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想怎麼辦

孫雅素連忙拉著她在地上坐了下來，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把檢驗報告遞給了她，「校花的。」

「懷孕？」

孫雅素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在她還沒叫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不可能吧。」，徐希月小聲的說道。

孫雅素把周小花說的故事說了一遍，然後徐希月睜大眼睛，看著周小花，「枉直我們在熄燈的時候說愛的感覺，說了半天，大家都是假傢伙，不聲不響的校花都吃了肉了。」

這話讓孫雅素臉都紅了，推了她一下，示意她看看周小花，「你胡說什麼？」

徐希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象徵性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嘿嘿，口誤，口誤。」

「素素，現在你們說到哪裡了？她怎麼變成這樣。」，徐希月詢問著，她估計兩人已經擺談了很久。

孫雅素又把剛才兩人說的話都梳理了一遍告訴她，還好她只是簡述，沒有把她一長串的話說出來，不然她肯定會嗓子沙啞的。

徐希月搖晃著周小花，她直覺的覺得不能再讓她保持這個狀態下去，她呼喚著，「校花，校花。」

周小花慢慢的看向徐希月，就像回神一樣，眼中略微有著一些生氣，「希希，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你的事情素素都告訴我了。」，徐希月看著這個朋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周小花敏感的覺得這個笑是在笑自己，語氣有些尖銳。

徐希月推了她一下，生氣的說道：「我們之間，你覺得我會笑話你嗎？難道我們睡出來的感情，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周小花楞了一下，然後看著她，「對不起，我有些敏感了。」

徐希月和孫雅素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她很豪氣的說道：「我們姐妹，需要說這些嗎？你直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你想拿掉它，我們陪著你一起去，如果你想生下來，只要我和素素能幫忙的，一定幫。」

周小花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我也不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她再一次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哭了起來。

這讓徐希月有些生氣，她推揉著周小花，「校花，你就知道哭，哭有用嗎？如果哭有用，我們就讓你一直哭下去。」

如果是其它的話，周小花反而不容易聽進去，但是這句話她聽進去了，是啊，自己是從西陝的小山村出來的，為了來上大學，吃了多少苦，那個不是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抗過來的，這些經歷都讓她有著一個覺悟，哭是沒有用的。

她抬起頭來，「希希說得對，哭沒有任何用。」，說著她努力擦拭著自己的眼睛，但是眼淚卻越擦越多，要立即停止哭泣哪裡有那麼容易。

「沒關係，眼淚就讓它流，不理它就是。」，孫雅素把她擁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噗嗤一聲，周小花的鼻涕伴隨笑聲噴了出來，兩人連忙抽出紙巾，她擦去鼻涕，反而把淚水止住了。

看著她止住了眼淚，孫雅素個徐希月兩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上，她心裡的根結還是沒有化解掉。

兩人相互看著，最終還是徐希月開口說道：「校花，你能把你怎麼想的告訴我們嗎？我們好幫你分析分析問題，你再看如何決斷，好不好？」

周小花知道，兩位好友在知道自己的情況后，能竭力幫自己想辦法已經很不錯了。

她緩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醫生告訴我，它已經成型了，是一個完整的小生命，我下不了手。」，在說到後面時，聲音又帶上一絲哭腔。

「所以，你想把它生下來。」，孫雅素說道，聲音有些尖銳，她這下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說拿掉它，校花會哭成那個樣子。

「校花，你要知道，要生下來的話，你的肚子很快就會藏不住的，那時候，大家怎麼看？你能面對大家的指指點點嗎？你有那個財力來養育它嗎？......」，徐希月滔滔不絕的說道。

隨著徐希月的話，周小花捂住耳朵說道：「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

徐希月沒有理會她，兩手把她捂住耳朵的手扒拉下來，「你連我的話都不敢聽，你還能面對同學們嗎？校花，我告訴你，如果你要把它生下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面對它，你要能面對同學們的流言蜚語，把它當成耳旁風，你明白嗎？」

她幾乎是壓抑著聲音在周小花的耳邊喊出來的，她很希望能夠以此來把校花喊醒，如果不是周小花在懷孕中，她都想一巴掌打醒她。

周小花還想再次捂住耳朵，但徐希月沒有做的事情，孫雅素做了，她一巴掌打在周小花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

周小花一下子愣住了，她獃獃的看著孫雅素，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打了自己巴掌。

「校花，你難道以為我們是在這裡消遣你嗎？如果我們說的話，你都不聽，那麼還有什麼意思？如果你連我們的話都聽不進去，你還能聽什麼？聽那些諷刺你的人說話嗎？聽那些挖苦你的話嗎？聽那些潑你髒水的人說的話嗎？你要知道，你現在懷孕了，加上你本來就缺錢，你知道別人會怎麼想，會怎麼說，妒忌你漂亮的人會說，看那個蜀州大學第一校花，為了錢，出去賣，結果還懷孕了，真好笑。你想聽嗎？你敢聽？你能申辯嗎？你敢反駁嗎？」

孫雅素把徐希月沒有說完的話，繼續發揮下去，一長串的話，把周小花都整懵了。

「我拿什麼去反駁，拿什麼去面對，我該怎麼辦？」，周小花喃喃自語。

孫雅素再一次搖晃著她，讓她看向自己，「你只有用堅強來包裹自己的心，才能面對這些。你明白嗎？如果別人說些壞話，你自己就崩潰了，我勸你還是先把它拿掉吧，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而如果你要把它生下來，最多兩個月，你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堅強，堅強，」，周小花不斷的重複著這個詞，一絲堅定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來，寶寶，為了保護你，媽媽會縫製一件堅強的衣服，來保護我們娘倆。

