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許仙
我的名字叫許仙,是鎮子上的大戶人家的孩子,我爹叫王大戶,是個農民。
為什麼我不跟我爹姓?因為我娘許荷花家裡原先是真的有錢,我爹是入贅來的。
至於現在呢?
在我的姥爺姥姥過世之後,家中的千兩白銀就因為老爹的「不善經營」弄得一無所有。
還好家裡還有一份薄田,於是老爹又做回了農民。
那麼,我現在在幹什麼呢?
...
白牆朱瓦之上趴著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大約只有10歲左右。
男孩正在往大院子里探頭看著,在他身後的小巷子里,一隻小黃狗左右晃動,不時抬頭朝上發出一聲低吠。
「好了,小黃,你別再叫了,再叫讓於奴才聽到就不妙了!」小男孩回頭扇了扇手,示意小黃狗離開。
可惜小黃狗一臉傻憨,可能以為小男孩在同它招手,於是高興的發出了一連串的犬吠。
這聲音一下子就驚擾到了大院子里的主人。
一個全身穿著黃袍,長的五大三粗面容兇惡的中年男人從屋子裡沖了出來。
這個中年男人有些駝背,他手裡拿著一根棍子,看見小男孩伏在牆頭,大喝一聲,提棍便打。
「臭小子!還敢來偷東西!老子打死你!」
「哎呦!」小男孩先是一驚,隨後躲過了一棍,正要滑下牆頭逃走,卻見那中年男人腳底一滑居然摔了一跤。
「哈哈,於奴才狗眼看人低,見到小爺威風,路都站不穩啦!」
小男孩哈哈笑道,卻不曾想中年男人只是使了個伎倆,他抬眼朝上一瞄,隨即猛然躍起,一棍子便朝小男孩戳去。
這下完全出乎小男孩預料了,他啊的一聲一下子翻倒了下去,這下估計摔得不輕。
那中年男人早就在牆邊橫放著一把梯子,他拿起梯子順著就爬上了牆,緊接著就翻了過去。
小男孩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小黃狗見主人受傷,急得嗚嗚直叫。
中年男人可不管那麼多,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陰狠,直接抓起了小男孩的衣服,拖著他就朝著大街上走去。
「哎!大傢伙來看啊!東瓶街的許流子又來白老爺家偷東西了啊,大家快來看啊!」
「於奴才,你別血口噴人!」小男孩昏昏沉沉,但還是能聽到外面的動靜。
大街上本來人流穿梭,各種小販都在吆喝著生意,但見到有熱鬧可瞧眾人都聚了過來。
「嘿!臭小子,別一口一個於奴才,我叫於法海。今天就帶你去縣衙!揍你八十刑棍,看你以後還偷不偷東西!」
「你!..有本事你放小爺下來,看我搗爛你大門牙!」小男孩大聲喊道。
眾人見這孩子如此頑皮,都是哈哈笑了起來,不少大爺大嬸便上來勸架,可中年男人可不好說話,眼看著就要拖著小男孩往前走了,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於管家,鬆手吧。」這個聲音很是清冷,彷彿山野里飄渺的靈泉溪水,眾人都循聲看了過來,一時間人群里都是驚嘆的聲音。
小男孩也甩開了於法海的手,他抬頭目光怔怔看著聲音的主人。
眼前是個和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子,女孩面容普通,但十分純凈,臉上不施粉黛,卻白皙的如同牛奶。
「小,小姐?...」於法海停下了腳步。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子走到了許仙面前,沒有管四周異樣的目光,緩緩問道。
「我..我叫許仙。」許仙不知道為何有些移不開目光。
於法海污衊他偷東西,可他不知道是早在永安寺廟會許仙就曾經見過這個小女孩,只是一面之緣,卻再也難以忘卻。
這個小女孩不是說長得如何驚艷,但氣質確實非常特別。
「你常來芝麻小巷對嗎?」女孩問道。
芝麻小巷就是許仙被捉到的巷子。
「還,還好。」許仙突然有點靦腆。
「放他走吧。」小女孩對於法海吩咐道,隨後便要轉身離開。
「你!你叫什麼?」許仙突然問道,他感覺這可能自己唯一一次和女孩交流的機會了。
「我叫白素貞。」女孩頓了頓,回答道。
淡雅的聲音已經離去,許仙還在思考。
白素貞?還是白素珍?又或是白素真?
「小子!算你好運,滾蛋吧!」於法海想踹許仙一腳,想了想還是收回腳來,他也轉身離開了。
大街上的大爺大嬸見沒熱鬧可看了,紛紛嘆息散開了。
許仙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屁股。
「狗眼看人低,以前在我家裡不也就是個打雜的。」
不是許仙看不起打雜的,而是因為許仙的老爹就是被這個於法海誆進賭場的。
那麼多家產白銀全部便宜了賭場,連母親都因此長病不起,現在許家落魄了,這於法海卻另尋門路,又找了一家富戶,還當上了管家!
這真是一件令人氣憤的事情!
想到氣憤的事情,許仙覺得晚上飯都吃不下了,雖然家裡很有可能只有幾個泥麵糰團,但就著翻曬好多天的野菜根,也別有一番滋味。
「嚼得菜根,萬事可做。」這是從前母親家的藏書里的一句話,許仙很是喜歡。
「哎?許仙?你在這裡啊!」正思考著什麼,許仙走在路上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回頭一看,是個穿著破爛衣裳的小孩童。
「咦?馬小六,幹啥呢你?」許仙在鎮子上認得不少同齡孩童。
以前家裡有錢,他還會請這些孩童吃烤雞或者是翡翠蒸餃,所以現在落魄之後,也只剩下這些孩子不嫌棄他。
「曹老大抓了一隻野狍子,今天要在後山拜祭拜祭五臟廟呢!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真的?狍子?」許仙愣了愣。
嘶...可是好久沒有開葷了...
「行,咱們去早點,還能幫忙打點下手。」
兩個小孩一起朝後山而去,後山的山神廟現在挺熱鬧,大約有十幾個小孩在一起玩耍。
破敗的山神廟裡被收拾的挺乾淨,半大的小孩當中有一半都是流浪兒,還有另外一半都是貧苦家的孩子。
大家既然在一起就不分你我,今天可有天大的好事情,狍子這種肉食一般情況也是吃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