宅區的12號樓1501號房。
住宅區地方雖然偏僻,交通也不太便利,但環境卻很清凈,正適合旅遊養生,王靜當即拍板決定要住進去。
兩人又在酒店呆了幾天,買了一些傢具電器后,在1月7日搬了進去。
小區內綠化的很好,空氣也格外清新。接連住了好幾天,張濤都沒出現幻聽現象。
這讓王靜欣喜若狂。
她接著就給丈夫買了套運動服,準備打算在這裡長住了。
如果張濤真的能穩住病情,那麼在這裡辦公也不是不可以的。
王靜如此打算著。
……
綠蔭小區,12號樓1501號房間。
主卧室內,娓娓播放著催眠音樂。
躺在床上的張濤正處於催眠的世界當中。
在催眠音樂的誘導下,張濤的意識已進入那處山洞隧道內。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這次藉助催眠誘導雖然進入催眠世界,也找到了通往夯亥世界的窗口。
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窗口位置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阻擋著,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穿越過去。
就在他站在窗口一籌莫展時,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識海里響起。
「如果世間出現不平怎麼辦?」
這個問題聽得張濤直翻白眼。
他心說這世間的不平事太多了,別說我是個集團老總,就算是聯合國領導人也管不了這麼多不平事吧?
他心中是這麼想著。
而下一刻他胸口卻驀然滾燙,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口回答:「兩者皆無奈,錦龍並齊頭!」
答完這句話,張濤就想捂住自己的嘴巴,驚疑看著周圍。
他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胸口。
自己怎麼會忽然說出這番話?
難道是那天的小金人又附他的身了?
在這時,那神秘的聲音又問道:「還有哪?」
張濤再次不由自主地回答:「千秋萬代世,萬民皆無愁!」
聲音再次提問:「再有哪?」
張濤隨即大聲喊:「一域非一域,多元諸多元!宗室接宗室,年年復年年!」
卧槽!
喊出這句話來后,張濤徹底不會了。
這特么到底怎麼回事?
這些話語顛三倒四,別說是自己親口說出來,自己就算是聽都沒聽過這些話!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代替自己說話?
張濤不由再次想起當日出現的神秘的小金人。
當日那個小金人說過他就是張濤,張濤就是他。
難道說小金人真的附身在他身上了?
張濤不由地摸著自己身體。
還有,那小金人說話的對象又會是誰?
張濤的心中驚疑不定,開始環顧周圍環境。
忽然間,他感覺眼前的世界劇烈晃動起來,整個世界彷彿天崩地裂,海嘯奔騰般,直搖的他頭暈目眩。
張濤立即意識到這並不是地震火山,或者發生事故,而是王靜在使勁的推搡著他,試圖讓他醒過來。
「停下,別搖晃了,我都醒了!」
張濤來不及離開催眠世界,立即大聲喊道。
他很清楚,這時候如果他不能醒過來,估計王靜立即就會使出十指連心的必殺技!
果然,身體晃動的暈眩感消失了。
張濤立即按照催眠音頻的指示,加深呼吸的節奏,提升頭腦活力,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
隨著眼前的黑暗和金星消失,張濤這才看清眼前的世界。
看清眼前的妻子后,張濤嚇得一個激靈,連最後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只見王靜手中攥著一大把銀針,全部都是最粗的那種。
自己不但十根手指擺在床上,就連腳上的襪子都被脫了,露出十根腳趾頭。
張濤心有餘悸,幸虧自己醒得及時。
如果他要再不清醒,自己的下場真的很難說。
看到丈夫醒過來了,王靜鬆了一口氣,忙把銀針都收了起來。
張濤迅速衝到洗手間里沖了一個涼,感覺頭腦徹底清醒了才鬆了口氣。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后,妻子已準備好了早餐。
「你昨晚到底怎麼了?」王靜給他盛了一碗粥,遞給他筷子說道:「說了一晚上胡話?可把我嚇著了。」
張濤接過筷子,試探地問道:「我沒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吧?」
「這倒沒有,就是你嘴裡老嘰里咕嚕說的話很怪異。」王靜皺起眉頭說道:「你說的那什麼千秋萬代,一玉非一玉……總之很古怪。」
「這就怪了,我在催眠世界說的話,難道在現實中也能傳達出來?」張濤心中不由地泛起嘀咕。
他又問了一下王靜,王靜的回答證明了他的猜測。
他在催眠世界中說話時,在現實中他的身體也會說出來,就跟夢囈一樣。
而昨晚他是很清晰感應到自己體內有另外一個意識,控制著自己的身體說出那些奇怪的話來。
由於在夢中本就模糊,加上那些話有些拗口,張濤自己其實也沒能記下來多少。
想到這裡,張濤放下粥碗對妻子說道:「吃完飯你去買個攝像機,再有這情況,你都給我拍下來,回頭我再好好琢磨。」
