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郎遊歷枉死城 遇紅顏定情裁布衣
李頃環顧四周,見周圍皆是迷霧,唯獨橋面方向甚是清晰,奈何橋的傳聞在人間少年也略有耳聞,只要踏上之後便再也沒有回頭路,李頃只是覺得這並無所謂於是慢慢悠悠的走上了橋面。待踏上橋面行走片刻李頃便好奇的回頭張望,霎時眼前橋面消失,卻出現了自己人生過往無一快樂的景象,父親墜樓而亡,母親因病去逝,女人因財遠離,親朋譏笑雜嘴。李頃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然後自說自話:原來奈何橋沒有回頭路原來是這樣,也不過如此而已。隨後李頃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便到了盡頭,但見有一身長三尺披肩散發的佝僂小鬼,他的眼窩凹陷,鼻子似是鳥一般沒了鼻樑只是兩個孔洞開在臉上,嘴巴咧的極長,尖牙露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頃。
李頃走下橋面,那小鬼主動上前搭話「枉死鬼李頃,嘿嘿嘿嘿,又一個枉死的,別怕別怕,別看我這番模樣,我可是好鬼一個,嘿嘿嘿嘿。」李頃倒也不怕,只是開口「大家都是鬼怪,我又有什麼怕你的。」那小鬼圍著李頃轉來轉去拿鼻子湊上前聞來聞去。「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嘿嘿嘿嘿。」李頃又問「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那小鬼停了下來站在李頃面前「我是引路的小鬼,嘿嘿嘿嘿,在此等著你呢。」李頃又問「那麼,引路鬼,你要把我引到哪裡。」小鬼答道「當然是枉死城,嘿嘿嘿嘿,跟著我來,別走到迷霧去,嘿嘿嘿嘿,不然你就再也回不來了。」李頃看了看周邊的迷霧,於是跟著那引路鬼走在路上,只是路途似乎有些遙遠,李頃甚是無聊便開口問那小鬼「引魂人將我送往地府,我看她的長相卻與常人無異,而你的長相為何如此。」那小鬼也答道「嘿嘿嘿嘿,你的問話還真讓鬼生氣,不過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嘿嘿嘿嘿,我生前壞事做盡,到了地府所以成了這番模樣。」李頃瞬間產生疑惑「壞事做盡竟能做的了鬼差?那生性善良豈不是也能做得鬼差?」那小鬼也番答道「嘿嘿嘿嘿,善良的早就投胎轉世去了,嘿嘿嘿嘿,聽說你陽壽未盡,卻一心尋死,嘿嘿嘿嘿,引魂人大人為你復生都不肯,人世間金錢、美女取之不盡,卻來地府受苦,嘿嘿嘿嘿,要是我,我才沒你這麼傻。」李頃笑了一聲「說在這受苦,那你為何還做得了這等閑散得差事。」那小鬼跳將了起來「贖罪,嘿嘿嘿嘿,贖罪,殿主讓我引滿一千個亡魂就答應讓我投胎轉世,嘿嘿嘿嘿。」李頃笑道「一千個倒也不多,不知您已引了多少個亡魂了。」那小鬼想了片刻「九百九十九個,嘿嘿嘿嘿。」李頃說道「那再引我這一個,你就功德圓滿,可以投胎轉世了。」小鬼停下腳步努力踮起腳尖豎起耳朵湊到李頃嘴邊「你剛才說什麼,嘿嘿嘿嘿,我一點都沒聽清。」李頃差點撞到突然停下來得小鬼,看小鬼這個樣子於是又重複一遍「我說你只要將我引到枉死城,你就功德圓滿了。」小鬼掏了掏耳朵「嘿嘿嘿嘿,根本聽不清。」於是小鬼又接著往前走,李頃倍感疑惑,那小鬼又開口「容我問一句,九百九十九後面的數字是什麼,嘿嘿嘿嘿,我一直不知道後面該怎麼數。」李頃聽到這些瞬間明白小鬼為什麼剛才聽不清他說的話,回到「一千。」而小鬼聽到的卻是「不知道。」那小鬼又開口「原來你也不知道,嘿嘿嘿嘿,自從數到九百九十九,我問過所有亡魂後面該怎麼數,嘿嘿嘿嘿,他們也都不知道。」
又行了不知多久,路途上的迷霧散了去面前出現一座城牆,上面寫著「枉死城」,小鬼說道「前面就是枉死城了,嘿嘿嘿嘿,剩下這兩步,你要自己走過去,嘿嘿嘿嘿,我沒有權力踏入枉死城。」李頃剛要致謝,那小鬼卻化作煙塵消失,於是他便自己進入這近在咫尺的枉死城。
踏入枉死城,映入眼帘的便是寬闊的街道,繁茂的楊柳,錯落有致的房屋還有喜笑歡顏的路人,這枉死城似要比那秣陵城的繁華程度高上個百倍。李頃沒行幾步卻有一個士兵裝扮的鬼卒幻化至面前將他攔下「居民李頃,請隨我入籍。」李頃知道這是枉死城的官員也便跟了去,只是路上任憑李頃如何詢問鬼卒,那鬼卒卻一言不發,穿過街道,街邊皆是形色的商販,以及過往的行人,許久后鬼卒將其帶至一座居民院中,那院子甚小,但是牆邊卻種滿了梅蘭竹菊,中間也有那假山流水,甚是溫馨,行至廳內,布置也是簡單,只有一個床榻與那一套桌椅用具,見方左右不過十步。隨後那鬼卒手中幻出紙筆放於桌上「居民李頃,在此簽名。」李頃看了看上面的字,上面寫道「榮華富貴,孤苦伶仃,枉死餘生,再度輪迴,陋室雖陋,皆為平均,若授此命,在此留名。」李頃看了半晌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是最後還是簽下了姓名,而就在簽完的那一刻,鬼卒與那紙筆皆化作煙塵消散。