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糟糕的開頭
悉悉索索!
低矮的樹葉因為某種東西的穿行,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聚在一起安然休息的動物們,被牽動了注意力,紛紛扭頭,平靜的看著聲音發出的位置。
「原來你在這啊,凱亞。怎麼又改變位置了?原先清理出來的空地,不太喜歡嗎?」
略帶驚喜的語調,讓盤腿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冥想的凱亞,輕輕抖了下眉毛,睜開了眼睛。
「嗯,這裡的空氣比較清新,自然的味道也更為的濃厚,適合我現在的修鍊。」
開口答了一句。
隨著冥想狀態的結束,那些漂浮在他身邊的藍白色光點,此時,也隨同著那股讓人覺得舒服,且靜心的氣息,開始慢慢消失不見。
那些圍在凱亞身邊的小動物,感覺最為的敏銳。
它們察覺到那股特別的氣息開始消散,便紛紛像個沒有盡興的孩子一樣,貼著凱亞的身體,瘋狂撒嬌起來。
「好了,諸位先生,女士。今天的集會到此結束,我還要別的事情要去做呢。」
摸了摸這隻不斷用腦袋,在自己胸口上亂蹭的小梅花鹿。
總覺得自己和鹿這種生物很是投緣的凱亞,微笑著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你再怎麼賴皮,我也不會心軟,延長集會的時間哦。趕緊乖乖的回家去,不要讓自己的父母擔心了。」
見到這副和諧的景象,集會的破壞者,那位棕發黑瞳,穿著常服的女孩,很是羨慕的說道:
「它們可真黏你啊。雖然布諾爾公園的動物一向散養親人,對投喂的食物來者不拒。但像這樣,能對一個人表現的如此依依不捨,還真不多見啊。
你該不會給它們餵了什麼迷魂藥吧?」
女孩靠近,順手在一旁的小溪邊上,洗了洗沾滿泥土的手。
「誰知道呢?也許我個人的氣質比較和善,很符合這些小傢伙們的胃口,也說不定呢?」
不臉紅的自誇了一番。凱亞伸手拿下,在自己腦袋上趴窩的彩色小母雞,將它遞給了那個女孩。
「說吧,誇誇。今天又是什麼事?」
接過自家的小母雞,將它放到頭頂上。
可惜對方似乎不太領情,用著白紅色的喙,輕輕啄了女孩的手指幾下,表示自己的不滿。
「嗷,你這個小白眼狼,居然敢啄我。你忘了每天都是誰幫你梳毛了嗎?」
不甘示弱的戳了戳飄飄的胸口,這位娑莉娜新收的本地小跟班,帶了點急促,將事情說出。
「帝國的使團到了,現在應該被安排到會議室。娑莉娜姐姐讓你趕緊回去,鎮鎮場子。」
『呵,來的倒挺快啊。』
聽到這則訊息,凱亞念頭一掃,迅速在曙光號內,捕捉到四個陌生的氣息。
其中,最值得讓人在意的,就是那位如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的傢伙。
「你見過使團的那幾個人嗎?」
從石頭上起身,凱亞撣了撣衣服上那些動物留下毛髮,隨口問了一句。
將視線從那些各回各家的小動物身上收回。聽到詢問的誇誇,愣了幾秒。右手食指習慣性的,輕輕敲打著自己的下巴。
她想了一會,夾雜著私人的見解,將自己出發前不經意看到的一幕,描述給凱亞聽。
「恩,該怎麼說呢?我也只是在騎車時,遠遠的瞄了一眼。
領頭的銀髮公主,人長很漂亮,像個價格昂貴的精緻玩偶。和副船長交談時,表現的很融洽。
而她身後分別站著三個人。
其中穿官員服飾的大叔,嘴巴周圍長著一圈滑稽的鬍子。另外一個貴族,似乎在家呆久了,適應不了外頭的環境,滿臉的嫌棄。」
握緊拳頭,憑空揮了幾下。對於那個浮誇的貴族男,誇誇本人非常的討厭。
甚至在吐槽他時,誇張的表演出小丑的模樣,就連她腦袋頂上的飄飄,也十分給面的,咯咯的應和了兩句。
畢竟,身位一個土生土長的弗雷星人,又怎麼會對一個,嫌棄她故鄉的傢伙,有丁點好感呢?
