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授課與堅持
——十二月五日星期日早上——
—古賀逸美—
昨天，蒼夜說願意教我欒爾的加工方法。
我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學！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今天早上起來，蒼夜卻依舊和往常一樣，早起然後到花壇給千原幫忙。
嗯，畢竟上午是自習、考試，而且他還有班要值，我明白沒空。
等他幫完忙后，我想著下午是自由活動了，應該會提到了吧。
可蒼夜他又回到了寢室，吃飯洗漱、一直沒有提到昨天的事情。
我有些急，但是又不敢開口問。現在想來，昨天的那話，不會是我自己做的夢吧。
被風吹傻了？記憶混亂了？
「逸美？」「啊！」就在我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蒼夜終於叫住了我。
「走吧，說了教你的。」
「好！」
隨後我跟著蒼夜，走進了樹林里，轉轉悠悠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那個…這是在幹什麼？」直到蒼夜突然彎下腰、停頓了一會，我才好問到。
學欒爾加工，往樹林里鑽什麼？
「找材料。」蒼夜說著站起身，手上拿著一片——樹葉？
我更加不解了，習慣性地用異能一看，發現它和地上其它樹葉好像不太一樣。
「這是……」
「這是世界樹的樹葉。」蒼夜略伸前展示著。
「世界樹原來也會掉葉子嗎？」
我感到有些新奇，世界樹不是凡物已經成為常識，卻沒想到居然也會掉葉子？
「會，而且保持著世界樹的性質。」蒼夜說著，拿著那樹葉開始擺弄起來。
蒼夜揉一下樹葉，它像普通的葉子一樣彎曲；
但是當蒼夜捏著一邊開始撕時候：明明他手背上青筋看著都用勁到鼓起了，葉子也紋絲不動。
「——無堅不摧，欒爾也是一樣。」
世界樹、欒爾都是無比堅硬的，任何東西都沒辦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也正是如此，我才會覺得這欒爾加工技術可以拯救我家。——因為它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是要用這個來教我是吧。」
既然世界樹葉子也有一樣的特性的話，那作為學習的材料最好不過。
「對，畢竟沒有一堆欒爾能給你試。用你的異能，先找個十片吧。」
蒼夜說著，揮手指向地面。
我點點頭，看向地面。——我還是第一次對一堆雜草落葉使用異能。
一平米地面就有幾十上百片葉子，還要每個都看，這是很費力的。
不行，我得全力以赴。
我取下自己的欒爾，握在手心裡。這可以減輕一點我的負擔。
「有了！」十幾秒后，終於找到了一片。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開始尋找下一片。
「好了！」就這樣幾分鐘后，終於找齊了十片。我捧在手心裡遞給蒼夜。
「行，應該能用一會兒了。」蒼夜收起：「換個方便的地方吧。」
隨後我又跟著他，到了昨天的那個湖附近。
「風景好心情好，這兒挺適合的。」蒼夜自言自語著，坐到了一棵樹下。
……我可不覺得這裡好。但蒼夜既然想在這裡的話，我也就跟著、正坐下了。
「把你的欒爾給我，我先給你做個示範。」蒼夜伸手，向我要到。我馬上遞給他。
「首先，想要在上面留下印跡，先要改變它的性質。」蒼夜說著，又掏出一片世界樹葉。
然後他雙手食指中指夾住樹葉，同時手上浮現起了異能的光芒；
然後他像用熨斗一樣拉開葉子，葉子開始變得扁平、挺直且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
「不過發芽、成熟了的欒爾都不需要這個步驟，你也就不用學。
——接下來你好好感受一下。」
