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牛刀小試
由於四個月前jīng血大虧，雖然肖野已經達到固體境六重，能發揮出五重的實力便不錯了，實際上，他的確只能使出四重的實力。
比試這天，肖野早早醒來，他在房間里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把金剛從那紫金小盒中拿了出來，放入了一個長約一米寬約半米的大木箱中。
懷璧其罪，顯然金剛並不顯眼，而這紫金小盒就不同了，屬於微小型的空間物品，微小型的空間物品並不是一個太過稀罕的東西，但是一般只有身家不菲實力強大的修者才可能擁有，他可不想被人奪去。
事實上肖野一直有些納悶，不明白師傅在賜予他金剛時，為什麼要連帶送他這樣一個寶貴的儲物小盒。
他又看向前方，眼前的大木箱名為傀儡箱，顧名思義是用來裝放傀儡的，傀儡堂弟子幾乎人手一個，皆是照著圖紙自行製作而成。
相對於微小型的儲物設備而言，傀儡箱不僅體積巨大，攜帶不便，而且其內部空間要小得多，頂多為木箱本身的二十倍。而且裡面有晶石槽，需要提供晶石能量來維持這片空間，如若晶石能量枯竭，傀儡箱便會被擠爆。
傀儡堂不僅培養武修，對匠藝一道也是十分重視，東rì大陸的匠師等級劃分為：少匠、中匠、上匠與巨匠。
即使是少匠，在東rì大陸也極為吃香，而對於巨匠來說，地位尊崇無比，連傀儡堂堂主對其也要禮待有加。
肖野自從進入傀儡堂，便對匠藝一道十分痴迷，閑暇之餘幾乎翻遍了外堂藏書閣內所有的匠藝書籍，而眼前的這個傀儡箱便是他自己製作而成，其內外比達到了驚人的十六倍，這還是很多材料不齊的緣故。
這一片無垠的藍天，如倒懸的深海，藍得幾乎是純凈的，無邊無際，似乎要倒映出八大外峰的影子。
八大外峰圍成一個環形，山腰以上互相分隔，山腰以下卻連為一體。相傳八大外峰原為一峰，被人用外力生生劈開，像竹子上未脫離的竹篾一樣形成隔離的八個部分，而半山腰上，一塊上萬坪的石墩正擱在那裡，形成一塊天然的廣場，這便是傀儡堂有名的圓石廣場。
圓石廣場也成為了所有外門弟子平rì修鍊的地方，肖野因為平rì又沒什麼朋友，倒是來的不多。
廣場上，共有八座擂台，一般情況下，每座擂台都會安排至少一位外門長老坐鎮，否則年輕弟子年少氣盛，打得興起那便不好控制了。
「野小子，可別讓我們在擂台上遇見你，不然，哼，到時候可沒有女人的裙子給你鑽了。」這時羅厲帶著羅竹和管伯山從肖野身邊走過，羅竹還不忘狠狠推搡了一下肖野。
他們三天前就已得知肖野被允許參加這次比試，這個消息著實轟動了整個石根峰，不過很快便淡化了，對這位小師弟的參賽，大家連看好戲的心情都沒有，畢竟他太弱了，花了九年才達到固體境一重，現在估計二重都沒到吧。
此次參比人數達到了128位，並不是按照門派抽籤，而是分成兩批。固體境四到六重的弟子為一批，抽前64號。固體境六重以上的弟子為一批，抽65到128號。
「三號台！3號對126號！」一位黑袍長老皺了皺眉，咳嗽兩聲，朗聲道，「是誰抽到了這兩個簽的，都過來吧？」
他聲音洪亮，一時壓下了所有聲音，廣場上頓時一片寂靜。
「我在一號台？」肖野捏著手中那張寫有3號的小紙條，從人群中擠出，向最北邊的一號台跑去。
「2號台，12號對117號……」
「3號台，8號對121號……」
……
陸續有長老報出各自擂台的參賽號碼，上千名外門弟子頓時向各自支持的擂台跑去。
肖野走了過去，來到那黑袍老頭面前，彎腰施了一禮，道：「師伯，我是石根峰，石長老門下弟子肖野，今rì在一號台上比試。」
黑袍老頭轉過頭，瞄了肖野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哦，你來了，馬上要開始了，你上台吧！」
肖野應了一聲，向台上看了一眼，見台上空空蕩蕩，不由心中打鼓。
這是肖野第一次比試，難免有些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從台階上慢慢走上台去。
同時，身後台下的一眾弟子中，傳出了竊竊私語，顯然在議論著他。
「聽說他是石根峰的廢材，苦修了九年才堪堪步入固體境第一重。」
「第一重？！你在開玩笑吧？」
「我聽說他的靈念有缺陷呢。」
「不會吧，那他怎麼打？楚男師兄可是已經達到了第七重，看來這場比試沒有什麼看頭了。」
「……」
「當！」清脆的鐘鼎聲響了起來，嚇了肖野一跳，把他驚醒過來。轉頭一看，台下依舊是那些陌生的弟子，石林峰的弟子卻一個都沒來，裁決長老依舊冷漠的坐在原處，而在台上對面，卻不知何時出現一名三十來歲的肌肉虯結的大漢，他身高約為一米九，渾身古銅sè，一雙豹眼不怒自威。
肖野微微一怔，連忙行了一禮，道：「石根堂弟子肖野，向師兄請教。」
那大漢微笑道：「紫樹峰弟子楚男。」他神sè在肖野身上掃了掃又道：「想不到師弟年紀輕輕竟然就已有這個膽量上擂台，可是比我當年強多了。」眼神中卻是透著輕鬆。
楚男這是第二次參加外堂比試，第一次參加時為19歲，那時候他的實力便已經達到固體境五重，奈何運氣不好，被早早淘汰出局，而經過十年苦修，此時赫然已經突破到第七重，初步步入固體境後期，所以他並未把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方在眼中。
「過獎，師傅說，只是讓我積累下經驗。」肖野撓撓頭，如實說道。
