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從此,三個小孩便跟著白頭翁在山洞學武,久了才知道,原來師父後面的整條腰骨,都已經完全被人打碎了,整個人完全靠一身高深的內功支撐著,走久了整個腰骨受不了,所以,師父一天到晚只能躺著或者坐著靠椅指點他們武功。
奇怪,師父那麼高的武功,什麼會被人打傷呢?
白頭翁的武學博學多才內外兼修,他根據陳山和劉石特點,因材施教。
陳山身材高大力大無窮,所以白頭翁盡量選擇一些大開大合的武功傳授給他。
劉石生性愛動,想法稀奇古怪,所以白頭翁就盡量傳授一些靈動類的武功給他。
而龍羊,為人天生聰明,雖然生有眼疾,但無論什麼武功,只要白頭翁說一遍,就能過耳不忘,而且還能悟深悟透,不用白頭翁再講第二次,如此的慧根,簡直就是學武的奇材。
白頭翁能找到這樣的好弟子,當然是做夢都笑醒了。恨不得把自己所會的武功,一下子就全部教給他。
山洞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三個人在洞中學武,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春秋,三個人只記得,自己從進洞時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已經變成了如今朝氣蓬勃的弱冠之年。
陳山五大三粗力大無窮,拳腳如風氣勢不凡。
劉石身影詭異招式無常,往往能攻其不備。
龍羊深得師父真傳,功夫已是出神入化。而且龍羊雖然眼睛瞎了,但是一雙眼睛看起來深邃而又清晣,整個人溫文爾雅,乍一看起來,彷彿就是俗世翩翩顏如玉的書生公子,身上那有一丁點練武人的痕迹。
這天,白頭翁招來了正在練功的三個人道:「你們三個跟我學功夫,不知不覺已有好多年了,個個都學有所成。特別是龍羊,已盡得我真傳,浩天神功和浩天拳劍,已形成氣候,以後只要不斷勤加練習,假以時日必將超過為師的。」
陳山和劉石聽說以後龍羊的武功能超過師父,都不由得滿眼儘是羨慕之情。
白頭翁道:「師父該教給你們已盡然教給你們,師父領入門,修行在個人,是龍是鳳,以後就看你們自己選擇了,我看你們住在洞中也已經住膩了,收拾好東西明天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龍羊道:「師父,你要趕我們走嗎?我們捨不得你,讓我們再陪你幾年吧。」
白頭翁道:「不了,師父不能耽誤了你們的大好年華,外面的世界才是你們施展人生抱負的大舞台,出去了,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有遺憾。」
第二天起來,三個年青人四處地張望著,這個猶如一個牢籠的山洞,這裡摸摸,那裡敲敲,彷彿是一對要即將別離的戀人一樣,充滿著深深地不舍與依戀。
那一顆發光的夜明珠,它的光芒永遠都是那麼的明媚璀璨。
三個人甚至都以為,村裡的那個豆腐西施的媚眼,都沒有這顆夜明珠的光彩誘人令人銷魂。
白頭翁此時已坐在八仙桌旁,他望著前面的三個即將離別的弟子,眼中滿是離愁與不舍。
三個弟子站在前面定定的,他們也一樣不忍別去,這一位慈祥如父的師父。
傷離別,離別已在不遠前。
白頭翁道:「徒兒們,你們都大了,本事也有了,人生的花季也來臨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你們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地方,快點走吧,回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劉石道:「師父,這裡像個牢籠一樣,你叫我們往那裡出去,除非我們有翅膀,才能往上飛出去。」
白頭翁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師父自有安排,桌子上這三包東西,你們一人拿一包走吧。」
這時,三個人才注意到桌子上還有三包東西,三大包東西。
陳山道:「師父,這包里到底裝有什麼東西。」
白頭翁道:「是一些足以讓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的東西,陳山,過來,提走屬於你的一包。」
陳山過去拿走了其中的一包,提在手中,只覺得沉甸甸的。可這小小的一包裹,就能包含人生的衣食,裝載人生的富貴嗎?
陳山忍不住打開一看,原來裡面是滿滿一包價值連城的金銀玉器。
嚇得陳山急忙下跪向師父叩謝道:「多謝師父,謝謝師父的深恩厚愛。」
白頭翁道:「謝什麼,我們師徒一場,還分什麼彼此,其實為師還要感謝你們,幫我把這些錢財花了。」
看著呆若木雞的劉石,白頭翁道:「你們兩個也趕快過來,拿走你們的一包,趕快走吧。」
龍羊道:「師父,不如你就跟我們走吧,我們一起在外面開開心心地生活不好嗎?」
白頭翁道:「我一個殘廢腰折的病人,去外面幹什麼,你們趕快走吧。」
白頭翁往身後的牆上按了按,一道石門緩緩的打開,原來這裡也一直都與紅塵牽扯不清,並非死水一潭。
其實這洞底的出口,就在村裡的山腳下。
現在正是中午,太陽最猛烈的時候,幾年洞里不見天日的生活,讓陳山劉石不由自主地拿著手擋住了眼睛,因為太陽就像一把火一樣,燃燒起他們久違了的記憶。
只有龍羊不怕,他迎著太陽走了下去,因為他是瞎子,他根本就感覺不到陽光的刺眼。
他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帶回了屬於自己的財富與一身高超的本事,以及用歲月換來了的身高與青春。
慶幸父母都還在,雖然他們已經蒼老了不少,但看見失而復得的兒子歸來,一家人都喜悅得相擁而泣。
紅塵中的悲歡離合,總在無時不刻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