畢竟現在已是鬼魂,李頃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行了如此的路程,李頃似乎也感到疲乏,他不由感嘆原來鬼魂也會勞累,於是便躺在榻上睡了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李頃從飢餓中醒來,只是當他醒來那一刻,飢餓感又消失不見,李頃環顧四周,屋內卻連一瓶水都沒有,於是他便出門去了,抬頭看去,陽光有些刺眼,倒也不覺得炎熱,李頃一時分不清這是人間還是地府,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隨後他行在了街上,待走到一家包子鋪后,撲鼻的飯香味讓他駐足了一下,那店主也連忙招呼「小兄弟,來兩個?」李頃連忙擺手「不了,不了,謝謝。」那店主倒也看的明白「新來的吧,雖然不吃飯也不會感到飢餓,也不會餓死,但是有時候還是想飽口福的,來兩個?不收錢的。」李頃還是擺擺手,那店主又說「客氣什麼,這枉死城裡的所有東西都不要錢,想要的東西,只要主人同意就隨便取,來,拿著。」說著那店主就用紙包起兩個包子往李頃手上塞。李頃也便接下吃了一口,店主也是高興「呵呵,這就對了,好吃嗎?」李頃點點頭。店主又問「剛來的?」李頃又點點頭。此時一個婦人恰巧過來要了三個包子,店主不由分說便給包起來,婦人道謝后就離去了。李頃有些疑惑「大叔,剛才您說不用給錢,只要想要經過同意就可以取走,這是為什麼?」大叔直接從後面拿出兩個板凳示意李頃坐下,隨後說道「這人死了啊,就不用吃飯,就憑這天地靈氣就能活下來,你說我們老百姓這不用為吃飯發愁了這不就沒事幹了嗎,這店啊也是為了打發時間,一天做不了多少,就為這不閑著,人來人往說說話,這才有那市井氣息,街上那麼多的店鋪,基本也都是因為這,想要的東西你只管跟店家開口,人家願意給你自然會給。」李頃又有了疑惑便問道「雖然你說不用為吃飯發愁,但是人總有七情六慾,若是有惡人巧取豪奪,強搶民女,作姦犯科那又如何。」店主笑道「這裡可不比人間,所有人都沒了背景,但凡在這裡做了惡事,那鬼卒立馬就出現在眼前抓去監牢,就算極惡之人也逃脫不了。」李頃一下明白了過來,點點頭「原來如此。」店主又說道「既然來了,就好生住下,若是遇到心儀的姑娘,結成連理也是一庄喜事。」李頃又是一陣疑惑「在這裡還能成婚?」店主笑道「當然,除了生不下半點子嗣,這裡與人間無二。」就在此時內屋傳來了婦人的大聲喊叫「老不死的,又在偷懶,讓你活的麵粉到幾時才能做了。」那店主立馬起身「壞了,壞了,拙荊脾氣爆裂,小兄弟,改日再聊,改日再聊。」然後立馬跑去了內屋。李頃也笑笑,將板凳幫忙收拾起來離開了。
片刻之後,行至一家裁縫鋪門口,李頃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想著置辦一身,所以他便進了去。卻沒想到店主竟是一年輕貌美的女子,她柳眉杏眼櫻桃丹唇,文靜淡雅粉面含春。李頃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女子開口「請問公子有何需求。」李頃看的走神並未聽到,女子喊了幾次這才回過神「對不起,姑娘生的美麗,剛剛看呆了,我剛剛來到枉死城,想著做件衣裳。」那女子掩面而笑「小女子本不再做那衣裳,既然公子如此誇讚,也便破例為你做得一件,只是這裡不比人間,沒得那蒸汽機器,只有那老式的縫紉機,要是做得,需等上個半月。」李頃也說道「不要說半個月,就算是一個月也可以等。」那女子便抽出尺子「公子好生油嘴,既然如此,我便為公子量下尺寸。」那女子行至跟前讓李頃將雙臂伸展,便量了起來,女子身上得清香直透李頃得鼻孔,讓李頃甚是放鬆,隨後心情忐忑的開口「請……請問姑娘年芳幾何?」那女子回的也是直接「我死時是十八歲,在這枉死城生活了五年,也就是二十三歲。」說完女子也量完了尺寸,李頃又支支吾吾的問「不知……不知姑娘可有婚配?」女子又掩面而笑「公子,你不會是想與我結為夫妻吧?」李頃憋紅了臉「是……是的。」女子笑道「我們才見了第一面而已,公子又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人呢?」李頃想了想「那引路人壞事做盡,來了這地府面貌變得那般醜陋,姑娘生的如此俊俏,一定是善良之人。」「公子如此油嘴,在人世間定已成家,就算未成家也肯定是渣男一類,我可不敢跟你結為夫妻」李頃連忙搖頭「說來不怕姑娘笑話,在人世間顧慮繁多,從未敢對喜愛之人表示愛意。」女子又笑了笑「那麼說,你還是個靦腆的人呢,這樣吧,我考慮一下,等你來取衣服的時候,我告訴你。」李頃甚是歡心「那麼,敢問姑娘芳名?」女子回答「齊婷。」李頃也自報姓名「我叫李頃,半個月後,我會再來的。」說著便要轉身離開。齊婷立馬又叫住他「別急著走啊,你花色還沒選呢。」李頃撓撓頭又轉過身「那就勞煩齊姑娘幫我選擇一個花色吧。」齊婷笑了笑「好的,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