楚男愣了一下，心中更感輕鬆：「呃，時辰已到，我這就向師弟討教了。」看他樣子似是成竹在胸。
肖野點點頭，接著右手一揮，一具兩米來高的鐵灰sè傀儡便出現在他身旁。
場中所有的人，楚男和台下十幾個紫樹峰的弟子，目光都落到了這灰撲撲的傀儡上。
「他叫金剛。」肖野略微有些自豪的說。
一時無聲。
「哈哈哈哈……」不知是誰第一個笑了出來，打破了寧靜，反正片刻之後台下笑成了一片。
「那是什麼？」
「居然還有如此體型的傀儡，連最低級的初工級下品也沒達到吧？」
「你發現沒，這具傀儡上面還有銹斑，你看那……」
「我早就說過這小子很古怪，沒想到……真、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此刻就連台上的楚男也忍耐不住，笑了幾聲才辛苦忍住，道：「師弟，這就是、呵呵，是你的，呵呵，對不住，我控制不了，啊！這就是你的傀儡嗎？」
他們笑著，大聲笑著，就如這些年師兄們對自己的嘲笑。
肖野聽著身邊之人笑成一片，臉sè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他眼中，這具傀儡雖也像他一般不起眼，但是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傀儡，而且是師傅賜給他的，以為他沒有能力以cāo控它，只得把它默默的藏在身上，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內心處也隱隱有那麼一絲希望，希望能和它共同戰鬥，證明自己。
可是，到了最後，這傀儡帶給他的，卻還是別人的蔑視與嘲笑。周圍的人大聲笑著，肖野低下了頭，目光所及，這個世界只剩下了這爬滿几絲鐵鏽的矮小傀儡。
「師弟，我看，我就沒必要使用傀儡了。你儘管放馬過來吧。」楚男託大的說道，似乎已經勝利在望，第一場便贏得如此輕鬆，看來這次外堂比試大有希望啊。
肖野卻是低下了頭，合上了眼，瞬時便融入那傀儡當中。
如玉般冰涼而又溫潤的感覺彷佛從身體深處幽幽叫喚了一聲，緩緩在他身體里遊盪。
他只覺一股血肉相連的感即刻遍布全身，渾身似乎都充滿了力量。
他霍然抬頭，看著前方。
這時，陽光正照在他的臉龐，沒有人看清他的表情。
「快看，融合度好高啊，這起碼達到了七成融合，不，八成！」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傀儡十之**是採集傀儡，凡人都能使用的，興許是直接在臉上罩了個面具，融合度得要宗門制式傀儡來衡量才準確。」
「我也覺得，多半是障眼法，唬人的。」
……
楚男此時已經向肖野揮拳衝來，嘴角還帶著一絲輕鬆的笑意，他當然聽到了台下的議論，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宗門制式的傀儡的最低高度便是二米五，這具鐵灰sè傀儡幾乎和一米九的他等高，多半連最低級的採集傀儡都不如。
「雙龍出海！」
這是鍛體十三式中的第六式，此時被高大的楚男使出，倒也虎虎生威。
而這時，肖野看著遠方襲來的拳頭，突然動了，他像是一個武學大師般靈敏的躲過了第一拳，爾後大喝一聲：「激波三連擊！」
那鐵灰sè的拳頭帶出一道虛影連擊在楚男的腹部，而與此同時肖野也被楚男的第二拳擊中，騰騰騰連退三步。
台下一片歡呼，紫林峰弟子無不喜形於sè。因為肖野的拳速太快，他們只看到肖野被楚男重拳擊中。
楚男嘴角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他朝著眾人揮揮手，向擂台中心走去。
忽然，就在此刻，他的心臟猛的一跳，就像有人在他身體里用重鎚狠狠地砸了一下。
爾後就見楚男健壯的身子竟然弓著背萎頓下去，他嘴角溢血，全身抽搐著，他不甘心的又爬起來。卻是單膝跪地，無法直立，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指著肖野，好象想說什麼，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驚得說不出話來。
台下紫樹峰弟子大嘩，但事實擺在眼前，卻是無話可說，只是楚男敗得太過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明明勝卷在握，忽然間一聲不吭就敗了，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更讓人接受不了的是，這位楚男師兄，連傀儡都沒來得及釋放。
「你知道他是怎麼敗的嗎？」
「我估計是楚男師兄吃壞了肚子。剛才我都沒看見那肖野出手。」
「嗯，應該是的，唉，人要是倒霉都塞牙縫。」
一幫弟子跑上抬去扶起楚男，問起緣由，楚男連連搖頭，再說猜想，楚男連連點頭，一張臉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無比難看，他看了看肖野那略顯挺拔的背影，心中卻是疑惑重重：「這難道是戰技？不可能，可是在不藉助元力的情況下，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出拳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