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討飯郎菜場討飯，刁蠻女再耍刁蠻
了了的一頓暴揍，打得柳十三連躺三天。到了第四天，他實在是無法堅持，便決定進城討要。因為就在挨打后的第二天，他已吃完買來的食物，再不出去討要，恐怕會餓死在這破廟裡。
他扶著神像的基座。吃力地從草窩裡爬起來，忽然感覺整個破廟都在晃動！於是便抓起拐杖，背靠著神像基座，打算休息一會兒。
其實，他非常清楚，自己眩暈的原因，並非僅僅是飢餓的緣故，更大的原因則是：承蒙了了所賜！
刁蠻而又大方的了了，除了賜給柳十三腦袋眩暈以外，還有滿臉的淤青！
走出破廟前，他「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瓢涼水。不是因為口渴，主要是哄一哄乾癟的肚子，以便走完破廟到城裡的路。
好不容易來到城門口，累得他大汗淋漓。背靠著城牆又休息了一陣子。斜眼看看太陽，已將近中午時分。他不敢再多作停留，便一瘸一拐地來到附近一菜場，掏出竹板，強打精神，開始討要。
「走了一街又一街，這裡的青菜賣得快！
賣得快，賣得好，賺的金錢真不少！
肩膀扛，小車推，運到家裡一大堆。
都是銀子不是灰！」
菜場並不大，上的人也不多，竹板聲從這頭能響到那頭。當柳十三出現在街頭的時候，很多人便一眼認出了他。因為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城裡討要，時間久了，誰還不認識這個要飯的瘸子呢？
「又是瘸子！唱蓮花落要飯。」
「可不是嘛！怪可憐的！」
「今天還沒開張，哪有錢給呀！」
對於人們的議論聲，柳十三從不介意，因為他早已聽慣了閑話。
他走到街角一個攤位前，看著擺放整齊的大蔥，開始了今天的第一次討要。
「竹板打，響連聲，這位老闆買大蔥。
說大蔥，道大蔥，一頭白，一頭青，一頭鬍子亂鬨哄。
賞點飯錢中不中？」
攤主是一位中年漢子，此時還沒開張。看著其他商販交易，不免有些著急。見有人討要，便不耐煩地說：「滾滾滾！別煩我！」
要飯時遇到硬茬，不足為奇，柳十三早已習以為常。要是被呵斥，他絕不輕饒！於是唱道：「貓上樹，雞下蛋。老叫驢躺地翻滾十八轉。
請老闆，滾滾看，肯定比驢會打轉！你給我錢我滾蛋！」
有幾人沖這邊笑。
壯漢看了看周圍的人，不好意思發怒，就嘟噥說：「不是不給，還沒開張。」
柳十三唱道：「你沒錢，我知道，不能擋住我想要。
瘸子免費給你做廣告！」
柳十三停了下來，環顧四周，指著壯漢面前的大蔥，繼續唱道：
「這大蔥，真可愛，家裡來客好招待。
炒肉絲，配肉片，撒點蔥花更可愛！
···········」
「行了行了！不要編了！」壯漢不耐煩地揮手制止，「給你，拿去吧！」說完，扔出兩枚銅錢。
柳十三熟練地接住銅錢，撇撇嘴，不滿地唱道：「兩枚銅錢猛一扔，這老闆，一輩子只能賣大蔥！」
唱完，他一瘸一拐地來到下一個攤位。指著地上的菜，又唱道：
「這邊走，這邊來，這邊的老闆發大財！
青椒土豆茄子賣，還有綠油油的小菠菜。大土豆，呆愣愣，青椒菠菜綠瑩瑩。
請老闆，賞些飯錢中不中？」
買菜的老闆非常爽快，連聲說：「中，中中！」說完，便拋出幾枚銅錢。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閃出一個身影，伸手接去了銅錢。柳十三一看，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搶走銅錢的人，就是讓柳十三頭暈臉腫的了了！此時，她正站在柳十三面前，背著雙手，歪著頭，「咯咯」地笑道：「喂！要飯的，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你還好嗎？」
柳十三指著自己淤青的臉說：「好不好，看這裡不就知道了嗎？」
了了笑得更歡，說：「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知不知道，輕微的擦傷，可以刺激全身血脈運行，使身體更健康！喂，要飯的，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如此邏輯，讓柳十三無言以對！前幾天山神廟發生的事，他記憶猶新。無論口舌之戰，還是拳腳之爭，柳十三隻能甘拜下風！
頭暈，臉疼，能不長記性嗎？
「喂！要飯的！咋又不說話？」了了見柳十三獃獃愣愣，就問，「變啞巴啦！是不是怕我？別怕，這次不打你。」
柳十三不禁感到可笑，說：「怕你？挨打卻不求饒，會怕你嗎？我只是覺得奇怪，這麼大的洛陽城，這麼多的人，為什麼偏偏遇見你？」
了了笑道：「遇見我就對了！有事要你幫忙，正準備去找你，你卻不請自來，你說巧不巧？」
柳十三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我一個討飯郎，無親無友，生性孤僻，不願結交朋友。養活自己都難，更幫不了別人。恐怕你找錯了人。」
「沒錯，找得就是你！」了了說，「要飯的，我知道你又窮又丑，但你是個人吧！而且是男人，這就行了！」
了了的話讓柳十三更加緊張。因為最近一年來，洛陽城失蹤了數十個青壯年男人，有傳言說，這些失蹤的人，都被最大的教會——洛神教抓去了！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楚。難道了了是洛神教的人？
果真如此的話，那麼，了了就太可怕了！
想到這裡，他立即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因為就算了了不是洛神教的人，他也纏不過這個刁蠻的女孩。
「我將近兩天都沒吃飯了！讓開！，別耽誤我要飯！」他沒好氣地說道。
了了不僅沒讓路，反而伸開雙臂，很怕柳十三逃跑了似的，說：「柳十三，只要你肯幫忙，我保證讓你吃喝不愁！再也不用要飯！」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肯定是誘餌！絕不能上當！這個刁蠻不講理的女孩，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不要和我說這些騙人的鬼話！，讓開！」
「就不讓路！除非你答應幫忙！」
「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說著話，柳十三打起竹板，唱道：「好狗不攔路，攔路沒好狗。我要去討飯，不能陪你玩！」
剛唱到這裡，了了突然搶走竹板，大聲道：「答不答應？要是再不答應，我就砸爛你討飯的傢伙什！並且，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