他取下脖子上的寶具，變成一根針；深吸一口氣后，捏緊了的針頭上出現了瑩瑩微光。
落針在我的欒爾上，原本應該無堅不摧的東西，卻被輕鬆地劃開了一條紋路。
就是這個！我有些激動、全然不知指甲已經扣到了我肉里去。
蒼夜繼續在欒爾上刻畫著，看得出來，他是打算刻和周雪那個一樣的簡單紋路。
這樣想來，周雪那個或許也是他親自做的。他下手很穩，比我認識最有資歷的老技師都穩。
紋路纖細直挺、相互之間看著完全平行、垂直，簡直就像是機器刻出來的一樣。
而且這還是一顆只有玻璃珠大的欒爾，一手拿穩一手刻，應該很費勁吧。
我就這樣一邊看著，一邊思考，而且一直使用著自己的異能。
我發現每下一筆，欒爾的光芒就明亮一分。
最終，我的欒爾上被刻畫滿了密集的平行、垂直紋路；
雖然沒有變成周雪的那個刺眼，可這光芒也是原先的三倍多。
真是難以想象。
要知道欒爾本來就價值極高，還有這麼大的變化，實在是不可思議。
可這次，我可是是從頭看到尾的，絕對不會出錯。那到底……
「……誒？！蒼夜！你沒事吧！」我抬頭一看、突然發現蒼夜的樣子不大對勁。
他頭上開始浮現虛汗，臉色也有些蒼白，像是很虛弱一樣。
「我沒事。這只是…元素消耗過度的反應罷了…比起這個，你試試。」
她擺擺手讓我別在意，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筆遞給我。我也只能擔憂地接過。
「凝聚元到尖頭，想象熱量把冰化成水的過程。」蒼夜說。
「凝聚元？這……」我聽了蒼夜的話，有些慌張。
因為我並不會控制元素。
這說出去或許有些諷刺，我作為學生會成員、卻連基礎的元素操作都不會。
但其實像我這樣的天賜異能擁有者，雖然有著旁人羨慕不來的特殊異能，可也有對應的缺陷。
從研究上講，我們這些人的基因中發生了微妙的變異，才讓我們的異能表達形式變得特殊。成為了所謂「天賦異能」。
可是同時，這樣的變化也讓我們無法像普通人一樣感受元素、使用異能。
所以天賜異能者對自然元素的掌控能力很低。在成熟之前，天賦異能幾乎是唯一的能力。
如果必須要凝聚元素才能學得這技術的話，那我……
「…現在開始學習要多久……」我嘀咕著。
我早已經哀怨夠了，現在必須抓住這眼前的機會，沒有時間給我氣餒。
「說什麼呢你。」這時候蒼夜晃了晃我說：「想法是好的，但沒那麼麻煩。」
隨後蒼夜指了指剛剛遞給我的那支筆，說到：「那又不是筆，你看清楚點。」
我看了看手上的「筆」。
它上面花紋奇特、最頂上還有一塊黑色的小晶體。而且沒有筆芯，看起來確實不是筆。
「這是一支魔杖，就算你自己不行也沒事，能用好它的話一樣的。」
「這……」我看著蒼夜；他居然準備的這麼充分，我之前還……
「看著我幹什麼？快點試試。」但蒼夜可沒給我說什麼感謝的機會，就批評似得對我說。
「要是你今天都沒辦法在上面劃下一道痕迹，那你想振興家族就是痴人說夢了。」
「啊！好。」我連忙拿起魔杖，尖頭對著世界樹葉，模仿著剛剛蒼夜的樣子。
可天賦異能者要是想會就能會，那也不至於在成熟之前基本只能用天賦異能了。
「嗯……」我捏著魔杖、不知道自己一副什麼表情。
我從未有過控制元素的感覺，而且想要在這踏出那第一步，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過去了一分鐘，沒有點亮，這很正常。
過去了十分鐘，還是沒有，也不意外。
但過去了半小時，還是一點反應、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就不禁想尋求些建議了。
可我轉頭，看向蒼夜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靠著樹、睡著了。
也是，蒼夜之前雕完我那欒爾時，看著就已經很疲憊了，睡著了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再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