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佛魔一念間

第一百零四回 佛魔一念間

神棍也樂得見此,嘿嘿一笑,笑罵了句,「慫貨。」

少年上前兩步,見他手裡一直拿著「天機盤」,左看右看,甚是不解道:「瘋老頭,你盯著這塊破石頭,念叨半天了,可看出什麼名頭來,不妨說來聽聽。」

神棍也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喃喃痴語,念叨著什麼八九玄決,墨魚兒也聽不懂,聽不清,老道聽他這話,自是惱怒了,一揮衣袖欲要將他撣開,盯著他不容置疑道。

「什麼破石頭,這「天機盤」可是穹蒼派七宿宮的鎮宮之寶,要是再敢胡說,信不信老道拿它,打爛你的嘴……」「這地底可是埋著一座墓冢遺迹,似乎來頭不小,只是老道怎地沒聽說過「九龍窟冢」的來歷,莫非是遠古留下的墓葬?」

墨魚兒啞然失笑,不緊不慢地道:「這不是廢話么,難道我瞧不出地下有大墓,我是說怎麼才能進去,弄點好物件上來,總不能大老遠白來一趟,空著手回去吧。」

神棍也氣地差點沒轉過身來,要不是捨不得,早把「天機盤」砸在他腦門上,一天天凈瞎琢磨,撇嘴陰陽怪氣道。

「弄點好物件?你心怎地這麼大,連老道一時半會都束手無策,難進寸步,況且死氣與煞氣如此之重。

「即使貿然闖進去,也別想活著回來,要不是有人設下封印大陣,你我壓根走不到這,沒發覺地底噴發地紫、白之氣在漸漸減弱么,估摸著是蒼前輩所為,此時更是進不得。」

墨魚兒聽他這麼一說,經不住環顧周遭,死氣與煞氣與之前相比,氣勢上的確弱了不少,一抬頭仰望頭頂的紫、白漩渦尤為的明顯,漸漸地變小,隱約覺得要不了多久就會散去,低下頭見老道氣的發抖身影,依舊拿話刺撓他。

「那日初見,不是吹噓的挺厲害的么?說什麼要收我為徒,教我斬妖除魔之術,踏入仙途。」

「這回倒好,「羅浮宮」的人既不敢,也不敢殺,這墓又進不去,還如此扯出蹩腳的借口,你可知情何以堪,是何意思?」

「老道那是,那是……」

神棍也登時被氣的險些岔過氣,猛然一轉身,支支吾吾含糊其辭,隨後氣急敗壞,急了眼,寒光掠影,怒喝一聲。

「老道看你是皮癢,討打……」

「哎,哎……瘋老頭,你此時再動武,可就真的沒臉沒皮了啊。」

墨魚兒見神棍也的眼神,心頭忽地一涼,暗道玩過火了,下一刻要走,還沒挪動腳,就被老道跟捉小雞似的,夾在左手腋下,不出意外的毫無還手之力,朝著外圍掠去。

啪啪啪~

「哎呦……糟老頭子等著瞧,終有一天,我定將你狠狠的打一頓。」

神棍也狠狠地沖著墨魚兒的屁股,接連煽了三下才罷了,御劍飛行朝著「落梅古鎮」飛去,撇撇嘴不以為然,淡淡地道。

「就你?呵呵……等你到了那天再說吧。」

墨魚兒聽出他的嘲諷之意,脫口道:「糟老頭子,你就得意的笑吧,那時你就笑不出來了。」

他站在飛劍上,一時默然不語,不時揉揉屁股,扭頭凝望鬼火籠罩的「九龍窟冢」,眼神中滿是可惜,徑自喃喃細語,不時咂嘴道。

「嘖嘖,可惜了,只能看,卻沒法進去,墓中裡面定然埋藏著天材地寶,老值錢了,再不濟弄些賣相好的乾屍,說不定也能賣上大價錢。」

神棍也直翻白眼,失笑道:「你腦子沒病吧,真是掉進錢眼裡了,那些乾屍的主意都敢打,墓冢兇險詭秘重重,你怎麼不說,凈想好事。」

神棍也忽然冒出一句,驚惑道:「話說你修為怎麼回事?半個月時間不見,怎會有化凡七劫境,那日老道遇見你時,應當沒踏入修行。」

「修鍊的啊,這能作假不成。」他傲然道,然後撇過頭,閉口不言,「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神棍也自然是不信,不過他保留意見暫時不表,多看他兩眼,瞧著似乎不是作假,眸子掠過一道精光,笑眼咪咪,似是開玩笑道。

「既然你如此自信,你我不妨打一個堵,十年後你硬接老道三劍而不倒,到時二話不說,待在你身邊護道十年,反之,你就與我一同前往「東荒」的「穹蒼派」,潛修七宿宮傳承秘篆—「神罡天羅」,百年不得下山,可敢賭?」

