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股奇怪的味道
魯夫人說到此又掩面哭起來,眾人又是一通勸解,這才止了哭聲。
「杜謙入室后便說愛慕我許久,想要與我,與我......我死命不從,
他竟然說其師姐江詩雨已經答應了革去我夫君萬泉堂總管之職,之後將夫君趕出宗門,再將我轉配給他。」
在場眾人驚掉了下巴,這事竟又跟代宗主扯上了關係。
邢雲峰趕忙打斷道:「夫人切不可妄言,代宗主正直溫婉,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我也是不信,嚴詞拒絕。杜謙便強行拖我入后室。妾身修為低微,爭不過他。他將我壓在床上,除去了我的衣裙,便把我,把我......」
嗚嗚的哭聲隨即又起。
「狗賊杜謙!我現在就殺了你!」
林堂聽了魯夫人的講述后暴怒,好像杜謙強暴的是他的妻子一般。
他手持摺扇,飛身撲向杜謙,掄圓了胳膊便向其頭頂敲去。
林堂修為六品,杜謙哪裡躲得開。
時間似乎停滯下來,杜謙眼見摺扇臨頭,驚得亡魂大冒。
忽然一枚鐵膽拖著暗紅色殘影向摺扇碰去,「乒」的一聲將摺扇磕飛,也帶著林堂的身形歪向一旁。
「你為何攔我!?」林堂轉頭怒視邢雲峰。
邢雲峰召回鐵膽,沉聲道:「杜謙需交由我刑堂處置,不得擅加私刑。」
倒不是邢雲峰在乎杜謙生死,若杜謙真的做了淫邪之事,早晚會被懲治。
但此刻眼睜睜看著杜謙死在自己面前,便是一件麻煩事。
況且此事已經涉及代宗主。
雖說邢雲峰不信江詩雨主導殘害魯長老,但萬一另有隱情呢?那就不是杜謙一人的小事,邢雲峰必須慎重。
林堂怒氣沖沖地看了邢雲峰一眼,隨後催促道:「大嫂,其他不相干的事勿提,你只需說杜謙是如何害了我魯大哥的。」
魯夫人生怕引人不快,趕忙道:「杜謙正要對我施暴時,夫君恰巧趕回。夫君見此情景大怒,本要打殺了他這個無恥之徒。
哪知杜謙竟辱罵夫君,也不知使了什麼邪術,夫君便一直捂著胸口,呆立不動。他趁機打了夫君胸口數掌,夫君就這樣被這個淫賊活活打死了,嗚嗚嗚……」
邢雲峰轉頭陰冷地看著杜謙道:「杜謙,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如何狡辯?」
杜謙嘴裡發苦,雖明知魯夫人謊話連篇,卻無法辯駁。
「這個娘們滿口瞎話,把悲情俏寡婦演的活靈活現,即便是假的旁人也會堅信不疑。」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正要再言辭掙扎一番,空氣中歡好后的氣味再次飄入他的鼻子。
杜謙腦中靈光一閃,接著想起往日在魯長老府上撞見的一幕怪異之事,眼睛逐漸亮起。
他心中大定,微笑著對著魯夫人道:「夫人,你適才話中的意思是,我並沒有進入你是嗎?」
「混賬!杜謙你放肆!」
「二位長老,現在就廢了他五肢,也不算殺人吧。」
「邢雲峰你別攔我,我今日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屋裡頓時吵聲一片,大家叫嚷著現在便要讓杜謙歸西,甚至還有人要切了小杜謙喂狗。
杜謙見自己的話引起了群憤,不敢再賣關子,忙喊道:
「諸位!諸位聽我一言,魯夫人適才口口聲聲說我並未得逞,但大家聞聞這屋裡是什麼味?
這是行房后的氣味,所以,她在說謊!不久前一定有人與她苟合過!」
眾人聞言都停了叫罵,紛紛吸了吸鼻子。
有幾個年輕弟子還竊竊私語:「師兄,這就是那個后的氣味?」
杜謙笑看著魯夫人道:「嘿嘿,夫人,你是此處唯一女眷,這味兒不可能是別人的吧?既然我沒得逞,那與你廝混的人究竟是誰?」
魯夫人小臉漲得通紅,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
杜謙語速極快,寒聲道:「你說不出來嗎?你今日與姦夫私通,碰巧被魯長老撞見,於是你們殺害了魯長老,為了擺脫嫌疑,讓我來頂罪,是也不是」
魯夫人臉色煞白,她下意識看了人群一眼,隨即馬上收回目光。
杜謙說的細節雖有偏差,但與事實大致差不多。
她心中後悔,沒有按設計好的說辭誣陷杜謙。
原本她與真兇將杜謙打暈,擺在魯長老屍首身旁,隨後震動元力引人前來。
等引來旁人,再誣陷杜謙為美色強暴了自己,如此,杜謙殺人的動機也便有了。
屆時,杜謙正暈著呢,再加上血字,還能翻出他們的五指山?
強暴嬸子、毒害長老、弒殺長輩,任何一個罪名都能令對方魂歸西天。
此舉固然穩妥,但她卻會留下被二愣子強暴的名聲,那人以後若因此而嫌棄自己,便得不償失了。
於是魯夫人臨時改了主意,言稱杜謙沒有得了自己的身子。
這點私心,竟成了她的破綻。
最重要的是杜謙提前醒來,清醒后的杜謙如同變了一個人,口吐蓮花,竟將必死之局給說活了。
邢雲峰也發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他遲疑道:「杜謙,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魯長老之死不是小事,你得拿出證據。」
「證據?哼,你們方才要拿我時的證據漏洞百出,現在又向我要證據?」
杜謙不悅地哼聲,隨後接著道:「我的確有揭露真兇的證據,煩請邢長老隨我去前廳,那裡藏有魯長老先前給我的隱秘,不過只能你一人來。」
邢雲峰點頭道:「好,不過你休想與老夫耍花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林堂急忙開口道:「我與你們同去,萬一有什麼情況,也能互相照應一二。」
邢雲峰看向杜謙。
杜謙搖頭道:「林長老還是在此看護好魯夫人吧,況且,我此時只信任邢長老一人。」
「哼!」林堂大袖一揮,很是不悅。
邢雲峰轉頭對手下的弟子道:「你們幾個,看好這裡的一切,任何人不得離開,此屋內的一切物品皆不可擅動。」
「難道我也必須留在此處?」林堂皺著眉,很是不情願。
杜謙趕忙接過話來:「林長老最好在此守著,以應對真兇逼急了破壞一應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