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氣

「嗯……我怎麼感覺碰你、要比不碰你暖和的多啊？」

幾人走著閑聊，還是在討論剛剛的問題。

大樹現在走在蒼夜後邊，手時而懸在蒼夜肩膀上、時而搭上去；

他感覺兩種狀態暖和程度差得很多。

只把手懸在邊上的時候、只有手暖和一些，而搭上去、卻是全身都暖和。

「畢竟有接觸的話，我也能在你身邊用這個異能。」

「哦~這還真方便啊。」大樹笑著感慨。

同時，蕾娜妮娜、以及舍亭都能接受這個說法。不過逸美嘛……

「誒？可以嗎？」她感覺到了一絲疑惑。

大樹是個異能理論白痴，他當然不懂；舍亭失憶了，不記得這些也正常；

而蕾娜妮娜還是中等部二年級的，還沒學過；不過逸美可是知道的啊。

——異能，可不是靠物理上的接觸、就能把其他事物當媒介使用的。

過去蘇萊就試過：她自己能在身上放出雷電，就想能不能跨一段距離做到這一點、來增強實力。

她先是試了電線，結果只能讓雷電通過電線、然後再在尾端釋放出去。

後來她試了魔杖，這倒是很輕易就讓雷電在尖端凝聚、釋放了。

不過她再回到點上，發現又做不到、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聽掃羅老師說：那是因為魔杖本來就是用元素傳導性強的材料做的，不能當參考。

後來……蘇萊開始嘗試起了活物，到處找人試、幫忙……

等有幾個人遭了她的「魔手」后，就沒什麼人願意了。

後來她只能找到掃羅老師幫忙。畢竟也只有他，能在蘇萊失敗的情況下毫髮無損了。

該說不愧是掃羅老師，蘇萊在他的引導下雖然失敗了幾次、還最後還是成功了。

那時掃羅雙臂撐開、左手和蘇萊對掌，右手對著靶子；

掃羅就以這樣的姿勢對蘇萊教育，並在一眾同班同學眼前「表演」成功；

蘇萊的雷電從掃羅的右掌奔出，直擊靶子。

——但蘇萊自己說，那其實失敗了。

蘇萊的想法，是把他物作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用來釋放異能、增大範圍。

但「表演」里做到的，卻是用另外的方法。

——她直接在自己掌心外兩米，也就是看上去的掃羅掌心處，凝聚了雷電、打了出去。

說白了，她直接是擴大了自己的施法距離：從身邊一圈、到周圍幾米。

那時聽掃羅老師說，這是每個異能者的必經之路。不過像蘇萊這樣一下擴幾米的，還是少見。

蘇萊也似乎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發，然後在下一屆的異體大會上展示了新招。

就是九月初用來劈大樹的那個「猩紅落雷」。

要知道雲層可是在幾千米、甚至十幾千米的高空啊，從如此高的地方引雷……難以想象。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應該是什麼特殊的技巧。蘇萊本人的施法距離應該「只有」幾百米；

但當初此招一出、還是立刻驚艷了整個學府的人，無論是異能者、還是非異能者。

同時這段故事也開始在網上流傳，供人津津樂道、學者也拿來研究。

最後，學者也從中得出了一些異能的理論。其中之一就是——

「『異能者無法用對自己元素的傳導性低的物體來釋放異能。』不是嗎？」逸美疑惑地問道。

「啊？什麼？」大樹一旁嘟囔了一聲。其他人也有些疑惑在說什麼。

於是小雪向他們解釋，蒼夜則是看了看逸美。

逸美的表情，倒不是很震驚，只是看上去有些疑惑。像是「你是怎麼做到的？」一樣。

——在逸美學的知識里。異能者，都是以自身為中心釋放異能。

所以蒼夜也應該是這樣，所以只有他的身邊才會暖和；

所以蒼夜的這個「加熱器」要是能覆蓋大樹周圍的話、那就能覆蓋，不存在什麼碰著才能的說法。

——可事實又好像不是如此。

這時候，大樹他們也大概聽完了小雪的解釋，轉過頭、有一點點的好奇地看著蒼夜。

「嗯……怎麼說呢，我確實還多用了……一種手段。」蒼夜嗯……了一下，開始解釋。

「異能雖然不能單純地靠和自己接觸的東西來釋放，但可以穿過它釋放嘛。

就是直接用元素在什麼東西里穿梭、然後釋放，這樣看起來就像直接用它釋放了一樣對吧。」

「嗯，會長放雷就可以穿過鐵片。」

「會長？鐵片？」蒼夜一時不知道逸美在說什麼，只知道她說的內容沒錯。

「然後那『東西』是人的時候也一樣可以對吧。」

「可以是可以……」逸美皺著眉點了點頭。

如果不計中間那個人的感受啊傷情的話，當然是可以的。但……

「啊？你讓難道我們身體里的分子——」「沒有！」大樹驚呼，但很快被蒼夜打斷。

「在東方——我說的是大煌那邊。他們對元素有種特殊的運用技巧，並把它稱之為『氣』。

氣呢，本質上就是元，但有些性質上又和素相近，總體來說就是介於兩者之間。

你們碰到我了，我就能用它在你們體內遊走。就像用元素直接『擊穿』了一樣。

於是從異能上講，你們就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就可以在你們身邊用異能了。」

「嗯……」大樹在一旁嘟囔。看得出來，他沒懂。

「其實你多少應該聽過。」蒼夜對著他說。

「我？怎麼會聽過？」大樹三個月前、還是和異能完全沒有關聯的人，為什麼會聽過？

「你沒聽過雙修嗎？」

「雙、雙修？！」好吧，大樹確實聽過。

「額、啊？……」同時，他的表情也微妙了起來，手立馬從蒼夜身邊抽回去。

「……」蒼夜一臉無語地、看著他那好像摸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的樣子。

「本來就是啊，把自己體內的氣、在兩個人之間來回循環，不就是所謂的雙修嗎。」

「可……」可雙修這玩意，在大多數人的理解里都有特殊的意思啊。大樹可不想……

「……雙修有特殊含義，主要是因為氣在體內拓展氣的筋脈，會像按摩一樣有舒適感。」

蒼夜無語地說到：「這兩個，你占哪一頭啊？

這裡會氣的、有經脈的就我一個，所以硬要講的話、應該是『單修』，還是給你單修。」

「得了便宜還一副什麼的樣子，我真是。」「嘿，這便宜我才不稀罕呢。」

蒼夜大樹兩人就這樣懟了起來。

「但是難道不會出問題嗎？」舍亭有些好奇、也有擔心地說。

對她而言，沒有什麼能比「異能在體內流動」更加讓她擔心了。

大樹一聽這話，也是突地停止了和蒼夜的「爭辯」、心情低落了些許。

「……嗯。正常來講不會的。」蒼夜沒有「顧忌」兩人的感受。

——又或者說、他是把兩人都當做「正常人」了一樣，沒有偏見、沒有停下地繼續解釋了起來。

「因為兩人的氣會相互交融、循環，所以要是有一人起了歹心、傷害另一個人輕而易舉。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選擇對象的時候也會慎之又慎。

只要兩人都按部就班地來，就不會出問題。——無論是什麼體質。」

這話，顯然是為了舍亭特意強調的。也是向大樹解釋，自己在用的東西傷不到舍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