表演的有些用力,以至於臉頰有點抽筋。
用雙手揉了揉,緩解一部分酸麻感后,誇誇接著說道:
「至於站在隊尾,一臉生人勿近的傢伙,應該是個侍衛。他雙手抱著把看起來非常珍貴的長劍,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心中記下這些信息,凱亞準備回去見見這個使團。
不過他看女孩是獨自前來,便貼心的順口問了一句:
「怎麼說,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用力擺了擺手,誇誇指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解釋道:
「不了,我還要去找艾薇呢。她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完成,如果到了晚上又交不上去,娑莉娜姐姐可是會生氣的。」
點了點頭,凱亞不再多說。身上的衣擺一晃,整個人沖向天空,朝曙光號飛去。
抬著頭,望著已經不見人影的天空,誇誇羨慕的喃喃了一句。
「會飛真好呢。我也想自由自在的遨遊於藍天。」
「咯咯!」
張嘴回應了一下,飄飄剛想拍打了一下翅膀,試試自己的飛行能力。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慘狀一樣,眼睛一黯,心虛的挪了挪身體,繼續趴窩。
「吶,飄飄。如果,那時候我也會飛的話,你說母親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似乎感受到女孩的傷心,小母雞歪了一下腦袋,用喙點了點她的腦門。
「好痛!」
捂著微微發紅的位置,誇誇吃痛的大喊一聲,然後情緒就莫名好轉了一些。
『呼!放心吧,母親。不管未來如何,我都一定會像這些帕諾草一樣,頑強的活下去的。』
用力眨了眨眼睛,女孩在心中使勁吶喊了一聲。同時像是要證明發下的誓言一樣,朝著天空揮了揮拳頭。
隨即,重新回復元氣的她,帶著打鳴的飄飄,朝自己停放單車的位置跑去。
...
另一邊,曙光號的會議室內。整個房間里的氛圍,可算不上多麼的友好。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坐椅子上,恬不知恥繼續我行我素道:
「嘖嘖嘖,真是糟糕的裝潢啊。
我原以為有芙蘭伯爵您這樣美麗的女性在,怎麼說,也能稍微提高一番你們船員的品味。
可瞧瞧這一路上的傢具擺放。哪怕是帝星最落魄的人家,也不會弄成這種模樣吧?」
不屑的掃了眼桌面上廉價的玻璃杯,佐枚撇了撇嘴角。
接著,他毫不顧忌房間里主人方的臉面,掩耳盜鈴的壓低了聲音,裝模作樣的自責道:
「唉,對他們抱有期待,還真是我的過錯啊。畢竟是由罪犯,奴隸以及災民所組建的勢力,品味又能好到哪去呢?」
聽慣這種別有用心者的陰陽怪氣,芙蘭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她看著對面主位上的鶴霜公主,故意禍水東流的詢問道:
「公主殿下,這次來使的商討,貴方的領導者究竟是誰呢?是您,還是這位表現的太過話癆的佐枚先生呢?」
蹙著眉頭,鶴霜心中自然也有所不滿。
她當然知道這位被強塞進來的佐枚伯爵,其背後的派系,以及登陸后就開始不斷挑刺的目的。
無非是想要攪亂這場招安,讓她們這群保王派的利益受損,失去一條足以呵拉色護衛隊相當的手臂罷了。
斜視的看著身旁這位討厭的傢伙,但還不想徹底撕破臉皮的鶴霜,用著最後的善意,詢問道:
「佐枚伯爵。是不是因為飛船的高頻率空間躍遷,讓你的身體有所不適。以至於言辭方面,有些暈頭轉向,過於失禮了?」
