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將出馬

第1章 上將出馬

韋斯納星,帝國軍事學院。

平日里整天或虎著臉,或瞪著雙眼的教授,教官們,今天一反往常那嚴肅刻板的形象,臉上露出略帶僵硬的笑容。

原本肅穆的校園,也是張燈結綵,裝扮得喜氣洋洋。

因為,今天是畢業日。

星河歷1702屆畢業的學員們今天就要離開學院,穿上讓學弟學妹們羨慕的軍裝,進入軍中服役。

然而,在這個充滿歡樂和憧憬的日子,丁睿陽卻獨自一個人躺在宿舍的床上,兩眼無神,獃獃地看著天花板,對窗外時不時傳來的歡笑聲,驚呼聲充耳不聞。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剛拍完畢業照的丁睿陽,手腕上的多功能通訊儀突然振個不停,低頭一看,是院長辦公室打來的通訊。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通后,竟然是院長本人親自通知,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一趟。

平時院長找自己有什麼事,要麼通過教官,要麼就是院長的助理來通知。院長親自打通訊,這可是頭一遭。

到底是什麼事,值得院長親自通知自己?

帶著滿腹疑惑來到院長辦公室的門前,丁睿陽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筆挺的畢業禮服,深吸了一口氣:「報告,1702屆畢業學員丁睿陽,奉命前來。」

「進來。」門後傳來院長熟悉的聲音。

丁睿陽推門而入。

房間內除了院長,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身穿上將服的中年男人。

「丁上將,你們聊。」院長朝那人輕輕點了下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丁睿陽一眼,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開玩笑,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作為帝國軍事學院的院長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位上將,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帝丁慈譽的親弟弟,掌管著帝國國內安全和情報工作的親王丁慈琅。

這種人,還是離遠點的好。

只是不知道,丁睿陽怎麼會招惹到這樣的存在親自前來。

「坐。」丁慈琅朝自己對面的沙發努了努嘴。

「是。」

丁睿陽將軍帽輕輕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兩腿與肩同寬,雙手自然地放於膝上,腰桿挺得筆直,目視前方。

不同於丁睿陽的正式,丁慈琅的坐姿就顯得隨意的多。在丁睿陽看來,丁慈琅的坐姿真有點對不起他的那身將軍服。

只是,這淡淡的親切感,是怎麼回事?

「嗯,軍容軍姿不錯。」令人窒息的5分鐘后,丁慈琅不動聲色地開口了。

「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和你再核實一下。」

丁慈琅一邊說,一邊點開手腕上的多功能通訊儀。一面可觸摸的光屏通過通訊儀上那個小小的激光鏡頭,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丁睿陽,男,22歲,來自雲湖星。星河歷1698年9月,以雲湖星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帝國軍事學院。

主修艦船指揮學,在戰略戰役學,戰術指揮學,通信工程學,機械工程學,心理學,能量科學六個學科獲得A+評定,其他七個學科A級評定。

輔修的陸軍指揮學,在十一個必修科目中,也獲得了六個A+,五個A級評定。

值得一提的是,你的射擊考核最高分是10.9環,平均分是10.6環,創下了帝國軍事學院建校587年來的最高記錄。

我很好奇,你的眼睛改造過么?」

「將軍閣下說笑了。」丁睿陽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進入星際時代的人類,醫療技術極其發達,只要沒有當場掛掉,無論是內臟破裂,還是肢體殘缺,無論是先天殘疾還是後天受傷,都能通過人造器官移植,或是裝上義肢,義眼,恢復如初。

雖然包括帝國軍事學院在內的各大軍事院校並不歧視那些裝有義肢或義眼的學員,但為了公平起見,在考核評分上,會對義肢或義眼所發揮功能對應的科目,進行酌情減分。

以射擊為例,如果有學員裝有義眼,那麼他的射擊考核評分最高就只有10環。並且,會在備註中說明。

「不要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丁慈琅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臉色柔和了不少。

「家裡還有什麼人么?我看你的資料上在親屬這一欄,是空白的。」

「報告將軍閣下,爺爺在我考入學院之前就去世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丁睿陽語氣低沉,眼睛也有些發紅。

