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另類的疼愛
房門被打開,果然,舅媽的穿著打扮長相和聲音一樣的高貴。
她抱住一隻白色京巴,帶著玉鐲的手不住撫摸著小狗。
「快,快進來,復興,外甥女外甥女婿來看你了。」
說完,她就扭頭進屋了,還沒走到卧室又轉頭回來,騰出一隻手拎出來兩雙拖鞋放在門口,又轉身走了。
芊芊和騰騰都不在意這些,他們換上鞋走進了屋裡。
宋復興不僅是文物局副局長,還是書畫家協會的會長,此刻他正在書房練字。
李騰把雞放在廚房裡,就和芊芊一起走進了三舅的屋裡。
芊芊從小就長得乖巧,而且爹媽死的早,陪在姥姥身邊長大,宋復興每次回家都會給她買很多東西。
對於妹妹留下的這個孩子他格外疼愛,自己還經常接她過來和兒子一起玩。
但是對於這個外甥女婿,他就從來沒看上過。
每次見了李騰都氣不打一處來,會勸他不要再乾沒有出息的事情,往往還會像大家長一樣教訓幾句。
李騰每次也不頂嘴,就老老實實地聽著。
這次見面,宋復興一見李騰就又開始了。
「你還收破爛呢?」
李騰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的,三舅。」
三舅瞪大眼睛看著他,瞪大了眼睛,說:「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干點啥不好,過兩年你們就會有自己的孩子,破破爛爛的像什麼樣子。遠了不說,這些破爛臟乎乎的,容易滋生細菌,懂不懂科學啊。」
「是是,三舅說的是,這不正在升級業務嗎?」李騰一臉笑容,一點沒有被凶不好意思的感覺,他也能感覺到這個三舅雖然態度凶但是也是為了芊芊好。
宋復興今天很奇怪這個小子怎麼不一樣了,以前悶悶吃吃的,挨熊了也從不說話,低著頭滿臉通紅,現在怎麼好像跨國公司的老闆一樣。
「升級狗屁業務,一個破爛再升級能變成金疙瘩?」宋復興對於說話浮誇的年輕人總是毫不留情。
芊芊忙打圓場,說:「舅,他把破爛都賣了,要做文玩字畫,還有其他很多計劃,大大的有前途。」
宋復興看著芊芊直搖頭,嘆了口氣,這個不著調的外甥女,為啥就看上了這個渾小子了呢,而且看他哪裡都順眼。
「那麼說,你不做破爛了?」
「做還是要做的,但是我不打算從普通百姓手裡收了,我打算收企業的。」
這話從李騰的口中說出,雖然依舊聽著不靠譜,但是足以讓宋局長眼前一亮。
但是他依然將其定義為浮誇:「年輕人,不要把社會想的這麼簡單,你以為企業里的東西誰都能收嗎,你沒點關係連個紙片人家也不會給你。」
「所以,我要建立關係。」
李騰今天的反常讓宋復興有些恍惚。
這時,屋外傳來舅媽的驚呼聲。
三舅連忙跑出去,芊芊、李騰緊跟其後。
只見京巴和兩隻公雞攪斗在一起。
雖然公雞被綁著翅膀,但是昂揚抖擻,京巴一旦出擊就立馬刀它。
兩隻雞左右開弓,愣是沒讓京巴近身。
空中撲稜稜飛起了很多雞毛。
三舅地驅開京巴,一把抓住兩隻雞的脖子,說:「你倆還雞毛飛上天了啊,給你們個痛快。」
不難看出,從農村走出來的三舅,也是一把好手。
「芊芊,燒點熱水。哦,還有,以後來不要帶這些,收拾起來太麻煩,你舅媽不喜歡。」
芊芊撇撇嘴,擺了個鬼臉給李騰,乖乖地燒水去了。
三舅一刀劃開兩隻雞的脖子,雞血咕嘟咕嘟在留在提前放好的大碗里。
「雞血留著也是一樣菜兒。」雖然三舅說著不要帶,但是行動上卻充滿著過去在老家過年才有的快樂。
很快,三舅就把兩隻雞都收拾好了,留在一隻用袋子裝上,另一隻切塊放入鍋中。
「芊芊,你來做吧,你姥姥過去的那個做法就挺好,咱還那樣吃。」
芊芊點點頭,去忙活了。
舅媽抱著京巴,上下到處打量,一臉的不開心。
終於,李騰拿出了殺手鐧。
當畫卷在床上慢慢展開,宋復興的眼神從不屑到吃驚,作為一個書畫文物愛好者,他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膝蓋。
他曾經為了看一眼剩山卷專門跑去兩千公裡外的博物館,至今他還記得那份震撼與感動。
而現在,一副完整的富春山居圖就在眼前,假肯定是假的,但是這贗品卻真實到擁有與原作一樣的魅力。
他仔細觀瞧,手法上也與黃公望如出一師。
以他的眼力判斷,能做出此畫的人至少也得50歲以上,很可能是美術學院的教授。
有些東西,必須是專業的有沉澱的才能畫出。
他又判斷了一下年代,並不是現代作品,至少得是清代初期的。
歷史上有很多仿品,雖然是假,但是同樣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他震驚了,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寶物。
「從哪搞來的?」宋復興神色緊張地看著這個不讓人放下的外甥女婿。
「三舅,無論我說怎麼來的,你也不會信。但是你放心,絕對不是偷的搶的。」
「你去盜墓了?」三舅表示不信。
「三舅,你就放心吧,你就說這畫值不值得把玩?」
「把玩?如此瑰寶怎可把玩,清初有哪些書畫大家呢,王時敏?不像婁東派的畫風啊。」
「三舅,我攤牌了,我畫的。」
三舅狠狠地瞪了李騰一眼,懶得說話,繼續仔細觀看,越看越喜歡。m.
「知道你就不信。我這次來,就是想辦個畫展,想請你邀一邀朋友去觀展。」李騰態度誠懇,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去哪?去你的破爛廠?」三舅雖然說著狠話,但是話音里明顯柔和了。
「嗯,這兩天我裝修一下,然後您再邀請他們去。哦,我那裡現在改名了,叫耳心耕讀文藝園。」
三舅就是報以雙目圓瞪,這次李騰來明顯的和以前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但是他還是教訓道:「耳心放在一起與羞恥的恥是同一個意思和讀音,是恥的繁體字。你見誰給自己的名字里加個恥字?」
一句話把李騰原以為的好名字給擊碎了。
「三舅,你給想個名字吧。」
三舅一臉笑容,提筆在桌上的宣紙上寫下了「天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