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風一般的飄逸

蕭然調整了一下坐姿，迫使自己靜下心來，他記得以前改裝過車子，但明顯通過光腦來操作卻是第一次。

他的眼睛試圖跟上這段陌生而又熟悉的代碼，但字元滾動的速度太快，他只能把眼睛看向固定的一個高度，盡量把這個高度內出現的字元內容記住，還好差不多十二秒的時間，代碼就會重複一次，剛才在旁邊看了段時間，已經把其中一部分記了個大概。

韓頂天看著蕭然定了好一會都沒動作，心中還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傻了，居然會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懂得光腦代碼編譯，他輕輕搖搖頭剛說了一個字：「小。。。」

「別說話！」

蕭然低喝了一聲，韓頂天剛好在旁邊看到他的眼睛，那是一雙認真執著到骨子裡的眼睛。

雖然蕭然樣子顯得青澀，大家只見識到他說話不大正經的一面，但此刻蕭然此刻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韓頂天心中一凜，他不再說話，心中居然開始對蕭然有了信心。

在一旁時刻關注情況的薇薇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但對光腦代碼編譯不大熟悉的盧光兩兄弟顯然沒有韓頂天那麼有信心，他們看著噴出的白煙越來越濃，溫度也越來越高，臉上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刀疤男盧明這時候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嘴裡喃喃自語但不知道他說什麼，想必在向他心中的那個什麼神什麼佛祈禱了。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雖然我能記得的字元不多，但有些標記和數組只是改變了表現的方式，和我以前學的差不多，現在只要把這種顛倒過來的表達方式，代入我以前理解的表達方式，就基本可以理解了，只是我總覺得缺少了很多內容，很多標記只有開始並沒有結束的符號，難道我就那麼倒霉，一個結束的標記都還沒看出來。」

「不對，不是缺少了內容，而是根本就不存在著結束的標記，只有開始，沒有結束！」

蕭然一直睜著的眼睛開始酸痛，但他卻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某個關鍵的字元。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韓頂天雖然沒說話，但他心中的焦慮也幾乎到了頂點，背後和前胸的衣服已經給汗水泡濕，他對蕭然的信心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開始消磨。

終於，蕭然的手指動了一下，他已經完全看清楚了這段代碼，也大概了解了這段代碼存在的意義，在他以前的經驗中，要取消一段代碼的效果，有很多辦法，最簡單就是直接把它們刪掉或者註釋掉，但現在卻根本行不通，似乎這段代碼只是從光腦無數的程序中抽出來的代碼片段的鏡像，他們沒有固定的形態，是遊離的，是同時對其他程序一起發生作用的。

蕭然很懷疑，他只要刪掉其他一個字元，可能整個光腦都會癱瘓。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新的字元一個一個擠入舊代碼中，讓新的字元在擠入的過程中再組合成新的代碼，作出反編譯，從而讓這段頑固的代碼失效。

蕭然有這段代碼嗎，那還真是有，他是全靠它，才破掉了黃泉之路相柳，就是他命名為奔潰的代碼，只要讓那段頑固的代碼奔潰，就行了。

隨著蕭然的手指彈起，一個字元快速的插入滾動的代碼中消失不見，韓頂天看得心臟劇烈的抽動了一下，他生怕下一秒就看到光腦整個爆開了。

一秒鐘很快過去，代碼依然滾動，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蕭然再次輸入一個字元，這次字元插入的位置是馬上滾動消失的代碼頂端。

「呼！」

蕭然呼出一口氣，雙手隨著某些節奏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這個節奏自然是蕭然對滾動的代碼理解后的表現方式，他把雙手融入到自己的節奏中，雙手輸入字元的速度開始變快。

那段名為崩潰的代碼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蕭然的腦中，此刻隨著節奏的加快，他輸入字元的速度越來越快，差不多接近那段滾動代碼的三分之一了。

看著蕭然手指那隱含某些節奏的律動，韓頂天想到了風，如風吹過樹梢帶動葉子的沙沙聲，如風吹皺粼粼水面，那一圈一圈盪開的波紋，如風撲面，輕柔而細膩，如風一般飄逸的動作，看得他都愣住了。

