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解鎖新身份

未都元年。天災人禍橫行，民不聊生。

一隻黑貓竄進了祠堂。這座祠堂看起來年代久遠，搖搖欲墜。

幾位年長的長衫老人正在昏暗的燭光中商量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會兒安靜地讓人害怕，一會兒激烈爭論，並沒人發現黑貓的出現。

「喵嗚……喵嗚……」

黑貓一下子跳到高高的燭台旁，打翻了一盤落滿灰的果子，這才引起這些老人的注意。

「嘿你回來了。」說話的老人首先發現了黑貓。像個熟人一樣招呼它。

這位老人花白鬍須，精神矍鑠，大家都稱呼他為齊天長老，是亞瑪部落里最德高望重的人。

亞瑪部落距今已存在百年之久。部落里的族人昌盛之時達萬人以上。

但近幾年天逢大旱，瘟疫盛行，部落里族人已逃的逃，死的死，所剩無幾。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前幾日，大酋長也因積鬱卧床不起，眼看一天比一天沒精神，他的兒子小酋長卻莫名消失了。

這不，年長的齊天長老只好組織幾個老人商量一下以後的部落該怎麼辦。

「是繼續走下去還是解散。」

「繼續走下去得找個領頭人，當務之急得找到大酋長的兒子小酋長。」

「喵嗚……喵嗚……」

「一邊玩去，別搗亂。」

現在發話的這位比齊天長老稍顯年輕，是酋長的堂弟，大家都叫他蘆笛長老。他有點不耐煩，他的意見肯定是不能解散部落。即使沒了大酋長，找不到小酋長，那他也是有資格去管理這個部落的。

黑貓跳到地上，一邊對著大家狂叫，一邊側著身子搖著尾巴，往前走一步回頭叫一聲。

幾人面面相覷。

「它是不是有什麼事？」齊天長老最了解這隻黑貓。

這隻貓在部落里已經生活了十年，從剛撿到它的弱小無助到如今的年邁蒼蒼，就像是自己一樣年老了。

齊天長老匆匆忙忙結束了商議，大家各自回家。

「怎麼了，小傢伙？」齊天長老摸摸黑貓的頭，雖然它不會說話，還是問了出來。

黑貓在齊天長老的腿腳邊蹭了蹭，又叫了起來，彷彿真有什麼事情要說。

「行了，我知道了，咱們回家再說吧！」

齊天長老招呼長風長老一起走。長風長老是齊天長老的師弟，他倆均無子女後人，相互依靠，住在一起。

「喵嗚……喵嗚……」

黑貓再次叫了起來，它竟然咬住了齊天長老的褲腳，往相反的方向拽。

「這隻貓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帶我們去看。你去喊幾個年輕的族人，拿著火把，咱們一起去。黑貓不讓我走，我在這裡等你們。你速速去。」齊天長老對長風長老說。

「好。」

長風長老雖然年邁，但步子卻十分輕快利索。

幾分鐘后便帶著七八個年輕的小夥子，拿著火把趕了過來。大家彙集到一起后，跟著黑貓的腳步出發。

只見黑貓穿過荒坡，又穿過半人深的草叢，來到了一處茅草屋前停了下來。

茅草屋頂破破爛爛，月色透進屋裡，顯得不那麼黑。屋裡隱隱約約有人痛苦的呻吟聲傳出來。

黑貓示意大家往前走。

大家相視一看，決定派個膽兒大的年輕人悄悄上前去瞧瞧。

年輕人熄掉手中的火把，躡手躡腳慢慢靠近，輕輕地把草扎的窗帘扒開一條縫，目光在裡面巡視了幾圈，

終於發現一個男人低著頭癱坐在牆角的雜物堆前，痛苦地哼唧。

年輕人返回人群，將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兩位長老。兩位長老經過初步研判，認為裡面的男人需要幫助，對大家造成不了威脅，於是喊大家把火把彙集，走進茅草屋。

這突然破門而入的亮光將男人驚醒。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

男人看著迎面而來一群穿著破破爛爛的人，忍著疼痛喊了起來，聲音不大，帶著恐懼。

「嘿！這不是小酋長嗎！」

走在前面的年輕人將火把靠近男人微微抬起的臉。火光在臉上印出一片詫異。

「什麼……小酋長？」男人莫名其妙，以為疼得出現了幻覺。

大家紛紛湊近，火把的亮光集中在一起像白晝一樣明亮。

「沒錯，是小酋長，」齊天長老嘀咕了一句。

「噢噢噢！我不是你們的小酋長啊！我是李浩然！」男人喊了出來。

這夥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著自己的小酋長身受重傷，也顧不得跪拜，都焦急萬分。

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看他這有氣無力的樣子，可千萬別死在這裡了。

幾個年輕人在茅草屋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一塊能將就用一下的木板，胡亂鋪了些乾草，便把李浩然扶了上去抬走。

李浩然掙扎也沒用，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能聽人擺布。

好在有人關注了，總比孤身餓死在野外強。

只要不是把自己抬去喂猛獸，就隨便吧。他心裡想著。

一路顛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夥人終於把他放下來了。放在一座木質的大房子前，外觀斑駁破落，房前燈火通明。

這時，一個年輕人跑進去通報了一聲，只見一個面容滄桑的老婦踉踉蹌蹌奔赴而來，還沒待李浩然站穩，便撲了過來。

「兒啊！你這些天去哪了啊！你要把我們急死啊！」

老婦一邊說一邊搖晃著李浩然。李浩然這脆弱的身體哪經得起如此折騰，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老婦一看這情況，馬上改口不再責罵，「我的兒啊，誰傷害你了？傷到哪了？」

這老婦一句一句的兒把李浩然的頭都搞暈了。

這難道就是小酋長的母親？

旁人看著這情況，趕緊把李浩然抬進裡屋，放在一個榻榻米一樣矮的床上。床上鋪著土灰色的粗布，床尾擺著破舊的棉絮。

看來這裡的日子不好過啊！作為一個部落最高領導者的家裡都是如此破敗簡陋，其他人的生活水平就更不敢想象了。-

難怪找到他的這些人都穿得破破爛爛。讓人誤以為是哪個丐幫集團。

不一會兒，老婦端來了一碗熱湯，李浩然兩眼放光。

好久沒吃過飯了，肚子已經餓得跟黑貓一樣扁。

「喵嗚……喵嗚……」

黑貓來到他跟前蹭了蹭，舔了舔嘴。

得了，李浩然用手指將碗中剩的一點湯沫沫挖起來，送到黑貓嘴邊。

夜已深，大家紛紛散去，折騰了半夜，各自回到自己的家裡。只剩兩個年輕人守在門口，怕出什麼事情。

「喂！你過來一下。」李浩然朝著門口喊了喊。

「怎麼了，小酋長？」年輕人靠近床邊。

「我是誰？我在哪？」李浩然真誠發問。

年輕人撓撓腦袋，他心裡想，這小酋長怕不是變成傻子了吧。

「您是我們亞瑪部落的小酋長啊！您現在在您的家裡啊！」

「那我家有什麼人呢？」

「您家裡還有大酋長啊，他是您的父親，他現在正在他的卧室躺著。他已經病的很嚴重了，您好一點了得去看看他。」

「哦……難怪剛才沒有看到他。」

「那我的母親就是剛才那位……老婦人？」

「是的，小酋長，那就是您的母親。我們都是亞瑪部落的族人。」

年輕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李浩然。他覺得，小酋長一定是失憶了，真可憐。

「哦……好吧。」

李浩然除了接受事實，別無他法。那他現在就是小酋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