「原來是這樣。」

丁睿陽所說的情況,丁慈琅其實早已調查清楚,但還是被丁睿陽的情緒有所感染。這使得他心中既有些感慨,也更確信自己的選擇和決定。

「如果,我能找到你的親人,你會怎麼做?」

沉吟了片刻后,丁慈琅最終還是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不知道。」

丁睿陽先是一愣,隨後又輕輕搖頭道:「也許,他們並不想認我這個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能夠讓一位上將出面,這背後意味著什麼,我想誰都明白。」

丁睿陽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某個大家族的私生子?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理由,需要一位上將以這種近乎隱秘的方式出面。」

「呃……」丁慈琅一時語塞,臉色變得極為古怪,就像是一個人正對著面前的美味大快朵頤時,卻突然發現盤子里有半隻蒼蠅。

「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呀。私生子這麼狗血的劇情你都想得出。」

丁慈琅的臉上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有什麼想法?」

「報告將軍閣下,情報不足,無法作出有效判斷。」

丁睿陽的回答,讓丁慈琅一陣抓狂。

情報不足?你以為這是在戰場做軍情分析?

「好了,晚些時候,我會親自來接你。至於其他的,見過以後再說吧。」

見丁睿陽似乎想要開口,丁慈琅忽然將臉一板,正色道:「這是命令。另外,注意保密。」

「是。」

丁睿陽條件反射式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你說,我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丁睿陽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資料不足,無法判定。」

忽然,空蕩蕩的宿舍里,響起了一道電子合成音,回答的方式和丁睿陽之前回答丁慈琅的提問如出一轍。而音源正是來自於丁睿陽手腕上的那塊多功能通訊儀。

「好好說話。」丁睿陽眉頭微蹙。

「多大點事兒啊。」刻板的電子合成音一下子變得活潑起來,「按你們人類的說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究竟什麼情況去了不就清楚了么。」

「也對。」

丁睿陽沒有理會電子合成音中的那句「你們人類」,慢慢坐起身,輕輕點了下頭。雖然依舊情緒不太高,但雙眼卻不再空洞無光。

首都星,下午5點。

丁睿陽背著一個背包坐上一輛外觀普通的黑色陸航車離開學院。

沒有想象中的飛馳電掣,也沒有電影中能夠刺激腎上腺素飆升的超車,更沒有小說中常見的時不時改變路線,七繞八拐,陸航車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

說是行駛,其實用貼地飛行來形容更加準確。因為陸航車的底盤距離地面足有20厘米的空隙,這是反重力技術民用化,普及化帶來的成果。

而且,與時不時以時速450公里/小時以上的速度超車的其他陸航車相比,丁睿陽所坐的陸航車,巡航速度始終控制在400公里/小時左右,當然是不緊不慢了。

這要放在人類還被局限在地球,偏居一隅的時代,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自從進入了星際時代,人們不僅在很多問題上的認知都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對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有了質的提高,甚至是,有些狂熱。

看著車窗外不時劃過的那些知名的,地標性的建築,丁睿陽冷不丁轉過頭,沖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丁慈琅問道:「不做任何掩飾,就不怕我記住路線啥的?」

丁慈琅先是愕然,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幸虧車內隔音效果極佳,後排與前排還被一整塊隔音板隔開,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要不然,就丁慈琅這頓笑,足以把開車的司機嚇得控制不住陸航車,發生交通事故了。

掌控帝國國內安全與情報工作20多年,一直以不苟言笑出名的丁慈琅竟然會笑?

好半晌,丁慈琅才忍住笑,舉起右手用力地拍著丁睿陽的肩膀,笑道:「你這小子,腦袋裡怎麼凈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去認親,又不是抓要犯。

你啊。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聽丁慈琅這麼一說,丁睿陽也不再說什麼了。而是閉上雙眼,養起神來。

丁慈琅見了,心中暗暗稱奇。

22歲,可以說人生才剛剛開始。可面對自己能如此鎮靜,如此淡定的,在他見過的青年俊傑中,丁睿陽是唯一一個。

或許是因為無知者無畏?

畢竟,自己的工作內容,除了自己的大哥—皇帝丁慈譽,就沒有一個人聽了后不害怕的。

「果然還是種好。」

丁慈琅心中,默默爆了一句粗口。但其中蘊含的得意,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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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文明啟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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