「行,我一會就去。」王靜遞給他一根油條,提議道:「這綠蔭小區的空氣還不錯,你不如在小區周圍鍛煉鍛煉吧,分散分散心思,別整天老琢磨這些古怪的東西。」
「行。」張濤隨手拿起一根油條。
吃完飯後,王靜又收拾一下家務就出去採購去了。
張濤在房間內抽了一支煙后,換上運動服和運動鞋就朝樓下走去。
雖說現在不在集團,但張濤不打算讓自己閑下來。
運動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種不錯的消遣模式。
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就像當初創業的時候,他每天在外奔波上一整天,累得精疲力盡。整個人忙得沒有任何心思,回家倒頭就睡。
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讓他篤信腳踏實地。
現在張濤準備通過鍛煉來複制一下之前的模式。
最好能通過高強度鍛煉,把自己的幻聽毛病消磨掉,那就太美妙了。
「咦?」
走出電梯間,來到樓下的花壇后,張濤忽然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的環境。
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然後再掃視周圍。
周圍的景色好像不太一樣了。
此時的他,感覺周圍的環境彷彿變成一副平面的風景畫。
雖然周圍的花壇、地面、樹木都是真實存在,但在張濤看來,眼前的一切就是擺在面前的一幅平面風景畫,好像觸手可及一樣。
張濤的表情凝重起來。
周圍的景色是不會改變的,如果是這樣,應該是他的目光不一樣了。
出於本能,張濤伸手就向眼前抓了一把,想試探下真偽,但下一刻他就感覺抓了個空。
「這特么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又出幻覺了?」張濤搖了搖腦袋,狐疑地看著周圍。
在樓下停了一會兒后,張濤還是決定返回房間。
自己才搬進小區,對這裡還不太熟悉,萬一要是幻聽出現,迷路那可就麻煩大了。
正在走進電梯間時候,張濤忽然眼前開始發黑,一股難言的暈眩感湧上心頭。
「卧槽,又特么來了!」
張濤急忙進入電梯按下樓層號。
在進入電梯后他就感覺眼前陣陣發黑。
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讓他感覺腳下的地面彷彿在不停地轉動,像踩在一個旋轉的地球儀上一般。
硬撐著坐電梯來到15層后,電梯門一開,張濤快速就衝到自己房門外。
這時候,黑暗和暈眩感同時吞噬過來。
張濤還沒來得及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就摔倒在房門外面。
此刻,在他的意識當中只有無盡的黑暗。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不知等待多久,一道金光忽然從天而降,刺破了眼前的黑暗。
金光落在他眼前,瞬間一分為五,化成了五道金框。
每一道金框當中,都有一個女人照片。
張濤睜大眼睛,待看清金框中五個女人的模樣后,他頓時呆住了。
原因無他,這五個女人他都非常的熟悉!
「看,這就是你轉世因配夫之命!」
一個冷冷聲音突兀地在他識海中響起!
又停滯一會兒后,張濤感覺眼前幻聽正在逐漸地削弱。
眼前已能模糊看到近在咫尺的房間。
張濤努力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后,踉蹌著衝進小卧室。
然後「咣」地一聲反鎖上房門,靠著房門劇烈喘息著。
小卧室里沒有安床,只有張電腦桌和一張躺椅。
張濤搖晃著走到躺椅旁邊,正要躺下時,眼角瞥到旁邊書桌后眼光驀然停滯。
他記得書桌上本是空無一物的。
但現在桌面上卻擺著一本佛門《心經》!
對天發誓,張濤可是無神論者,對佛經認知也僅限於阿彌陀佛和觀音菩薩這兩句話而已。
他的妻子王靜也是無神論者。
可這本《心經》怎會擺放在這張桌上?
張濤狐疑地看著這本心經,伸手撫摸了一下,清晰的質感傳入他的識海。
他翻開上面的書頁,上面佛經是標準的印刷體。
一個縹縹緲緲的聲音在他耳邊悄然響起。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飄忽的聲音在他耳邊逐漸清晰起來,聲聲清脆,字字珠璣。
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就是根本大法!」張濤忽然心神震撼,然後一字一頓地喊出來。
聲音又響起,而且由小及大:「……大日如來,凈世咒,大神咒,大明咒,無上咒,等等咒……」
張濤再次不由自主,跟著喊了起來:「大日如來,大日如來,大日如來……」
隨著他不斷念誦下,他眼前逐漸湧現光明,開始驅散幻境中的黑暗和暈眩感。
隨著心經中最後一句話念完后,張濤一個激靈,從幻境中清醒了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濤就沒再出門,一直等妻子買攝影機回來。
在吃過晚飯後,他就躺在小卧室里就寢。
這一夜,沒再出現什麼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