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塵埃落定

第一百零二回 塵埃落定

「師父……」

就當道虛驚呼之時。

深邃的星河下,陡然驚現一張巨大的紅藍人面。

獨孤白、玄星辰兩人的那一方天地,似乎被剎那間凍結,皆是靜止在那裡。

周遭懸浮著密密麻麻的紫劍殘片,佛氣經文錯落,金、黑、紫三中不同的氣,交融在一起,好似縮小的星空。

神棍也仰頭凝視那一片紅藍夜空,眼瞳驟然收縮,暗地裡驚詫不已。

「這是什麼實力,竟然如此恐怖,這個地方太詭異了,一個個大能相繼出現在這,莫非是「羅浮宮」哪位老祖,出了「滯空山」?」

「可是說不通啊,怎地如今才出手,不管了,老道得趕緊溜,都是這混小子惹的禍,年紀大了,這小心臟可受不了,這麼刺激的折騰……」

墨魚兒張大嘴,一時震撼地說不出話來,不過,也沒什麼太多感觸。

主要還是他修行時日短,修為低,沒見識,也沒與正真的大能人物交過手,無法切身的感受,這種壓倒性的差距。

撇過頭,見到一旁的神棍也緊張的神色,心道究竟來者何人,竟能讓他如此害怕,怕的人還真是多,撇嘴嘲笑道。

「瞧你這慫樣,這麼多年的道,都修到哪去了?別一天天的惦記人家的小娘子。」

神棍也聞言一怔,被一毛頭小子如此刺撓,面子自然是掛不住,但是又無從反駁,瞪了他一眼,咧嘴臭罵道。

「混小子,你懂個屁,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遲早要吃虧。」

玄衣劍客忽然停下,被上空的異象驚著,抬頭凝望紅、藍人面,徑自喃喃道:「果然出手了,就是不知道是誰?」

一道渾厚悠揚的聲音,彷彿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一字不落的穿透到在場之人的耳目,只聽那人輕蔑一笑,悠悠地道。

「神魔氣現世,天下風雲再起,「羅浮宮」的小崽子,竟敢在老子的地頭撒潑,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長記性,又覺得自己行了?那就送你等上路吧。」

話音一落,就見孤獨白隨著無數柄飛劍化作光粒消失虛空,玄辰眼中神魔氣也蕩然無存,飄落一方。

躲在樹后的黑衣劍客見狀,可謂嚇破了膽,仰頭的眸子皆是恐懼。這一低頭便見,那三名黑衣劍客也化作光粒消失在眼前,使得身子直哆嗦。

「小雜碎滾回去,給「羅浮宮」的老雜毛帶句話,要是一身賤骨頭覺得刺撓,再來「青雲界」霍亂人間,蒼白子說不定哪一天,便踏山遞劍,毀你數萬年底蘊,滾滾滾……」

在場之人無不毛骨悚然,倒吸一口涼氣,無聲無息間泯滅一方大能的存在,實在是震懾人心。

倖存的黑衣劍客,不知蒼白子是誰,也不知他與「羅浮宮」有何恩怨,但是能叫板他們的,必然是龐然大物。

此刻只有一刻念頭,就是立刻離開這鬼地方,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全然走不動道。

玄衣劍客眉頭微皺,思緒猶如萬馬奔騰,喃喃細語道:「……劍神蒼白子,估摸著三萬多年來隱居於此,怪不得聽不到他的傳聞,只是此地荒涼,絕非神異之地,何故值得他逗留之久?」

「密傳三萬六千年前,他與前任「羅浮宮」宮主獨孤屠,在「滯空山」靜坐海邊半日,這人一記水劍祭出,攪亂天地之色,掀起巨浪千丈,崩塌半壁「滯空山」而去。」

「那日獨孤屠終究不敵,廢掉一臂傷及心魄,斷了修行大道,一萬三千年後,枯坐「羅浮窟」抑鬱而終,因此結下深仇,從那起蒼白子不見蹤影,謠傳也死於那一役,如今蹤跡已現,不知玄魔之爭會怎樣?」

道虛從震驚中回神,一個縱身朝玄星辰墜落的地方匆忙飛去,擔憂地喊道:「師父……」

道緣抱住不省人事的寂空,跪在地上,沖著虛空大聲喊道,寂印也跪在一旁。

他不知這等高人,會不會搭理他,更不要說救人性命,但他不能錯過這個絕佳的機遇。

「祈求蒼前輩救救這孩子,他體內的神魔氣爆發命不久矣,只要能救他一命,貧僧甘願傾盡所有,哪怕是以命換命。」

夜空下那張紅、藍面孔,似乎已經將看透,無喜無悲道:「你等種下的因果,老子不會救人,不過……有人或許會救他。」

道緣心神大震,眼神迷茫一片,深深的嘆了一聲,「這……」

當是時。

異象再生。

青雲山脈深處,一道巨大的紫白光柱衝天而起,蒼穹上空,巨大的紫白雲團漩渦陡然乍現,漩渦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還在持續倍增,此等巍然異象太過震懾人心。

「奇怪……「九龍窟冢」怎會提前三百年出世,定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毛頭小子,誤打誤撞貿然潛入墓冢,觸動了裡面玄妙法印,改變了時間脈絡。」

