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倔強「少年」

趙直來到倉庫門口，摸了摸身上的十層納米鎧甲，給自己打氣道：

「本想著好不容易重生，這輩子要好好活著，對了，剛才那個老頭也是叫我好好活著。

不巧的是，我上輩子在意的就那麼幾個人，這輩子不想再有遺憾了，反正有九轉回魂丹，就賭這一次，下次沒有完全的把握絕不會再行動了。」

趙直推開門進去，看到前方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角落裡躺著被五花大綁的李異人。

少年動了動手中的判官筆，趙直便感覺到看不見的細線纏上雙腿，緊接著細線就穿透十層納米鎧甲，將趙直的雙腿彎成詭異的角度，趙直倒在地上，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我的腿莫名其妙就斷了，還好學會了土遁術，先在地下想想對策。」

「預言之子，你也會遁術？不過可惜，我從出生就開始學習，修鍊16載，你比不過我的」

「遁術？納米鎧甲是無機材料製造的，能穿過我的納米鎧甲，難道是土行遁術？」

地面上露出趙直的一個頭，少年動一下判官筆，無數透明細線射向趙直。

趙直雙手掐訣，腦袋被一層土製保護殼罩住，透明細線被阻擋在外面，細線不停地衝擊保護殼，一顆顆土塊掉落下來，眼看保護殼越來越薄，趙直再次掐訣，保護殼重新恢復如初。

少年不停地按照某種軌跡抖動判官筆，趙直不停地掐訣，兩人就這樣僵持住了，互相拿對方沒辦法。

少年按住抽筋的手腕，忽然加快了抖動頻率，保護殼差點被突然數量暴增的透明細線戳破，趙直連忙也加快掐訣速度，還改變了法訣的內容，在保護殼外面又加了一層保護殼。

「小賊，想偷雞，你爺爺又加了一層，看你怎麼破！」

……

兩個小時后，少年早已坐在地上，拿判官筆的手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兩隻手都因為抽筋不停地抖動，控制不住判官筆的軌跡，導致透明細線的攻擊頻率慢了許多。

趙直早已換了個趴著的姿勢，雙手幾乎快沒有知覺了，能維持的保護殼也只有半層。

兩個倔強的人都秉著最後一口氣，死盯對方……

又過了兩個小時，兩人仍然在堅持，少年咬緊牙關，嘴角流出了鮮血，趙直的手指也因為不停掐訣來回摩擦，血肉模糊。

「老弟，要不咱停一下，這樣下去咱倆估計得一起死！」

聽到趙直的話，少年神情激動，大喊道：

「十六年來，我刻苦練習遁術，克服千萬般常人難以克服的困難，摔倒爬起，爬起摔倒，但是我心中有著目標，並向著目標一步步靠攏，這個目標就是成為預言之子，沒有隨時為之赴死的覺悟我就不會踏上這條路！」

「行吧，本來不想使用它的，沒辦法了。」

趙直看了眼李異人，確認李異人還在昏迷，便用嘴叼著神筆在空中作畫，簡單地勾勒出一條巨龍的雛形，化作虛影沖向少年。

巨龍虛影掠過少年的腦袋，少年的頭皮被掀飛。

「喂喂，龍子，你是聾子嘛，我只說讓你嚇嚇人，沒讓你扣人腦袋……啊！？」

少年並沒事，原來巨龍虛影掀飛的頭皮是假髮，少年露出飄飄長發，臉蛋微紅，仍然在堅持。

巨龍再次沖向少年，直接撞向面門，少年無處躲藏，閉上了眼睛，坦然赴死，就在馬上要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巨龍時間到了，化作一灘墨水撲在了少年臉上。

幾個小時的高強度聚精會神，又經歷了從與巨龍虛影同歸於盡到巨龍消失自己平安無事的大起大落，少年又懼又驚，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看了看完全沒知覺的雙腿，趙直拿出瓷瓶，服下了一顆九轉還魂丹，瞬間雙腿就恢復如初，沖向李異人，幫他解綁。

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

「啊！啊！我的大哥，你別再打了，我醒了，醒了。」

「醒了就好，快走吧。」

李異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扭曲的四肢，又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趙直。

「行行行，我背著你，早知道應該再多扇幾巴掌。」

「我就知道你在報復！在報復！」

「我廢了這麼大勁救你，這恩情下半輩子你叫我爸爸都報答不完，爸爸扇兒子幾巴掌怎麼了！」

李異人不與趙直爭辯，閉上眼睛，作出一副我聽不見的表情。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就在趙直和李異人插科打諢的時候，少年醒了過來，低吼著。

少年抓起判官筆，決然插向自己的心臟，海量的鮮血從心臟進入判官筆，無數的透明細線從少年身體里衝出來，衣服被紮成了碎片，赤身裸體。

李異人瞅著眼前的「少年」，面色怪異道：

「你剛才是在跟這麼個小女孩干架？畜生啊！」

「我發誓不知道他是小女孩啊！而且她巨凶的。」

「確實『巨凶』！」

「你才是禽獸吧，看哪呢！」

趙直使用土遁加重手的力量，一巴掌把李異人扇暈了過去，免得他繼續荼毒良家少女。

「妹妹，你這是為了啥呢？好好活著不好嗎？」

「我要努力，我要努力，成為預言之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我不能放棄成為預言之子，更不能放棄我自己，我是神徒判官烏雲霏，永不言棄的烏雲霏。」

趙直想起了曾經為了磨鍊畫技不吃不睡的自己，不忍再繼續傷害這個努力的小女孩，問道：

「那成為預言之子之後呢？你要幹什麼呢？」

「之後？我不知道，我師父說過只要我成為預言之子，神跡便會降臨人間，所有的人類都會變得幸福，我也會有家人，會有人愛！」

「你信神嗎？」

趙直繼續問道。

「當然，神王教的神是萬能之神！」

「我也信神……」

少女表情變化，急忙說道：

「那你也加入神王教……」

少女話還沒說完，趙直繼續說到：

「我就是神，神也是人，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就是神。

你不就是想被人關心，被人愛嘛！直接去尋找家人、愛人和朋友不就行了嗎？並不是必須成為預言之子才能得到這些，你這是繞了個大圈子呀！」

「掌握自己命運…家人…朋友…」

少女雙眼迷離，喃喃自語，趙直趁機跑過去，拔掉了插在少女胸口上的判官筆，透明細線消失，少女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上。

趙直將外套披在少女身上，抱著少女，背著李異人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將倆人安置好，癱倒在沙發上，喘息道：

「叫爸爸都虧大發了，得讓李異人叫我爺爺才行！」

少女烏雲霏張開雙眼，抱著趙直披在身上的外套，抓起旁邊的判官筆，從床上跳到窗邊，看了一眼趙直所在的方向，低聲道：

「謝謝！」

隔壁房間的李異人流著哈喇子，不停說著夢話：

「好『凶』，好『凶』，我喜歡。」

趙直拍了拍耳朵里的微型耳機，笑道：

「一起好好活著吧。」

聽到李異人齷齪的夢話，蹦起來沖向他所在的房間。

「再扇幾個大嘴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