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冤種與大聰明
三人到了書房,宋懷仁早就命人備好了紙墨筆硯。
宋懷仁搓了搓手,開門見山道:「杜老弟,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神技,真是令人嘆服。不知老弟能否將所學也教哥哥我兩手?」
宋懷仁身份尊貴,雖與杜謙是初次見面,但一直待他不錯。
若教面前這位小王爺一些前世繪畫技巧,結下些情誼,也算抱上了一條粗壯的大腿。
杜謙便將宋懷仁拉到一旁,估計慕小北聽不見二人說話了,展開扇子,遮著面孔,小聲道:
「懷仁兄太見外了,說到畫畫,我最擅長的便是美人了。凡美人者,一等肥白高,二等麻妖騷,三等潑辣刁,不知懷仁兄要畫哪種美人?」
宋懷仁下意識的答道:「當然是第一種。」
「這第一種嘛,是很有難度的,首要的是作畫之人有深刻的社會體驗。高爾基曾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懷仁兄體驗過肥白高嗎?」
「這是當然,昨晚我與小妾……哎呀,杜老弟,我不是要學這個,我是想學你描物之法。」
宋懷仁險些被杜謙繞進溝里,差點把昨夜與小妾的房事說給杜謙聽。
慕小北遠遠地支楞著耳朵偷聽,突然紅了小臉,狠狠地剜了杜謙一眼,「呸,果然是一個懷痞子。」
「你也要學描物?」
「對對對,就是畫中之物猶如實質的那個。」
杜謙摸了摸下吧,「我覺得那副畫並無趣味可言,意境也不高,懷仁兄和慕小姐為何執意要學描物?」
宋懷仁看著杜謙滿是疑問的臉,正色道:
「杜老弟,你雖非我畫院之人,但以杜老弟的書畫境界,早晚會觸及畫道之術,我今日便提前透露一二。」
杜謙聞言眼睛一亮,心中充滿了的期待,之前慕小北使出特效般大拳頭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他一直想知道除了武道在外,是否還有其他的修行法門。
畢竟二十歲的人,修為還卡在一品的武夫,武道一途基本是走到頭了,雖說以後破了禁制有可能翻身,可誰知道能否尋到下禁制之人。
慕小北蹦跳著過來,搶過話頭:
「我來說,本小姐也教導教導你,修行一途嘛,在乎元力運用。
畫道也修元力,但首重畫技,通過特殊術法引元力入畫便成畫軸,畫技越高,所畫越是翔實,畫軸的威力便越大。」
宋懷仁點點頭介面道:「畫師們為了繪製出高品質的畫軸,都竭盡的細膩真實,杜老弟且看。」
他說著掏出一個橙色畫軸,遞給杜謙,
杜謙接過畫軸,只見上面畫著一隻水墨小貓,小貓神態憨憨的,唯妙唯俏。
「這是我的練習之作,杜老弟試著催動元力溝通畫軸。」
杜謙向畫軸運起元力,瞬間便感覺體內的元力被抽離出一部分,順著手臂沖向了畫軸。
畫軸隨即橙光一閃,與杜謙建立了一道心靈感應。
杜謙下意識一指地面,那團橙光便飛離開去,在地面上幻化出一隻小貓,再看畫軸,其上再無它物,變成空白一片。
幻化出來的小貓為水墨畫的形態,獃獃地站立著。
宋懷仁看著小貓遺憾道:
「這隻小貓虛幻不夠凝實,且有些瑕疵,我方晉陞中級復刻師不久,只能復刻至這個程度,若是我有杜老弟的畫技,重畫此貓召喚出來,將與真貓無二。」
杜謙打斷道:「懷仁兄稍等,我一直聽他人說復刻師、獵技師之類的話,這都是什麼意思?」
「杜老弟身為武人自知武道的品級劃分,而畫道也有品級,只是畫道分為三個大等級,分別是復刻師、獵技師和造物宗師,每一個等級又分初、中、高三級。以後老弟入畫院便能詳細了解。」
杜謙點點頭,繼續以元力控制著小貓笨拙地走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漸覺頭暈目眩,與小貓之間的感應越來越淡,隨即中斷,再看地上的貓咪也如一縷黑煙般消散。
慕小北見杜謙臉色有些萎靡,便解釋道:
「激活和控制畫軸都需消耗元力,控制活物,消耗更是巨大,你修為太低,便是二品橙色畫軸都無法得心應手。」
杜謙晃了晃發沉的腦袋,看著手中的赤色畫軸,問道:「這只是二品畫軸嗎?那畫軸都有多少個品級?還望慕小姐教我。」
「畫軸共分九品,依次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隨著顏色的變化,畫軸的威力越大,當然,激發時所需的元力也是逐級曾大。」
杜謙略微調息一會,伸手入懷,掏出【天雷圖】。
「那這幅畫軸我自己還能用嗎?」
宋懷仁一手搭在杜謙肩膀上,助其恢復,
「原則上只要體內有元力便能使用,但杜老弟你修為不足,無法發揮其全部威能。」
慕小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杜謙道:
「師尊說過,若武夫想完全發揮此軸的威力,至少要三品修為,你若自己使用,實乃暴殄天物。」
杜謙頓時倍感失落,這【天雷圖】在我手上豈不是只能用來換錢?
