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是長得像人而已
入睡以前，我想著，今天會做什麼樣的夢呢？
我不知道，因為夢境從來就不是能受我控制的，選擇寫下來，是怕自己很快就忘了。
但我清楚的記得在這之前的好幾個夢，由於太過嚇人，我不敢把它寫下來。
當然也有挺讓我開心的夢，它們就這樣互相交錯著，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不清楚，它們想告訴我什麼？
或者，想告訴你什麼？
我回到了小時候的家，那個只有單層的小洋房。
老家所在的村子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我大概也是小時候的模樣吧。
從親戚家回來，走在家門前的那條小路上。
就是山火那天，消防員出現的那條小路。
遠遠的，我便看見連接小路的馬路邊上那家小賣部門口擠滿了人，他們全都背對著我，聚在一起，像是在討論著什麼，或者是在看什麼東西？
有兩個人走在我前面，其中一個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在這樣的村子里，顯得特別晃眼。
可是她長得很好看，大眼睛，瓜子臉，皮膚細膩，烏黑的大波浪捲髮披在肩上，高高瘦瘦的，特別像一個很會跳舞的女演員。
可我已經顧不上去欣賞美女姐姐的美貌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得趕緊回家。
我快步趕上前邊的兩人，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來到大馬路上，小賣部門口的人群里走出來一個女人，同樣穿著紅衣的女人。
不同的是，大庭廣眾之下，她穿的是紅色的內，衣和內，褲。
我沒有看清她的樣子，只知道她不高，有些胖，袒露在外的肉，讓她看起來像個裹了紅布的肉球。
她嘴裡似乎在嘟囔著什麼，但我知道，她在跟我身後的人說話。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趕緊回家，鎖門！
我家就在馬路邊，離小賣部不遠，我加快了腳步，三兩下的，我就進了家門，反手把門鎖上了。
我家的大門有兩重，外邊的是個鐵柵欄門，裡面是木門。
我沒有關上木門，而是隔著鐵柵欄，觀察外面的情況。
到此，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那個紅裙女子來到我家門口。
正確的說，她在和一個東西打架，打到了我面前。
那東西動作很快，紅裙美女也不弱，但幾次三番抓住它，都被它逃脫了。
我不敢太靠近鐵門，隔著柵欄，看了很久才總算看清那東西的模樣。
姑且說那是個像人的東西吧，外形與人類沒什麼大差別，看起來像是個中年大叔，頭髮很短，頭很圓，穿著白色翻領藍紫條紋短袖，黑色長褲。
與人類不同的是，它走路沒有聲音，我猜，它走路是飄著的。
「愣著幹嘛？快給我找條繩子！」紅裙美女喊道。
我獃獃的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跟我說話。
可我為什麼要幫她呢？我也不明白，但我還是幫了。
看著紅裙美女抓住了中年大叔的手，我急忙在身邊尋找繩子。
可是找了好一會兒，眼看它就快掙脫了，我還是沒找著繩子。
紅裙美女有些急了，「能綁住它的東西就行！」
接著我眼疾手快的抄起客廳桌子上的一條毛巾，透過鐵門的柵欄就這麼扔了出去。
毛巾什麼的打個結也是能綁住它的手的吧？我是這樣想的，如果那條毛巾不是濕的的話。
看著在空中飄了半秒不到就摔在地上的濕毛巾，紅裙美女無奈嘆了口氣，說：「換一個。」
剛說完，她手裡的東西就掙脫了出去，接著她倆又糾纏在了一起。
很快，我找到了一卷膠布，電視劇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壞人都喜歡用膠布纏住被綁架之人的手腳，而被綁之人很難掙脫。
可能是家裡沒有開燈，有些昏暗吧，明明我拿的是一卷透明膠布，送到門口的時候，它卻變成了紅色，和紅裙美女身上的紅裙一樣紅。
我還來不及思考，中年大叔再次被抓住了。
我二話不說，迅速扯開紅色膠布，可能是欲速則不達吧，我和膠布拉扯了好久，它始終不怎麼聽話，歪七扭八的黏住我的手，像個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好不容易撕開一截遞給紅裙美女，她看了眼膠布黏手的那一面，卻說了一句：「這截不要了，上面都是你的指紋，換一截沒有指紋的給我。」
我不太懂，她抓住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跟留不留指紋有什麼關係？難道還怕被查出來是她乾的嗎？
況且，就算留也留的是我的指紋呀，跟她有什麼關係？
而我要撕開這麼黏的膠布，就一定會黏住我的手，怎麼做到不留指紋呢？
最後，為了不留指紋在上面，我索性撕開一個口，把整卷膠布拿給了紅裙美女，讓她自己操作。
只見她一手牢牢抓住中年大叔，一手扯著紅膠布，迅速繞了幾圈，就把它的手纏住了。
完成好這些，前後不過半分鐘的事，不好的預感再次來襲。
我得離開這裡，心底的聲音告訴我，紅裙美女降不住它了，它掙脫是早晚的事。
可它就在門口，我出不去。
唯一的路就是上屋頂，往天台走。
我家只有一層，卻也足足好幾米高，我心裡卻莫名自信，覺得跳下去問題不大。
事實上，我也確實這樣做了。
我往樓梯跑的時候，那個東西也破門而入了。
我家的樓梯沒有扶手，我拚命往上爬的時候，能感覺到它就飄在我身後。
幸好我跑得快，它飄上來的時候，我已經毫不猶豫的往房子後面的巷子里跳了下去。
那裡，是我奶奶家，依舊是鐵柵欄圍起的一樓陽台，依舊是小時候的模樣。
我落地的瞬間，就快速躲進奶奶家，將門上鎖后才躲過一劫。
後來，夢就醒了。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為什麼要追我，也不知道紅裙美女為何要抓它。
但我知道的是，那個長得像中年大叔的人，只是長得像人而已，但它並不是。
世界似乎正在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而我所在的村子也在悄無聲息的變化著。
而我，唯有記錄。
2022.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