墨魚兒一下愣住了,打心底里犯嘀咕,這話有些沒來頭,突兀的很,有貓膩啊,盯著他狐疑道。

「怎麼聽,好像都是我佔便宜,瘋老頭,你會有這麼好心?不會是在耍什麼炸?誆騙與我吧?」

神棍也眉毛陡然一挑,淡淡地道:「混小子,不會是怕了吧,不敢打這個賭?也是,畢竟貧道有著悟虛三劫境,可是高的嚇人,你就是再怎麼努力,十年也趕不上。」

「我還以為多好高呢,也就那麼回事,我跟你賭了,不過你得護道三十年才行。」墨魚兒默了默,淡然一笑,卻腹誹心謗道。

「這境界可不低啊,比爺爺還要高出兩截,不妨先答應他,十年後的事情誰會知道,說不定到時都忘了,這個時候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給瘋老頭。」

「好……就這麼定了,你可別反悔,就算反悔也不怕,老道有的是手段治你。」

神棍也啞然一怔,打量誇下海口的墨魚兒,眼睛眯成一道縫,心裡念叨著。

「混小子還是太年輕,不知人心險惡啊,不過老道對你,那都是濃濃的愛呀。」

————

紫竹屋。

床榻上的寂空,體內神魔氣沒多少時間就要爆發了,此時寂空漸漸醒來,他感覺身體哪裡都痛,兩股不同的力量,在肆意的碰撞,似要破體而出。

然而,他卻無暇顧及這些,睜開眼就瞧見臉色蒼白,僧衣襤褸的師祖,忍不住要做起來,身子卻是一陣痛感,令人清醒透徹,沒能起身只是支棱一條胳膊,腦袋微斜,擔憂道。

「師祖,您怎麼樣,受傷嚴不嚴重,師弟,師父,師叔在哪呢?」

老和尚坐在床邊,怔怔地望著寂空,張著嘴好一會,眼神飽含悲喜交加,然後伸手摸摸寂空的小光頭,像小時候哭鼻子,老和尚安撫的舉動,這才溫聲細語道。

「別起來,躺著。」

「他們都沒事,你放心吧!」

寂空聽聞他們沒事,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緩緩躺回去,下一瞬臉色一暗,變得深沉。想到六位師兄弟眼睜睜死在眼前,那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他腦海中有太多的疑惑要問,凝望老和尚沉聲道。

「來自「羅浮宮」的人是什麼來頭?道塵是誰?他們要找的孽子究竟是誰?我體內的那股黑氣是什麼?」

「……」

寂空發出一連串的問題,一時使得老和尚不知怎麼回答,微微搖頭,輕嘆一聲,看似無所謂地道。

「這些都是老一輩人過去的事,如今沒必要再提,先壓住你體內那股神魔氣要緊……真想聽就等等,事後再說不遲。」

寂空有幾分猜測,搖頭慘笑,愣是不顧老和尚阻撓,咬著后槽牙坐起,紅了眼裡,顫聲道。

「師祖,眼下六位師兄弟屍骨未寒,「蒲龕寺」不存,寂空豈能糊裡糊塗,熟視無睹,不搞清楚禍亂根源,讓我怎麼安心啊。」

老和尚深知寂空執拗的性子,此事不說明來龍去脈,日後也會埋下禍根,想著當下有此一劫,似乎是冥冥中註定的,倒不如實說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憶道。

「小寂空,師祖與你講一個故事吧。」

「話說二十多年前,那日「界無涯」的「蒲龕寺」,一個法號道塵的和尚下了山,在「莽荒城」遇見了位女扮男裝的姑娘,那人是誅魔界「羅浮宮」的少宮主獨孤慕兒。」

「後來兩人相知相戀,可佛、魔之戀本就不被世人接納,何況是「羅浮宮」這等魔門巨擘,遠遠凌駕於「蒲龕寺」,宮主獨孤劍不久得知,自是怒不可言,欲殺之而後快。」

「便下了「封」字誅殺令,獨孤慕兒和道塵皆死於楓葉谷底,前去誅殺道塵的冥封,自此也不知所蹤,兩人死前留下一嬰兒,或許知曉難逃一死,將他交由一老和尚撫養,本以為此事會結束。」

「誰曾想到只是襁褓中的孩子,「羅浮宮」仍舊不放過,某一天,一個神秘人突然出現,將一縷神魔氣打入到他的體內。」

「這時「蒲龕寺」的和尚,也容不下這個孩子,說他是一個孽子,一個禍害不該存活一世,他會害了所有人。老和尚不聽勸,辭去主持之位,帶著徒子徒孫離開,躲了起來。」

寂空靜靜地聽著,老和尚說到嬰兒,說到神魔氣之時,心中悲憤欲絕,面如死灰,拳頭忍不住攥的緊緊地,押著嗓子問道。

「所以那個孩子是我?他們要抓的人也是我?這麼說師兄弟是我害死的,這一切禍根皆是由我而起。」

「哎,躲避追殺的途中,那老和尚在鄉間小徑,無意撿到一個奄奄一息的嬰兒,造化弄人的是,他是一個至陰至寒的體魄,是神魔氣絕佳的載體,那時老和尚懷中的嬰兒,體內神魔氣突然爆發,不知為何極度不穩定。」

「老和尚低頭時生了妄念,一念突起越發不可收拾,之前鎮壓那一縷神魔氣時,他被侵染了身心,無疑放大人性的慾望,迷失了心智。」

「他不顧徒子徒孫的阻攔,毅然決然的抽離神魔氣,將神魔氣引入就要死去的嬰兒身上……當老和尚緩過神,心生悔意之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欲要再度抽離,嬰兒就活不了了。」

「後來,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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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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