杜謙沮喪的表情落入宋懷仁眼中,他拍拍杜謙的肩膀安慰道:
「目前杜老弟的確無法使用【天雷圖】,大道萬千,皆以元力為根本,若老弟在武道一途不順,可以來我們畫院,畫院中也有提升元力的法門。
杜老弟暫時用不了五品畫軸,哥哥我便贈你些能用的畫軸,也算作今日向你學描物之法的學資吧。」
宋懷仁一抹手上的戒指,桌案上便多了幾張畫軸,宋懷仁挑挑揀揀,選出兩卷三品黃色畫軸,展示給杜謙。
「這兩卷是師尊特意為我製作,一卷名為【護體神罡】、一卷為【四方盾】,皆為三品防禦類畫軸,老弟你勉強可以使用。」
宋懷仁說著將兩卷畫軸交給杜謙。
杜謙趕忙婉拒道:「哎呀,這怎麼行,可萬萬使不得。」手上卻接過畫軸,麻利地塞入懷中。
他懷裡現在有三錠大金子,一個五品、兩個三品畫軸,有些破舊的衣服被撐得鼓鼓囊塞,十分滑稽。
慕小北看著杜謙的樣子,噗嗤一樂,不停地出言笑話。
杜謙不動如山,理所應當的樣子,心裡安慰著自己,「賺銀子嘛,不寒磣。」
宋懷仁見狀道:「杜老弟拿這些雜物也不方便,我這個儲物戒指連同內里的些許銀錢也送與老弟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戒指,拋給了杜謙。
「此物乃儲物戒指,內有乾坤,五尺見方。老弟戴在手上,以元力灌注試試。」
杜謙將戒指戴在手上,元力灌注其中,便感覺自己的意識中多了一塊灰色的區域。
其中有四塊金錠,一些散碎銀子。
他大大咧咧地將今日所得皆收入其中,樂呵呵地道:
「多謝懷仁兄的饋贈,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杜謙心中暗爽:「這個敗家小王爺,教你一個素描就得了這麼多好東西,真滴是人傻錢多。」
宋懷仁也暗自慶幸:「幸虧杜老弟沒什麼見識,這些許東西便換來一門描物神技。若換做別人,萬金也休想學去,這次賺大發了。」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勾肩搭背,一副心心相惜的樣子。
慕小北看著兩人發自內心的真誠笑意,一時摸不著北:「莫名其妙,兩個傻缺。」
隨後杜謙輕咳一聲,表情嚴肅道:
「懷仁兄與慕小姐一心向學,實乃我輩楷模,我便教授兩位描物之道。」
宋懷仁與慕小北立即變得恭敬無比,朝杜謙抱拳道:「多謝賜教。」
杜謙將兩人引到桌案邊,鄭重其事地道:
「這個描物之法叫做素描,我先給你們講講透視和三維空間的理論。。。。
杜謙將素描的理論先教給兩人。
隨後又讓下人送來木炭和硬紙,教他們基礎的手法。
兩人都很專註,時間也過得極快,不多時天已經擦黑。
「二位天賦極佳,已經掌握了基本的方法,今日便先到此為止吧。」
杜謙拍拍手上的炭黑稱讚道。
宋懷仁卻搖搖頭,「還是沒有杜老弟畫的好,我何時能達到你的層次?」
慕小北也有些不滿足,「你這人不會是有所保留吧?」
「我既答應教兩位素描,便不會應付了事,畫畫一道,急不來,需勤加練習,兩位理應深有體會。」
「表妹,切勿胡亂編排杜老弟,這幾個時辰我的畫技已然大幅提升,難道你不是?」
慕小北自知理虧,她縮著脖子,歪頭看向別處。
不知為何,她就是喜歡與杜謙作對,看他出醜。
「兩位以後要勤加練習,你看我雖然是武人,但這麼多年修為還是一品,時間都用在了畫畫上。
唉,我師傅雖為歸元宗宗主,但因我不修武道,同門私下裡都稱我為廢物。」
慕小北聽杜謙說自己在宗門不受待見,便心生激憤,
「無知之輩!世間誰不知畫道強橫。畫師晉陞為復刻師后便能煉製畫軸,將來面對武夫,一堆畫軸甩出去,哪個見了不跑?武夫只是身體強橫、力大腳快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隨後她豎著柳眉,如同護犢子的母豹,
「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宋懷仁接過話茬,循循勸導:「杜老弟天賦異稟,為何不入我畫院,一雪前恥?」
杜謙猶豫了一下,又連忙擺手,
「你是讓我脫離歸元宗?不行不行,同門雖不待見我,但師傅、師姐還是待我極好的,我可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杜老弟有所不知,入畫院並不需脫離宗門。學了畫技之後,只要不違反院規,不做有損畫院之事便可,老弟學成之後,誰還敢看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