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本草經》（五）

「華老先生在嗎？華老先生在嗎？」華元生剛弄完，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急切的腳步聲。

華元生趕忙披好一件衣服，出門查看。

「你可否是華老先生？」胡離詢問。

「正是老夫。」華元生回答道。

華元生看見胡離懷中那個小男孩的癥狀，便明白這個小孩中了妖蛇之毒。仙術的法力對凡人來說無法承受，如果想要強行通過法術逼出蛇毒，恐怕會適得其反。胡離在尋醫的路上，便聽說了華元生的醫術之高明，而且還會解妖蛇之毒。於是通過當地鄉親的指引，來到了這兒。

華元生先用針灸穩住墨鯉，讓毒素不要擴散，護住心脈。要解這妖蛇之毒，最為重要的還是那株透明的草藥。華元生也將這事告訴了胡離。

「那老先生可知道這透明之草，何處可尋？」月老問道。

「這，要說這透明之草，不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喜歡長於古樹的地下，只露出一小部分在地面上。」華元生說道，「這樣吧，我帶你們去，救人要緊。」

「師父，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陳明突然開口，表達出自己內心迫切的希望。

「不，你留下來，你對蛇毒方面有些研究，讓秦心和我去。」華元生示意秦心讓他背好背笈，和自己一起出發。

胡離讓月老也留下來，讓他和陳明一起照顧墨鯉。

胡離為了更快到達古樹的位置，使用法術飛行，帶著華元生和秦心一起。在華元生的指引下，到達了古樹的所在地。秦心簡直害怕極了，第一次在空中飛行，離地如此之高，回到地面后，感覺莫名的親切。華元生蹲在地上，胡離環視了一圈，這棵古樹少說都有好幾百年的歷史，從它樹圍的寬度就可以看出。

華元生指給胡離看，冒出一個泛著微弱藍光的小芽，就是他們所需要尋找的透明之草。胡離正想用手施法，將其取出，卻被華元生攔住了。

「此草十分脆弱，使用法術會使其破碎。」華元生解釋了原因，並讓秦心過來。

秦心過來之後，蹲下，將背笈取下。華元生從背笈里拿出一個瓶子，朝那個小芽灑一些藥粉，隨後秦心取出一小瓶水，倒在小芽上。那個小芽抖動了一下，從土裡冒出來。華元生用一塊布，小心翼翼地將其包裹起來。隨後，胡離帶著他們兩個返回。

回來之後，華元生連忙開始著手準備煎藥，秦心在一旁協助抓藥，葯煎好后，給墨鯉服下，只需要調養，就可以了。

胡離的心才收回到了肚子里，沒事就好。正當胡離想要詢問，為什麼華元生懂得解妖蛇之毒的時候，一聲巨大的吼叫，打破了黑夜原本的寧靜。胡離感受到了妖氣的逼近，月老周圍出現了紅線。

「嘿嘿嘿，九尾大人在哪裡？」一頭巨大而又魁梧的牛頭怪，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鐵鎚，砸碎了木門，闖了進來。

「我聽說，九尾大人好威風，打敗了我四個兄弟，著實不簡單啊。」牛頭怪的來襲，嚇得秦心癱在了地上。

「你們兩個帶著華老先生進屋躲躲！」胡離知道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陳明和秦心趕忙將華元生，帶到屋裡躲起來。

「牛頭怪，不老老實實的在你的牛頭山呆著，竟然到這裡來了。是來幫我清除掉一個《降妖錄》上的名字嗎？」胡離嘴角上挑說道。

「哈哈哈，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九尾大人還有《降妖錄》這一回事。那還說什麼，把命和《降妖錄》留在這吧。」牛頭怪瞪著胡離說道。

妖氣開始慢慢增加，陰風狂起。

「二位，我可是準備來了的，要不然空手而來，總歸不好。」牛頭怪的身邊出現了不少的地怪，「小的們，為老二、老三、老四報仇的機會到了！」

牛頭怪的語音剛落，一群地怪朝胡離和月老狂沖而去。

「師父，現現在怎麼辦？」秦心害怕地問道。

「耐心等等吧，等待外面幾位驅妖再說。」華元生回答道。

「師父！師父！看那！」陳明指著桌子下，竟然有幾條蛇出現，「師父，我們從窗後面逃走吧。」

「不可，還有病人在，怎麼能夠逃離。」華元生不同意。

「師父，你沒看見那個孩子的周圍有紅線纏繞，已經布下法術的嗎？這些蛇，肯定不會去他那裡。」陳明說道。

華元生思考了片刻，也不能將兩個徒兒的性命搭在這。眼前的蛇，含有劇毒，雖然有解決之法，但是現在沒有藥材，一切都是空想。

「走吧，趕快走！」華元生說道，隨即灑了一些藥粉在地上，能夠暫時限制蛇的行動。

陳明將窗子打開，鑽了出去，秦心緊隨其後。然後兩個人接著華元生出來，帶著華元生往山裡走。蛇還在後面跟著，而且逐漸多了起來。

「天機線，出！」胡離周圍出現了天機線，緊接著召喚出三清扇。

月老的紅線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將前來的地怪擊殺。

牛頭怪揮動著鐵鎚的鎖鏈，砸向胡離。胡離往後一退，手在空中一旋，三清扇收回，斬妖除魔劍出現，接下了牛頭怪的鐵鎚。天機線和紅線相互纏繞在鐵鎚上，胡離用力往上一提，往後一躲，鐵鎚打在了地上，岩石碎塊被砸出來。