孫雅素和徐希月相互看著對方，眼中透露的不是欣喜，而是擔憂。雖然她們沒有經歷過，但是她們知道，人言可畏。況且自從周小花入學后，已經有大部分的同學都認定她是蜀州大學最漂亮的女生，稱為第一校花也不為過。就因為這個，很多美女其實都不服氣。她們已經可以預見，如果周小花要堅持把孩子生下來，肯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周小花說了好一會兒，眼神越來越堅定，她看著兩位好友，「謝謝你們點醒我，你們能幫我想下，我要準備些什麼嗎？」

孫雅素和徐希月再一次對視，不管怎樣，周小花都是兩人的好友，她們必須幫忙。

「我覺得你需要考慮的除了剛才說的外，還有老師、學校，希望到時候不會開除你。」，徐希月搶先說道。

「這個應該不會，但是肯定不會受到學校和老師的待見就是了，畢竟網路上發布的新聞里都有在校期間生子的先例。」，孫雅素反駁道。

「但是還是要考慮到，至少要能說服班指導員幫你。」

「這個倒是，需要她幫忙說話。」

「我覺得錢也很重要，記得我表姐生孩子，產檢就花了一萬多，還沒算上各種費用。」，徐希月口中的表姐是前不久生的孩子，她嫁了一個IT男，連孩子的護理都是請的月嫂。

「不要用你表姐家來看校花，要最精簡的方案，產檢又不是都必須做，能不做的就不做。」，孫雅素早就從徐希月口中知道她表姐生孩子的事情，畢竟徐希月能說會道，是幾人里的話癆。

「我也沒說她要用那麼多，我只是覺得她必須要準備足夠的錢，不然錢不夠怎麼辦？」，徐希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當然知道校花比不上她表姐家的情況。

「這倒是，只是校花每個月那麼努力，那麼節省，應該都沒有多少積累。」，孫雅素感慨道。

徐希月點頭贊同，「是啊，如果多個人掙錢就好了。」

「對了，如果能找到那個男人就好了，到時候我們輪番上陣，讓他要麼賠錢，要麼和校花一起面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兩人的話，讓周小花想起她撿到的那張卡片，她記得很清楚，卡片上面有著他的工作單位以及姓名。

兩人後面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腦海里滿是那個輪廓漂亮的男人，長長的頭髮，雖然當時她只看了幾眼，但是奇迹般的把他的樣貌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你還在那裡嗎？你會幫助我的吧？

昨天夜裡，周小花失眠了，大半夜都迷迷糊糊的，不時的被驚醒，直到快凌晨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雖然睡眠時間不足，但是她還是六點就準時醒來了過來，這是她長期養成的習慣。

很多兼職傳單發放的點都是在六點半以前就把要散發的傳單打包分發的，如果今天不是有事，她也會是其中一員，在六點半之前趕到分發點。

她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默默穿上衣服，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暗暗說道:「寶寶，我們找爸爸去。」

九月的清晨，六點天已經開始蒙蒙亮，她輕輕的跑動起來，這是她養成的習慣。為了掙取足夠的錢，一定要把身體鍛煉好。

她從自己的褲袋裡拿出一個工牌，上面寫著「三川建築仁德小區工地」。

三川建築這個公司她並不知道在哪裡，是什麼類型的單位，但是她知道仁德小區工地在哪裡。

由於兼職的緣故，她長期在學校附近走動，可以說半徑五公里範圍內，所有的路她都熟悉。

有時發傳單，她還需要進入各種小區，而這個仁德小區就是一個拆遷小區，在那裡要建設十幾棟電梯公寓。

最關鍵的是，這個工地就在當初她失身的那個酒店不遠。

她一路小跑，慢慢的感覺到肚子的空洞，一股飢餓的感覺浮上心頭，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有這個現象，本來以為是幹活太累的原因，現在她知道這是由於自己懷孕了，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巴。

在一個早餐店，她要了兩個饅頭，總共兩塊錢。

這個消費已經超過她平時的量，主要是因為昨天晚上時間太晚，她沒有提前在食堂買好今天早上的饅頭，不然她就只需要花費一塊錢。

她沒有過多的計較這點，而是把心放在即將找的那個男人王游身上。作為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他的名字早已經被她記憶了無數遍，而現在又將是她寶寶的爸爸，也許以後會記憶更多的次數。

她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他還在那個工地，還記得她，他也會承擔孩子父親的責任。

太多的如果，她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頻繁出現意外，只是她早已經沒有辦法了。

昨日和兩個朋友討論了很久，最終結果還是要錢，沒有錢怎麼去產檢，怎麼生孩子，孩子出生后一大堆的東西都是需要錢的，尿不濕、奶粉、衣服等等，每一樣都不便宜。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孩子父親還在，那麼她以後的困難會少很多，至少不會被人認為是做了其它的下流事情。

兩個饅頭吃完的時候，她已經到了仁德小區建築工地門口。

由於她早早的走路過來，現在正是早上七點工人起床的時候，建築工地內的活動板房前，工人來來往往，進行著簡單的梳洗。

周小花站在工地的大門口，想往裡面走，但是被門衛攔住了，「喂喂喂，那個美女，這裡是建築工地，不能隨便進來。」

她看向門衛，那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看來是專職門衛。她很有禮貌的給他鞠躬，「大爺，我想找人。」

門衛姓李，工地上的人都叫他李老頭，是一個好說話也不好說話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個認死理的倔老頭，現在看見一個漂亮女學生向自己鞠躬，嘴都笑裂開了，「閨女啊，雖然你很有禮貌，但是我真不能讓你進去。這樣，你告訴我你是誰家的閨女，我幫你喊你老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