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他不屑一顧的親情
宋旖箏因為白清川那一句話,一夜無眠,直到凌晨才撐不住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白清川已經沒了蹤影。
門外的爭吵聲隱隱約約的傳入她的耳朵。
與其說是爭吵,倒更像是一個女人單方面歇斯底里的宣洩。
*
門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Hazel一身黑色及膝大衣,帶著同色系的毛氈禮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漏出吐著鮮艷口紅的嘴巴。
「瞞著所有人住院?你傷到哪裡了?還是得了什麼病?為什麼連這個消息我都要從別人的口中聽說?」
聽的出來,她在強行壓抑著想要怒吼出來的情緒,已經在儘力控制音量了。
可他面前的白清川卻始終神色淡淡,面對她的瘋狂,一絲一毫都不為所動。
「這個消息既然傳到了你這裡,那這院我就住不下去了。」
他說話時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始終埋著頭站在邊上的梁文。
「跟院長說一聲,我一會兒就走。」
「好的。」
說完,白清川就要轉身回病房。
卻被Hazel一把抓住胳膊,攔住了去路。
「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嘗試著跟我和解嗎?我是對不起你,但是我也彌補了你這麼多年,你一定要這麼對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住院。」
「就這麼難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里染上了哭腔。
就連病房裡的宋旖箏聽了都有些為之動容。
可白清川卻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彌補?」
他聲音冷漠且疏遠,眼中的仇恨深深刺痛了面前的女人。
「你覺得你目前所做的一切是彌補?」
房間里,宋旖箏甚至能想象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她知道,白清川現在真的很生氣。
雖然她不清楚這個Hazel的來頭,但通過幾次打交道,不難看出她和白清川之間的關係是不簡單的。
「清川?」
Hazel看著眼前渾身戾氣的白清川,只覺得陌生。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佝僂了幾分。
見狀,白清川嗤笑出聲:「你所謂的彌補,我還真看不上。」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可是走的毫不猶豫,陸晴女士。」
「清川,我不走了!」Hazel焦急的上前抓住了白清川的胳膊,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現在不挽留他,就再也沒機會了。
「這次回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真的!」
「不稀罕。」
白清川搭上她冰涼的手背,稍稍一個用力,就把她的手推開了。
「你還是去做你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這一次,白清川沒再給她挽留的機會,直接推開門轉身回了病房。
他背靠著病房的門,看到了滿眼恐慌還沒來得及躲藏的宋旖箏。
四目相對之間。
宋旖箏有些尷尬的眨眨眼,她想解釋什麼,但對上白清川那雙足以把她看透的雙眼,她又放棄了。
「你都聽到了?」
宋旖箏默默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點了點頭。
「她是我親生母親。」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還在持續著。
而白清川就好像聽不見一樣,後背抵著門板,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宋旖箏,一字一句道:「她當年為了能逃脫我爸的掌控,不惜拿我做誘餌,跟別人聯手綁架我……」
聽到他突然的坦白,宋旖箏眉心一跳,她想起了陸思旖說起的那件關於白清川的綁架案,難道就是這件事?
「我差點就死在她和她那個情夫的手上。」
明明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作為當事人的白清川卻輕描淡寫的講述給她聽。
其中沒有摻雜任何的私人感情。
「她以為,她帶給我的傷害,只有當年那個綁架事件留給我的創傷,可事實上,我用了四年的時間從那段陰影里走出來,而那四年的痛苦,是她絕對想象不到的。」
宋旖箏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忍不住上前拉住了白清川的手,抬眼看著他:「別說了。」
既然是痛苦的回憶,就別說了。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應該是護士發現了Hazel,把她勸走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白清川順勢拉住她的手,把她攬進懷裡。
這一次宋旖箏沒有推開他,礙於他後背的傷,她只敢小心翼翼的輕輕安撫他。
「你也覺得我很自私?很死心眼?」
宋旖箏搖了搖頭,放下手環住了他的腰身,用那副還沒痊癒的嗓子安慰道:「你所經歷的痛苦,是別人都不能夠感同身受的,原諒或不原諒,都是你的權利。」
白清川微微抬起頭,蹭了蹭宋旖箏的頭髮,聲音繾綣道:「宋旖箏,你熬雞湯的功力越來越好了。」
「少喝雞湯,小心有毒。」
「閉嘴吧。」白清川埋頭將她抱的更緊,喟嘆一聲,語調可惜道:「才折磨你一天,真的太可惜了。」
宋旖箏剛剛還在同情他,聽他這麼說,頓時無語的放下了手。
這傢伙果然住院是假,來找她麻煩是真!
她試圖推開白清川,卻被他抱的更緊。
「宋旖箏,我要走了。」
她知道。
剛才他們在門外的對話,宋旖箏也聽的清清楚楚。
「傷好之前不要說話。」
這句話他說了幾百遍了,宋旖箏也知道。
「還有……」
白清川薄唇緊緊抿著,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不要跟我表弟交往。」
宋旖箏突然生出了試探的心思,她側臉靠在他的胸口,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姿勢「碰巧」蹭到的白清川的脖子。
白清川微微仰頭,喉結不受控制的動了動。
可下一秒卻聽到她盡量用氣聲問道:「那結婚呢?」
當然也不行!
「如果你真的想叫我表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白清川咬牙切齒的開口,聲音里明顯帶著怒意。
而他懷裡的女人卻笑了:「那我就試試,表哥。」
白清川身子一僵,他鬆開宋旖箏,低頭皺眉看著她笑眼彎彎的模樣。
「你敢?」
「嗯,敢,表哥。」
她聲音裡帶著笑意,明顯是故意說給白清川聽的。
結果卻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