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賢明》

程賢明是罕國人，小時候因為父母的原因移居到霓虹國，在這裡可以說是了解霓虹國甚至比了解自己的國家還要深。

從小學開始，他就十分討厭這個國家，討厭自己的父母，討厭這個社會，討厭這個無聊的世界。

沒有任何樂趣而言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欺凌，父母的冷眼相待，在家裡規矩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彷彿如同傀儡一般。

只有在遊戲裡面，程賢明才能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意義，才能發掘出自己內心深處的快樂。

「死。」

「爆頭。」

「再死。」

「一個個送。」

「……」

隨著電腦上遊戲的結束，一個大大的，伴隨著特效的勝利標誌出現在屏幕上。

程賢明面色平靜，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肥宅快樂水喝了一口。

「咕——嗬～」

程賢明彷彿癱瘓一般疲倦的躺在電競椅上，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體和心靈，都很疲憊。

「好餓……看看冰箱里還有什麼吃的。」

程賢明搖晃著身子站起來，踢開散落在電競椅旁的全家桶紙桶。

突然，眼前一黑，身體彷彿失去了大腦的控制，程賢明慌忙幾步跌落倒在了床上。

「又是這種感覺……」

程賢明扶著額頭，眼神有些恍惚。

最近幾天可能是忙著通宵沖罕國的巔峰第一，還有霓虹國的巔峰第一，程賢明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待在電腦前。

經濟來源全靠一年前車禍去世的父母，那對已經沒有了多少感情的父母留下來的遺產。

程賢明很慶幸，因為他在父母車禍當天，他剛好在霓虹國法律中成年。

雖然並沒有什麼親戚想來跟他搶這筆錢，但成年能辦到的事情總還是比未成年能辦到的多的多。

學校這個地方程賢明已經很久沒有去了，也不知道上次請假的時間過了沒有。

在學校里程賢明沒有任何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同學，能跟他靠得近的，也就只有那些欺凌他的人。

真是可惡，這些人怎麼不去死……

程賢明感覺身體逐漸恢復正常，動了動手指沒有出現顫抖無力的感覺。

穿上拖鞋，走到客廳那老舊冰箱面前。

打開。

只有上次沒吃完，放了兩天的速凍水餃，還有早上……好吧，是昨天早上剩下的幾個包子。

水餃不用想，肯定是不能再吃的了。

程賢明把包子拿出來，捏了捏。

已經硬得差不多跟石頭一樣了。

「阿西巴。」

程賢明把水餃和包子倒進垃圾桶，回到卧室從被窩裡找出自己的衣服還有外套。

走進浴室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程賢明面無表情的用一把水洗了洗臉。

「呼～」

程賢明眼底有些發暗，是長時間熬夜打遊戲所造成的，面前的頭髮有些遮擋視線，看來已經留得很長了。

可就算這樣，還是可以看得出他的顏值不一般，放到學校里照樣是可以吸引女孩子目光的存在。

帥氣而又陰鬱的家裡宅。

走出室外，看著自家門口上用噴漆寫著的各種侮辱人的話語還有其他噁心人的圖畫，程賢明對此習以為常。

看都沒多看一眼就走下了樓。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進一家熟悉的便利店超市，首先注意到了正在搞促銷活動的杯麵。

唔，量有點少，而且也不是熟悉的牌子，口味也沒有嘗試過，不過誰讓他便宜呢。

走出便利店，程賢明手裡提著袋子，裡面有幾罐可樂，還有兩包垃圾袋。

另一隻手抱著的則是剛才搞促銷活動的杯麵。

程賢明買了一大箱。

應該夠撐一個星期了。

無視掉路旁正在搶食同伴屍體的兩隻野貓，程賢明回到六樓，也就是自己家樓層所在。

握把上遺留著爛雞蛋的蛋白與蛋殼，還在滴落蛋黃黏液。

也不知道是哪個討人厭的雜種乾的。

程賢明摸了摸口袋，正好還有一張抽紙。

簡單的擦了幾下，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門……

兩道黑影倒映在門口。

接著程賢明後腦勺的頭髮被一把抓住，狠狠的摁在門上。

大箱杯麵掉落在地，程賢明另一隻手上還抓著裝有可樂和垃圾袋的袋子。

「喲，寒棒子怎麼不去上學，而是待在家裡不出門了，嘿，最近幾天不見你真是覺得生活少了點什麼，朋友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來找你借點。」

程賢明感覺今天運氣差到不行，後面兩個人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小藤龍一和上豐崎誠。

「考慮的怎麼樣，程？是願意借錢給我們，還是……」

小藤龍一一拳打到程賢明的后腰上。

「咳……嗬。」

程賢明吃痛，今天他還沒有吃飯，身體也沒有多少力氣，只能被小藤龍一用力的摁在門上動彈不得。

小藤龍一嘴角上揚，說完剩下的那句話：「給我們揍一頓。」

「嘿嘿，嘿嘿嘿。」

上豐崎誠沒有插話，只不過看著程賢明的模樣感覺有些好笑。

真是兩個惡劣的混蛋啊。

程賢明沒有開口說話，眼神冰冷的瞪著這兩個人渣。

「喲，崎誠，你看，他還瞪我，操！揍他！」小藤龍一饅頭大的拳頭不停的打在程賢明的身上。

全程小藤龍一沒有任何停頓，這場欺凌持續了不到半分鐘。

「呼呼呼……」

小藤龍一打完程賢明后感覺渾身發熱，看見了程賢明手上還抓著不放的袋子，剛才在揍這個傢伙的時候好像聽到了罐子磕碰的聲音，那麼這麼說這個袋子裡面可能藏有什麼飲料吧。

小藤龍一對上豐崎誠使了個眼色，撇了撇程賢明手中的袋子。

上豐崎誠笑了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程賢明疑惑這兩人怎麼安靜下來了，下一秒小藤龍一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了程賢明的肚子上。