不以為意的聳了下肩膀,佐枚直接無視鶴霜的警告,又找了個合適的由頭,厲聲批評道:
「公主,我這可是在維護帝國的臉面啊!你看看時間,從我們飛船登陸到現在,都過去多久了?那個賽亞人居然還沒有現身。
那傢伙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曾經的拉色防衛隊,也沒有把使者故意晾在,不去接見吧?」
緩緩搖著腦袋,佐枚愉悅的欣賞著,這位羽翼族公主不快的面容,繼續大聲的諷刺道:
「區區一個賽亞人族的怪胎,還是被母星流放的罪犯。他有什麼資格,讓帝國的使團等這麼久,架子比拉色防衛隊的隊長還要大?」
態度高傲的話語說完的瞬間,整個會議室內壓抑的氣氛,差點跌落到零點。
此時,芙蘭的臉上,已經連貴族間那最基本的交往性禮貌的笑容,都看不見了。
她整個人,視線冷冰冰的盯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半響,她帶著濃厚的反諷意味的問道:
「既然如此瞧不上凱亞,那我倒要問問。佐枚伯爵你又有什麼實質性的功績,值得我們這些奴隸去尊敬呢?」
聽到這個問題,好似被搔著癢處的佐枚,清咳一聲,開始驕傲的介紹起自己對帝國的奉獻。
例如隨軍出征,清掃東境的魔獸。維持一個貴族高尚的尊榮,救助了大量災民,並手刃了一個可惡的奴隸販子,等等。
「哼,假到連酒館里編故事的吟遊詩人,都不齒去創作。」
都不用芙蘭親自點破。一直坐在門口,裝作雕塑的抱劍侍衛,就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打斷到。
表情僵了一下,佐枚回首狠狠剮了眼,這個不給自己面子的傢伙。
他想要嚴厲的呵斥對方,但又礙於對方強大的實力,只能悻悻的調轉槍口。
將找補自己臉面的目標,定在對面冷眼旁觀的芙蘭身上。
「呵,千言萬語,唯獨一點不變。貴族的榮光需要我們共同去守護,而遵守那高貴的禮節,也正是區分我們與平民的區別。
您覺得呢?芙蘭伯爵。」
「夠了,佐枚。如果你實在不想參加接下去的商議,我現在就能批准你,立刻滾回帝星去。」
漂亮的眼眸帶上一絲怒火,生氣的鶴霜攥緊拳頭,面色冰冷的及時打斷對方的發言。
同為女性的她,又怎會不知道對方在隱晦的諷刺些什麼。
可佐枚並不在乎,鶴霜的威脅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要能完成派系的任務,攪亂這場招安,就算得罪了羽翼族的公主,也算值得了。
他舔了舔嘴唇,目標直指芙蘭,語氣極為不善的說道:
「禮節與榮光就是貴族的根本!芙蘭小姐,難道令尊沒有教育過你,當吾等的尊貴受到侵害,自盡去捍衛,不正是.....」
話中的重點還沒說出,佐枚就像被噎住了一樣,整個人顫慄到無法呼吸,如同溺水一樣。
「這是哪來的野狗,沒有看好,居然讓他坐在那狺狺狂吠?還是說,帝國現在已經人手緊缺到,要派動物來商討事務了嗎?」
不知何時進來的凱亞,目光不善的打量著房間里的陌生人。
忽視掉那番言語,少年如鬼魅般的行動,讓坐在門邊的侍衛心中一驚。
『他就是情報中的凱亞嗎?真是不可思議,我竟然沒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侍衛睜大眼睛,認真瞅了眼這位金髮的少年後,重重低喝了一聲,不爽的替快要缺氧死掉的佐枚解了圍。
「凱亞!」
看到主心骨,芙蘭臉上的寒意如沐春風般,瞬間消融。
她瞄了眼對面臉色鐵青,正大口呼吸,完全不敢去目視凱亞的佐枚。那還能意識不到,這是少年在給自己出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