紅、藍面孔徑自呢喃著,旋即那張令人窒息的超強威壓,隨著面孔散去。

神棍也見那人消失,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瞅了一眼,氣定神閑的墨魚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知者無畏,對他再契合不過了,兩人由於認知的局限性,對強者威壓的感觸是不相通的。

懊惱的收回視線,心道蒼白子是誰,我並不關心,只要不是來找老道的麻煩就行,他說的那個毛頭小子是誰,會是師弟么。

這時他發覺「天機盤」出現了異樣,趕忙從袖口取出端詳,這定睛一瞧,那石針「嗡嗡」作響,來回不停打轉,他的身子也原地轉動,不時抬頭眼神打量周遭。

「咦……哈哈哈,「天機盤」終於指了靠譜的方位。」

稍許指針停在某一個方向不動,老道微一抬頭望去,一時間愣住了,半晌后恍然大悟道。

「……這就難怪了,原來師弟的氣機,是被「九龍窟冢」掩蓋了痕迹,嘶,究竟是何等兇險的墓葬,竟能遮掩「天機盤」的追尋,「落梅古鎮」越發的神秘了。」

墨魚兒見他手裡拿著一個破石盤,刻著一圈又一圈的文字,密密麻麻的他也不懂,瞧著極為老舊,這老道嘴裡振振有詞,念叨個不停,搞得神神秘秘的,脫口道。

「瘋老頭,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幹什麼呢?」

神棍也眉頭微蹙,竟然不理睬他,袖子一揮,一手托著「天機盤」按照他的指示,朝著「九龍窟冢」的方向走出幾步,這時卻察覺到墨魚兒,沒來由的跟過來。

他轉過頭瞪他一眼,狐疑道:「嗯?混小子,你跟著老道幹嘛?人我可是救了,你別再唧唧歪歪的……又打的什麼餿主意?」

墨魚兒猛然停下腳步,差點撞到老道身上,兩人近乎貼著臉,他匆忙退了兩步,望著他不耐煩的臉色,沒臉沒皮道。

「我能藏什麼心思,今夜禍亂已了,後續我也幫不上忙,賴在這作甚,不如隨你到處逛逛,說不定能撈到不錯的機緣。」

神棍也指著他鼻子,見墨魚兒不以為的眼神,來回圍著他踱了幾步,怎麼瞅怎麼不得勁,搖頭輕嘆,撇過頭一手遙指紫、白雲團漩渦的方位,

「老道去那個地方,是有要事處理,又不是去玩的,你摻和什麼勁,如今那裡極度危險,你也敢跟著去?」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你要是樂意跟著,老道管不住著,不過我可沒時間顧及你。」

「行行行,說完了沒,你就說帶不帶我去吧,給一句痛快話,就這麼難?」

墨魚兒瞧他磨磨唧唧半天,打心底就來氣,忍不住犯嘀咕,「我是沒踏入道海境,不能夠御劍飛行,乘坐「千尋飛鳶」目標大不好控制,一路有這瘋老頭帶著,速度既快,又能保障人生安全,豈不是絕妙的法子,就是老道膽子小了些,人邋遢了點。」

神棍也見他也煩的很,剛要開口言語拒絕,可轉念一想,正色道:「你這混小子著實沒大沒小,老道有言在先,到了那就把你放下,我還有師弟要找呢。」

墨魚兒對他口中的師弟自是不感興趣,擺手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話真多!」

「站好扶穩,疾!」

神棍也一個晃身,伸手一把薅住墨魚兒的后脖頸,御劍飛行朝著「九龍窟冢」方向掠去。

墨魚兒落在「七星蓮」劍上的一瞬間,猶如流星劃破虛空,速度快到令他連連咂舌,深切的感觸到耳邊北風呼嘯,袖袍鼓風翻飛,周遭的一切劃過眼前。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震撼,夜空御劍飛行帶來得極致快感,這時不知怎麼地,腳下一個趔趄,莫名其妙地跌落「七星蓮」劍而去。

墨魚兒剎那間失去重心,頓時嘩然色變,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天高任你胡亂飛,此時正朝著密林深處墜落,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冷風灌進耳朵的呼嘯聲,也越發刺骨,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瘋老頭,你把我拉下來了……瘋老頭。」

然而,神棍也似乎沒聽見一般,目光盯著手中的「天機盤」,指間點出一縷縷金氣流入「天機盤」,石針旋轉,振振有詞,呢喃著什麼。

「前輩,前輩……晚輩錯了,再也不叫你瘋老頭了,救命啊,前輩……」

墨魚兒以仰望星空的姿勢墜落,瞧著遠去的劍光,原以為神棍也是想耍弄他一番。

可是隨著他的墜落,一眨眼的功夫,卻見冗長的劍光,已經在墨魚兒陡涼的眸子里縮成一點亮光。

全然沒有掉頭的意思,不曾得到神棍也的任何回應,這心裡涼了一大截,腹誹心謗道。

「瘋老頭肯定是故意報復我,這麼高的距離,如此摔下去,怕是一個坑沒砸出來之前,我就成一攤爛泥了。」

「我該怎麼辦,好歹是劍砍道海境的絕世劍客,今夜摔死在青雲山脈,豈不是毀了堂堂「怪俠七劍客」的一世威名……」

「你這……個糟……嘟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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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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