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時間
在掮客說完之後，一行人久久無言。
迪克蘭雖然沮喪，可做為一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為方式。
那就是靠緊伯恩和傑米這兩個導致自己考慮落入這般境地的罪魁禍首。
雖然心裡恨不得殺掉兩人，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幅謙恭地摸樣，這也是在掮客說清楚小島和雅典的具體情況后，他沉默的原因。
傑米依然將心思放在掮客的身上，不斷將他和那個神秘的身影對比。
早前他否認了這個男人，因為聲音和體型都有著細微的差別，後來，又因為他說自己是在兩年前也就是二零一三年進入這片地域的，時間也對不上了。
但傑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一個能將掮客和那道神秘身影連接起來的線索被自己遺忘了。
等到他有意識地去尋找那段記憶時，卻發現根本無從找起。
伯恩和托比，則穩穩地跟在男人的身後。
雖然平靜，伯恩腦海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目光遊離的掃視著荒蕪的平原，那個小黑點慢慢變大，已經能看出城池的雛形了，
是雅典！
那麼，在進入雅典之前先梳理一下得到的線索吧！
從時間開始。
一九五七年，一艘滿載著乘客的大船抵達了這座小島，共計兩千四百人。
他們被困住之後，很快【守護者】就做出了反應，派遣出了一名『神選者』來解決這起事件。
具體的時間已經無從知曉，已知的是：
他發動了一場屠殺，將一部分乘客殺死，並開始以殘暴的手段統治這些人。
此時，他可能知道了關於『時間流速』的問題，不知他是沒有能力還是其他原因，他沒有選擇儘早解決這件事。
很快，【守護者】派出了第二位神選者。
緊接著是第三位，第四位。
能力者數量的增加沒有促使他們完成自己的使命，反而因為某個未知的理由使他們聯合起來，在這座島嶼上搞出了『雅典式民主』。
並將大部分沒有一技之長的人，變成奴隸。
而後來登上小島的『能力者』越來越多，在前輩的榜樣之下，很快就糜爛起來，成為壓迫者。
遇難的倖存者也越來越多，從幾千到幾萬，最後到現在的七萬人。
完全發展成了一個畸形的社會。
其中，並非沒有反抗者，但是在能力者們壓倒性的力量之下，根本沒有成功的案例，最後全部變成了林中的屍體！
這種反抗可以預見的會一直延續下去。
再之後，十六天前，掮客進入了小島。
在可能存在的巨大權利誘惑之中，他找到了一名志同道合之人。
並相約解決明面上存在的造成島嶼異常的森林。
從掮客的訴說中，伯恩不得不懷疑最先抵達小島的人是知道攻擊森林會造成怎樣的後果的。
可是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隱瞞下來，最終導致掮客的朋友身死。
也讓掮客對島上的能力者們產生了極為強烈的不信任感。
這或許就是他從一開始就對伯恩和傑米有問必答，直言不諱的原因。
在伯恩試圖拉攏掮客的時候，掮客也在不動聲色地取得兩人的信任。
除了這些線索之外，其他零散的島嶼異常還有。
時間流速的問題。
空間大小扭曲的問題。
最後就是幾人要解決的目標，清理掉導致小島異常狀態的【邪神】的『錨』！
它或許是那片森林，也或許是一個人，一本書，一隻動物。
但毫無疑問的，雅典或者雅典之外一定存在解開那把鎖的鑰匙！
也是解開所有問題的鑰匙！
伯恩想到這忽然一皺眉，道：
「時間吶？」
掮客：「什麼？」
「時間！那些東西不會給我們這麼長的時間吧！按你的說法，【守護者】之所以驅使我們進入小島，肯定是想儘快清理那隻怪物的觸手。
反過來想，它們之所以污染一片地區，一定有自己的訴求，而且他們力量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強，直到最後，將這片空間改造成適合『它』降臨的地方！」
伯恩目光銳利，掮客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思路點頭。
「在我們此前經歷過的一次事件中，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僅僅不到二十個小時，那隻怪物在城市中造成的傷亡就超過了十幾萬人！
而且，我們也是趕在邪神降臨之前的很短時間內才解決了『它』」
傑米立刻想起了橙市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十幾個小時，從白天到黑夜，除了戰鬥就是逃跑。
最後還是在伯恩異想天開的計劃中完成了使命，當然，還要感謝那個願意犧牲自己的，
『瑞斯.錢尼！』
掮客摘下額頭的一根捲髮，道：
「我也一直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可是很遺憾在我之前的數次經歷中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數次？
傑米：「那麼，到底是幾次！」
「四次！」
「並且全部是在四十八小時內完成的，也像你們說的一樣，如果不是運氣加上一點小小的實力，我恐怕也會死在『它們』的力量之下。」
掮客給出了伯恩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也不知道嗎？」
他撫摸下巴，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麼說來，『時間』可能就是解決小島之謎的又一個線索了。
為什麼那個東西會給他們如此長時間，連所謂的『守護者』也是。
從一九五七年到二零一五年。
長達五十八年的時間跨度，並陸續向島嶼投放了不下二十位能力者。
按照最基本的邏輯解釋，通常情況下自己和掮客的事件流程沒有什麼不同。
而且都解決了污染事件。
也就是說，就像塔防遊戲一樣，【守護者】對污染事件的危險程度有一個基本的評估。
基本處在能力者的能力範圍之內。
掮客之前說，大部分能力者都是單獨一人進入的島嶼。
也可以理解為，大部分能力者並沒有像自己和傑米一樣，建立穩固的盟友關係。
這個問題可能的因素有兩種。
第一，他們不相信自己在事件中碰到的同類。
第二，他們在進行事件時獨自一人！
前者可能性太低，畢竟在利益沒有衝突的時候，沒有人會拒絕一個幫手，特別是在稍微放鬆精神就可能死於非命的污染事件之中。
伯恩的判斷也更傾向於第二點！
那麼，讓精益求精的【守護者】不惜在五十八年的時間中，不間斷的派遣出二十餘名『能力者』！
還沒解決掉的污染，究竟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