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問心

自從被真強制休假后，唐天花了一年的時間幾乎走遍了稻妻的每一個角落，今天這個村子算是這趟旅行的最後一站。

雖然唐天在稻妻挺出名的，很多人都聽過他的名號，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沒幾個。唐天專門起了一個化名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村民們也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旅人，熱情地接待了唐天。

這處村莊藏在深山之中，村中所需的物資基本能夠自給自足，但也因為太過偏遠，幾乎和外界斷絕了聯繫，這裡的村民大多是年過花甲的老人，年輕人不願意一輩子困在這深山之中，大多都外出打拚去了，所以唐天這位年輕小伙走進村莊這些老大爺老奶奶都非常歡迎，他的到來為這座村子增添了一絲活力。

酒足飯飽過後，一位大爺拉來一條板凳示意唐天坐下，想要和唐天這位後生好好嘮嘮嗑，他平時也無事可做，正好聊聊天消磨一下無聊時光。

「後生，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出來散心的嗎？」大爺拿出一桿旱煙，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立刻吞雲吐霧了起來。

「您怎麼知道？」唐天感到有些驚訝，他從未在這位大爺面前流露出任何悲傷的情緒，一直都是笑臉相迎，這位大爺是怎麼看出來他藏有心事的？」

「嘿嘿，你們這些小年輕，把所有的事情都寫在了臉上，雖然你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你的眉頭一直就沒有舒展過，很顯然有事藏在心底。介意和我說說是什麼事嗎？大爺我活了這麼久，我想我還是能給你一些意見的。」

「我愛上了一位異地的姑娘，但因為一些原因，她死了。在她的葬禮上我沒掉一滴眼淚，因為異地的關係，我們要一個月才能見一次，平常都是通過書信來往，所以我已經習慣了見不到她的日子，現在她死了，可我的生活好像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我每個月還會堅持寫信，但現在不知道該把信寄給誰，心裡好像少了點什麼。我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還是說我只是看上了她的皮囊，否則為什麼沒為她感到一絲悲傷呢？」

唐天把心事一股腦地全部說了出來，他周圍的人為了照顧他的感受全都在刻意迴避這個話題，或是安慰他讓他趁早看開，他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他好，可他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傾聽。或許只有面對大爺這位陌生人時，他才能將心中的煩悶傾訴出來。

大爺聽完唐天的講述，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抽了一口旱煙，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色。

「小夥子，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哪一個？」

「大爺，你就別吊著我了，趕緊說吧。」

「好消息是你和那姑娘毫無疑問是真愛，如果只是見色起意，你也不會像這樣無法走出來。只有失去摯愛你才不會感到悲傷，因為你根本不願意相信她已經離你而去，壞消息是你徹底陷進去了，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你心動的人了。」

「謝謝啊，大爺，對我來說這兩個都算是好消息。」

「你能這樣想也挺好，不過這種情感在你們這種年紀挺難得的，你和那位姑娘的感情就像結婚十多年的老夫妻一樣，少了點熾熱，但多了幾分醇厚。你們之間與其說是愛情，更像是親情。」

大爺一副懷念的模樣，看起來這位大爺也是充滿了故事。

「親情嗎？」唐天默默回味著大爺對他和珊瑚宮有希感情的評價，他們確實不像一般少年少女那樣一旦陷入愛河便一切都不管不顧，認為愛情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他們之間愛的很理性，很克制，或許他們他們的愛情不夠浪漫，但足夠深沉，這毫無疑問是真愛。

大爺的話將他從自我懷疑中解脫出來，珊瑚宮有希已經逝去，但害死她仇敵卻依舊安然無恙。雖然當時珊瑚宮有希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但沒有信息也是一種信息，能將奧羅巴斯給逼死甚至死時都不敢將祂的信息給泄露出來，除了天理唐天想不到還能有誰。

「天理，我必與你抗爭到底，至死不休！」唐天在心裡暗暗發誓。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想通了，也算我老頭子做了一件善事吧。唉，如果那丫頭想你這樣聽勸，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

「嗯？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有我能幫到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晚啦，我們村裡除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外，其實還住著一對小年輕。那個小夥子的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小，是個熱心腸，他經常會幫我們打理菜園，打到的獵物也會和我們分享，他還有一位溫柔賢惠的妻子，兩人真當是郎才女貌，恩愛有加。

那小夥子一直在習武，想要報效國家，一年前爆發戰爭，他毫不猶豫就選擇奔赴戰場，可再也沒有回來。她的妻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瘋了，獨自一人跑到了深山中。我們也向幕府報案，他們派人出來尋找，但這無疑於大海撈針，山中猛獸這麼多，甚至還存在著不服將軍管教的山野精怪，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唐天聽到這個消息后沉默不語，這對夫妻只是戰爭悲劇的縮影，像他們這樣家破人亡的數不勝數，唐天也無力改變什麼。

這時一名幕府士兵和一位少女進入村莊，士兵大聲說道：

「各位老人家，最近山裡有鬼怪作祟，為了大家的安全，請隨我前往山外避難，請大家放心，這次祓除鬼怪的任務由御輿千代大人親自執行，大家很快就能回來了。」

村裡的老人們接到通知后全都跟隨著那位士兵乖乖去山外避難了，反正又不是他們背井離鄉，只是稍稍讓他們在外面住一段時間，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沒人會傻傻等死。

「千代，發生什麼事了，居然讓你親自出馬。」唐天走到御輿千代身邊詢問道。

「沒想到能在這碰到你，唐天。不過也正好，你來幫我搭把手。」

「所以究竟是什麼事？」

「幕府的好幾位士兵在這深山中被殺了，兇手手段極其殘暴。公然屠殺幕府人員，這是在打幕府的臉，我看了看死者的傷口，我很確定兇手是我的熟人，所以我就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