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夢回萬萬年
「萬萬年前,冰嵐乃是仙樂古流傳人,他不也照樣入了魔?」
魔笛的聲音再次傳來,林絕聞言則是搖了搖頭。
「可他最後也將魔衣褪去了。」
林絕當初在南荒戰場的無垢聖泉之中,無意間觸碰到了冰嵐的記憶,知道了對方最後的選擇。
「可是他也因為褪去魔衣而死了,不是嗎?」
魔笛下一句話,令的林絕心頭一顫。
是啊,冰嵐褪去了魔衣,但是死了啊。如今,這是要步入對方的後塵了嗎?
「你和冰嵐很像,都很固執,也都擁有冰嵐聖體,但有一點,你和他不一樣。」
魔笛看著林絕沉默不語,而後接著勸導著。
「哪裡不一樣?」
林絕抬起頭,望著洞穴頂上的鐘乳石,平靜的問著。
「冰嵐來的時候沒有牽挂,走的時候唯一的牽挂就是葬在月牙山。而在他身旁的止一戈,會帶他回月牙山的。」
魔笛聲音到了這裡,話音又一轉:
「你來的時候,本就背負著仙樂古流傳人的重擔,後來又背負了離殤涯之上琉璃嫣的期盼,還有你現在要從苟角手上帶回穆玲玲…」
魔笛說到了這裡,林絕臉色微微的一愣。
「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
林絕臉色一黑,然後艱難的走出了洞穴,想要尋找其他方法恢復。
「用魔力,至少你還有機會,不用魔力,你只能栽了。你難道就這麼甘心的死在這鎖鏈和荼毒的吞噬之下嗎?」
魔笛厲聲的怒斥著,然而林絕卻不為所動,在識海內,他利用自己陣紋天師的資質,勉強的牽引了一番上古九乾陣。
魔笛的聲音,也由此漸漸的變小,而後無法再聽見。
一日後,林絕的身體已然與凡人無異,修為也跌入了力境初期。
但是,那烽火荼毒卻依然再吞噬著他那綿薄的力量,幾十個呼吸后,林絕修為全無。
而那烽火荼毒沒有修為可以吞噬,便開始吞噬林絕的生機。
就在這時,林絕的身上再次閃爍起了晶瑩的光澤。
「不說離殤涯上的琉璃嫣,也不說在苟角手中的穆玲玲,更不說你那仙樂古流傳人的身份,你老婆葉小涵還在別人手裡,你不救嗎?」
沉寂了許久的魔笛,在這最後的時刻,再次傳來了聲音。
「你不是被上古九乾陣給鎮壓了嗎,你怎麼還能掙脫?」
林絕虛弱的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然後疑惑的問著魔笛。
「因為你是冰嵐聖體,是你的靈根,解開的那上古九乾陣的一角」
魔笛迅速的回應著林絕。
「冰嵐聖體?我的靈根幫了你?」
被荼毒不斷吞噬生機的林絕的意識開始略微的有些模糊。
「不然,你以為憑藉我自己的本事,能碰的了那位布下的陣法?其實,你的靈根一直都在幫著我。」
魔笛繼續的說著。
「為何我的靈根會幫你?」
林絕呢喃的問著,思緒開始有些模糊不清。
「為什麼?你可知魔聖他爺爺就是冰嵐聖體的擁有者?冰嵐聖體,乃是魔的無上靈根啊!」
魔笛高聲的怒斥著,想要喚醒林絕。
「冰嵐聖體,就是為魔而生,拋棄了魔,終將過早夭折,萬萬年前的冰嵐亦是如此,你也要重蹈覆轍嗎?」
魔笛繼續的說著,林絕沒有回答他,只是嘗試著感應著自己的靈根。
「你和冰嵐有太多的不同,冰嵐唯一的執念就是回到月牙山,而你,還有很多要救的人,還有你肩負著仙樂古流傳人,復興你仙樂古流的使命。你不能在此倒下。」
魔笛繼續說著,林絕的意識已經開始陷入模糊。但在這一刻,他已經跟靈根產生聯繫。
「鬆手吧,別再用你的陣法壓制這上古九乾陣,用你最後靈根產生的力量,撬動這上古九乾陣的一角!我…」
魔笛的聲音在林絕的意識里已經也模糊了起來。
而林絕在最後的一刻,鬆開了對上古九乾陣的所有壓制,並用用自己的靈根,狠狠的撬開了上古九乾陣的一角。
最後,魔笛的聲音在林絕的意識里也模糊了起來。
林絕在徹底喪失意識的那一刻,鬆開了對上古九乾陣的所有壓制,並用用自己的靈根撬向了上古九乾陣的一角。
隨著上古九乾陣的不再壓制,魔笛的魔海佔領了林絕的識海。
林絕,也徹底是失去了意識,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久久不曾動彈的月牙令一陣顫動,閃爍了陣陣青光,將他給包裹。
朦朧之中,林絕的意識開始逐漸清明,而在他眼前,是兩個人,一人身著魔魔衣,魔意滔天,修為深不可測。
而在那魔衣人的眼前,則是是一道漆黑的身影。
忽然間,大量的記憶湧入了林絕的意識之中,之前在南荒戰場之時,無垢聖泉之內原本忘卻的記憶,全部浮現。
冰嵐的出生,冰嵐人門仙樂古流,拜在月牙山之下。
後來冰嵐背叛仙樂古流入了魔,然後成了魔聖傳人。
而在一次與小夥計的對峙之中,冰嵐似乎醒悟了,從此的作風也改變。
而現在,冰嵐則是在天魔族的宮殿中,準備離去,一道漆黑的身影在他的跟前。
那道身影是個少年,少年溫潤如玉,明眸皓齒,青絲如瀑,一身黑色的魔衣卻怎麼也無法掩蓋少年的清澈。
「以撒。你要阻我?」
冰嵐喃喃的開口,一雙冷意的魔眼充滿了對蒼生的蔑視。
「冰嵐大哥,你不能去救止一戈,我不想看到你跟我的義父兵戎相見。」
少年雙眼汪汪,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令人不禁生憐憫。
「你知道的,自從與小夥計相見之後,我已經不願再披著這魔衣,這也是,我最後的機會。」
冰嵐的雙眼也終究還是浮現了一絲的溫柔,因為眼前的以撒乃是他看著長大的。
以撒所有的本領都是跟自己學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也算是他的半個傳人。
但以撒與他的關係,又是亦師亦友,還是難得的知己,又是同樣的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