「咳！嗬嗬嗬嗬……」

手上抓著的袋子一緊，程賢明還沒仔細看清臉上就被上豐崎誠打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讓程賢明抓著袋子的手下意識一松，接著袋子就被上豐崎誠搶去了。

「沃喔～龍一，這小子日子過得挺不錯的啊，不僅買了這麼多杯麵，還買了幾罐可樂，還有垃圾袋。」上豐崎誠故作驚訝的說道。

上豐崎誠把垃圾袋丟到一旁，裝著三罐可樂的袋子被他拿在手上。

小藤龍一放開了程賢明的後腦勺的頭髮，從上豐崎誠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罐可樂打開，猛灌一口。

「哈——嗬……舒服啊，果然還是程買的飲料最好喝啊，你說是吧？崎誠。」小藤龍一一口把可樂喝完大半，咧嘴笑道。

小藤龍一沒有去看上豐崎誠，眼睛戲謔的注視著程賢明。

「咔、呲——」

上豐崎誠打開可樂罐，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喂，這可樂味道還不錯啊，給你嘗嘗吧。」

上豐崎誠把手中的可樂罐舉過程賢明頭頂，然後罐子里的可樂就倒在了程賢明的頭上。

可樂被凍得很冷，黑色的汽水飲料從臉上逐漸流到衣服里，身體皮膚感受到的冰涼讓程賢明的心情變得更冷。

手指緊緊攥著衣服，靜靜的等待著上豐崎誠把手中的可樂倒完。

兩個雜種，婊子養的！

我決對要宰了他們！

程賢明心裡咬牙切齒地說著一生中的最惡毒的話，可身體卻沒有任何抵抗，任由小藤和上豐兩個人肆意欺負。

也許不抵抗，就會讓他們感到自己的無趣，這樣他們就會很快的走開了吧……

一罐可樂砸在腦袋上，汽水罐子炸開濺滿程賢明整個腦袋，衣服也幾乎全部濕透。

「喂，跟你說的話聽到沒有，借點錢給我，下次保證不會再來找你。」小藤龍一眼神戲謔，看著程賢明語氣不快道。

「我……真的沒錢了，我身上只剩下一張五百円。」程賢明身體靠在門上，嘴裡咬著牙說道。

上豐崎誠在他身上衣服的口袋都搜了個遍，最後果然跟程賢明說的一樣，只搜出了五百円。

上豐崎誠有些惱火的看著程賢明，一巴掌扇過去。

啪！

程賢明臉上出現了一個紅手印。

「把門打開，我不相信你的房間也沒有錢！」

小藤龍沒有說話，對上豐崎誠的行為表示認同。

「不行！」

程賢明雜亂的頭髮下，看著兩人的眼睛忽明忽閃。

兩人不知怎麼的，感覺身體似乎有點什麼變化，但都認為是錯覺，也就沒有聲張，就連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啪！

上豐崎誠脾氣開始變得有些暴躁，又是一巴掌。

「開門，把門打開！」

「……」

「不行……」

程賢明還是拒絕。

啪！啪！啪！啪！啪！啪！啪！

耳光不停的落在程賢明的臉上，上豐崎誠陰沉道：「最後再說一句，你開不開門！」

程賢明捂著臉，眼睛死死盯著他，沒有說話。

小藤龍一嘆了一聲，「這樣是沒有用的，崎誠，打耳光這種教訓女人的方法就沒必要拿出來了。」

話音剛落，小藤龍一抬起腳踹向程賢明的腦袋。

程賢明被這麼一嚇，趕緊抱著腦袋縮著身體。

小藤龍一和上豐崎誠見此，肆意譏諷嘲笑著他，可拳腳還是不停的落在程賢明的身上。

忍受著身體上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程賢明深感無力。

「喂，你們幾個就給我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一道少女的呵斥聲傳來。

樓道一頭，穿著洋溢青春高中生校服的少女手中緊握著手中的手機，等待接通的電話嘟嘟嘟聲在周圍迴響。

上豐崎誠心裡一驚，頭腦頓時恢復正常，也沒有思考，匆匆看了一眼少女，帶著不甘小藤龍一兩人趕忙離開了這裡。

看著遠程電梯緩緩關上電梯門，少女目送著兩人離開，心裡舒了一口氣。

程賢明也看著兩人走進電梯里，隨著電梯下降顯示的數字到了一樓，他心裡也舒了一口氣。

眼睛再轉向少女，沒有任何感謝，站起身來從門前的地毯下拿出一把鑰匙。

沒有在意少女的目光，程賢明打開房門走進去把門關上。

咔。

隨著關門的聲音落下，樓道只剩一個面無表情的高中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