蕭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已經完整的把代碼嵌了進去。

只見原本快速滾動的代碼瞬間停了下來，然後如同倒塌的磚牆一般瞬間奔潰消失。

隨著這段代碼的消失，光幕上的一組數字迅速變化，代表其功率的百分比由之前的120%緩慢掉了下來，最終變成99%，這一塊區域的紅色預警也變回了綠色。

「噢！哇哦！你成功了！」

「嘭！哇！」

韓頂天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他抓住蕭然的肩頭大力的搖了兩下，然後猛烈的跳了起來，卻沒想到他的頭上面還有個車頂，開心過度撞了上去，疼得他叫出聲來。

盧光兩兄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兩張嘴張得大大的，半天沒能合上去，而在一旁留意的薇薇的表情從驚訝變成驚喜。

「痛啊！還沒完呢，消停一下！」

蕭然給韓頂天的大手抓得小肩膀疼得差點眼淚都飆出來了，此刻第二段代碼已經出來了，滾動的速度似乎比剛才還搖快一些。

韓頂天也知道自己魯莽了，但是他開心啊，當則說道：「蕭哥兒，我，我太興奮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繼續，我給你揉揉。」說完就想伸手，

「別了別了，我的好姐夫，乖乖在一旁呆著別動。」蕭然怕了他的大手。

「好好，哈哈。」韓頂天當場坐著不動，如同一個乖巧的學生一般，

這番動作讓盧光兩兄弟合薇薇大跌眼鏡，平時眼高於頂，飛揚跋扈的韓頂天還真是第一次這麼聽話。

蕭然繼續觀察新出現的代碼，發現和剛才的是一樣的，就是速度會快上那麼一點點。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蕭然心裡好一頓無語：「這段代碼明顯就是別人強加在光腦的程序中的，而且要破解的難度那麼大，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操作得到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不想別人對其程序進行改動，這個是防作弊？不對，這個是為了想賺多一份錢，讓別人發生什麼事都只能找始作俑者解決，真無恥。」

「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蕭然又想起了老頭子的說話。

代碼滾動速度的增加對蕭然沒有絲毫的影響，他輸入字元的速度追上了代碼滾動的速度，不多時，第二段代碼輸入完畢，又一組數據恢復了正常。

不多時，光幕上的紅光越來越少，蕭然的操作越發的得心應手，超頻的設備一個一個給降了下來，原本噴著白煙的管線也停止了下來，車子不再抖動，只剩下了強勁有力的引擎聲。

「搞定，大功告成！」

蕭然敲完最後一個代碼，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光幕最後一塊紅光恢復了綠色。

「唉，好累啊！」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情確實是累，直到這個時候，蕭然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疼得都無法抬起了，腰板子也伸直不了，整個人往後面的韓頂天躺了下去。

「哎呀我的好弟弟，來來來，躺這裡，躺這裡。」

發現危機解除，韓頂天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他一把將蕭然抱了起來，直接把他放在後座上，還貼心的在他的腦袋下面墊了一個小枕頭。

蕭然剛躺下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沒吐出來。

「我還是坐著吧。」蕭然坐了起來，果然舒服很多，說道：「我沒事了，就是手指很累，休息下就好了。」

「你真的很厲害！」盧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一副新的眼鏡，他拍了拍蕭然的肩頭。

刀疤男盧明哈哈大笑：「我們半路碰到一個光腦高手，居然是個小孩子，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啊。」

薇薇恢復了平靜，她坐上了副駕駛，看了下蕭然欲言又止，然後對韓頂天說：「韓大哥，我們浪費了不少時間，不能再拖了。」

「對，馬上出發！」韓頂天猛踩了加油踏板，嗯，是熟悉的聲浪。

蕭然看到盧光兩兄弟要上車，連忙打算回到貨物堆里去，卻給盧明一下子按住了，說道：「蕭哥兒，你和弟弟坐吧，我坐後面就行了。」

說完跳上了車斗，坐在之前蕭然的位置上。

「突突突！」

在韓頂天的操作下，四輪車迅速擺了個尾，掃起了一地的黃沙碎石，然後斜衝天的排氣管噴出陣陣聲浪，四輪車駛上了馬路，絕塵而去，留下地上兩道深深的車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