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靠衣裝
哦，也是。
壽帶鳥吃，聽他說他是什麼月啼來著。
林裊裊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耳根子有些發紅，用手推了他一下，「你不要靠我那麼近啦，在人類世界，男女有別的。」
他對這些沒有概念，自己可有的很。
燭隱鬆開手，再度道歉，「不好意思，林小姐。」
這鳥還挺呆的。
「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林裊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直到二人之間劃開一道安全距離，「我下午出去給你買，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可以告訴我，到時候幫你帶回來。」
他到現在都還裹著浴巾，確實不太方便。
「沒有什麼，麻煩林小姐了。」
「不要林小姐，林小姐的叫了，喊我裊裊就可以了。」
這稱呼，讓她覺得他幾乎是從古代來的。
事實上，也的確差不多。
聽他說，他已經一千多歲了，只不過最近才化形而已。
也許幾千年前，真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籠中鳥呢。
燭隱猶豫了下，才小心的喊出：「裊裊？」
說罷，他再度低下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林裊裊：「？」
喊個名字罷了，他這個嬌羞的樣子……
不過林裊裊沒有時間深想，很快，她拿起了包出門。
燭隱還等著穿呢。
當屋子裡只剩下他的時候，燭隱收起了臉上的那點笑容，一步一步走到了虎皮鸚鵡的籠子前，強大的威壓使它縮在籠子里，動都不敢動。
鸚鵡：好可怕，早知道就不嘲笑他了。
男人居高臨下俯視它，鸚鵡努力降低存在感，但最終沒有躲過，他打開籠子，面無表情將裡面僅存的一點鳥糧拿走。
「……」
兄弟，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還好笑嗎？」燭隱問。
啾啾啾啾啾——
鸚語髒話。
簡直是卑鄙！無恥！
枉他能夠幻化成人！
主人新送進來的鳥糧，自己可一口沒吃過，就被這個混球鳥給拿走，命怎麼這麼苦。
燭隱語氣是那麼漫不經心，輕飄飄的，「你接著笑啊，笑大點聲。」
鸚鵡持續輸出髒話，但又無可奈何。
一切都只能等主人回來再說。
林裊裊去了一個男裝專賣店，貨架上琳琅滿目全是男裝，她看著眼前這一排排，陷入了沉思。
她沒有給男人買過衣服。
「羅望知，你平時穿什麼碼的衣服？」
拿出手機給羅望知發了信息，林裊裊繼續邊走邊看，她記得他們兩個身材差不多。
對面回復很快：「怎麼，你要給我買衣服賠罪？」
蜘蛛的事情差點給他嚇出心理陰影，到現在也沒個正經的賠禮道歉。
「嗯嗯嗯嗯嗯，你說的對，快告訴我。」
要是和他說家裡有男人，估計要翻天，先糊弄過去再說。
「不用買，我原諒你了。」
「那留著下次得罪你的時候用。」
「？」
這個問號非常形象的表達了羅望知的疑惑。
「你不會是為了給我哥買吧？」
又一條消息傳來，林裊裊臉上的笑容就此凝固，那瞬間彷彿有許多事情湧進腦海，心緒開始混了。
打了好幾行字，刪刪減減，總覺得詞不達意，到最後只發出去一句：「你哥，他回來了？」
「是，昨天晚上剛下飛機，現在在公司，你要過來嗎？」
「不，不了。」
回復完這句，林裊裊關了手機，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認真挑選起衣服。
不知道具體身高體重，林裊裊只能大概給銷售人員描述一下，按照推薦拿了幾套回家。
「燭隱，我不知道你穿什麼碼的衣服，就給你買了這些，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沙發上的男人眉目如畫，見她回來，立刻起身接過袋子，笑容靦腆，「好，多謝裊裊。」
這用詞還真的挺古早的，林裊裊問出了內心的疑惑，「你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古代，最近才化形啊？」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他的傷心往事，他低下頭，看起來更像個受氣小媳婦了……
啊呸呸呸！
什麼小媳婦，快停止這齷齪的念頭。
在心裡暗暗將自己鄙視了一通，林裊裊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如果問到你的傷心事，那我道歉，你可以不說的。」
像這種生活了上千年的，有點禁忌也很正常。
「沒有什麼，我之前生活在朱家大宅，朱老爺過世，我也被他的後輩放生。」提起這段往事，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林裊裊看不懂的情緒，似怒似悲，但最終壓了下來，面色平常的說，「此後我一直生活在山林之中，直至前段時間，遭遇雷劫，被裊裊帶回家。」
不是帶回來的，是撿回來的。
林裊裊想糾正，又忍住了，還是不要多嘴，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燭隱穿上新衣服從客房出來，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裊裊，你看如何？」
路過鸚鵡籠子。
鸚鵡：嗤，真能裝。
而林裊裊卻連眼睛都亮了，一眨不眨盯著他，由衷的誇讚道：「真不錯哎，就穿這個吧。」
不愧是精怪化形，皮囊就是比普通人精緻。
褪去浴巾的那種純，穿上剪裁得體的衣裳之後，他的氣質更為矚目，因為白皙而頗顯俊秀的眉眼，在此刻也稍稍露出了些許凌厲。
介乎於少年與成年人之間，那段最蓬勃最有朝氣的時光，莫過於此。
這肩寬，這大長腿，簡直是幾世修來的比例。
燭隱被誇得不好意思，剛剛低下頭，就聽林裊裊說道：「這好看的臉蛋，老低著頭算怎麼個事兒？」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空氣陷入靜默。
林裊裊又急又悔，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前一刻還在吐槽人家耍流氓，幾個小時后，身份位置就換了。
會不會把她這個人類當成怪人哦。
這話類似調情，落地的瞬間，燭隱耳根開始泛紅，但面上端的卻是一片風清雲淡，不疾不徐的接下這句話，「好，裊裊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化形的時候，會刻意選擇自己的樣貌嗎？」
燭隱不明白，林裊裊補充道：「就類似於想變成什麼模樣的人？」說著，用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