「嘿嘿嘿，不耐嘛，再吃我一錘！」牛頭怪再次揮動他的巨大的鐵鎚。

胡離手中的斬妖除魔劍一變，變成了三清扇，快速地一扇，狂風猛起，牛頭怪的進攻受到了限制。月老的紅線環繞，如同蛇一樣纏繞住了牛頭怪。牛頭怪可不是吃素的茬，揮動自己的鐵鎚，轉動起來。不僅狂風沒有給他限制，就連月老的紅線都被掙斷。

胡離的三清扇可不止只有狂風這一個技能，胡離又扇動扇子，迅速將扇子一合，招來雷電，直劈地怪和牛頭怪。被當頭一電的牛頭怪，心裡非常不好受，吼叫了一聲，動了動脖子，他被惹惱了。

在逃跑的過程中，由於跑的十分沒有目的性，他們三個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華元生往後面一看，發現蛇沒有追過來，鬆了一口氣。

他們三個進入到山裡的一個破廟裡，稍作歇息。華元生有點口渴，秦心決定出去為師父打水喝。華元生讓秦心不用去，外面可能還會有蛇，秦心笑著說沒事，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明開口：「師父，你的那本書可以借我看看嗎？」

「徒兒，這本書恐怕為師不能給你看。」華元生說道。

「為什麼我不能看？可是秦心他可以和你找透明草，我想去不行，難道是因為你只想給他看那本書？」

「為師都說過了，我帶他去，是因為你了解蛇毒，可以留下來幫為師看護。」

「我不信，師父，那本書叫做——《葯神本草經》，你能解妖蛇之毒，說明書上記載了這種方法。你又幫助鹿妖療傷，可見這本書裡面一定有著特別之處。如果徒兒猜的不錯的話，這本書應該是一本仙書。你之所以不想告訴我們，只是因為你想要留功名，更有可能的是那本書裡面記載了長生不老的方子！」

「為師乃行醫之人，怎可會尋取功名？這本書裡面也沒有什麼長生不老的方子，莫要迷了心竅。」

「師父，這本書要是進貢給皇家，我就成為名醫了，我的夢想就實現了!」陳明瞪大了眼睛看著華元生，露出十分詭異的笑容，月光照射進來，映照在陳明的半邊臉上。陳明的臉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月光下。

「徒兒，不要被名利所左右，『醫者十要』最後一條是什麼，難道你忘了嗎？」華元生試圖喚醒被那本書迷了心竅的陳明。

「十勿重利？哈哈哈，師父，醫者本就地位低下。他們那幫愚民可本不知道這個過程中，我們所要付出的艱辛。我想要成為名醫有什麼錯嗎？你有那本書的幫助，醫術進步更大，然後打著行醫救人的幌子，為自己積累名聲!」陳明笑著說道。

「你，你，你，放肆，我可是你師父，怎可會做如此之事！」華元生有些被氣到。

「師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你知道為什麼會有蛇嗎？」陳明的後半句話，似乎給了華元生當頭一棒，找不到了方向。

破廟此時安靜的可怕，「斯斯」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讓原本安靜的破廟，添抹上恐怖的氣息。

華元生看著幾條蛇出現在陳明的身邊，「你竟然養蛇？」

「師父，你想多了，徒兒怎麼可能養蛇呢。我只是在你的衣袖上，灑了一些藥粉。這種藥粉，蛇最喜歡。」在黑暗中陳明眼睛迸發出來光和蛇一樣，華元生的背後感到一涼。

突然，一條蛇張開毒牙，沖向華元生。華元生掏出那個驅蛇藥粉，讓毒蛇不敢靠近。華元生萬萬沒有料到他的身後，還有一條蛇。剎那，在劇烈的疼痛之下，華元生倒在了地上。

牛頭怪開始發了瘋一般進攻，不過在胡離和月老的緊密配合之下，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啊啊啊，我要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牛頭怪飛至空中，瞄準胡離，彙集體內的強大力量，奮力將鐵鎚擲下，鐵鎚在飛行過程中不斷地變大。

胡離三清扇一揮，狂風席捲而去，風力根本無法阻擋牛頭怪鐵鎚的進攻。三清扇在胡離的手中一變，斬妖除魔劍再一次出現。胡離握緊手中的這把劍，眼神對準鐵鎚。月老協助胡離，百線齊下，形成一張紅色的大網，緊緊地將牛頭怪限制住。

「斬妖除魔——九連斬！」胡離連斬九下，最後一斬，直接將牛頭怪斬成兩半。

《降妖錄》又除去了一個名字，胡離轉過身，跑到屋裡查看情況。墨鯉還安靜的躺著，結界並沒有被觸動。只不過他沒有看見華元生三人去了哪裡，月老指著開了的窗戶，胡離頓時明白了。胡離還在空氣中，聞到了蛇的氣味，和一些特殊的藥粉的氣味

當秦心回來的時候，發現華元生倒在了地上，手中拿葫蘆取的水，掉在了地上，灑了一地。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秦心蹲下身，急切地詢問，不過沒有得到回應。秦心突然想起師兄陳明不見了，心中責怪其沒有保護好師父。

秦心發現師父的腿部有血跡，借著月光仔細一看，竟然是毒蛇咬過的痕迹，秦心背後一涼，愣在了原地，趕緊幫他師父將毒血吸出來。

「不用費力，華老先生的毒我已經解了。」循著聲音，秦心發現那頭鹿妖出現了。

「你不是回去療傷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秦心問道。

「你師父身上的那本書已經被你師兄取走了。」鹿妖冷冰冰的一句話，似乎讓秦心墜入冰窖中。

「不可能，我師兄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我勸你不要胡說。」秦心滿臉不相信的樣子。

「我還可以告訴你，這蛇毒，還是你師兄放的。從一開始就是，逃到這裡只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動手罷了。」鹿妖說道。

鹿妖後面的話，讓秦心聯想起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跑進屋時，他師兄最後一個進來，還晚了一些，難道真如這鹿妖所說？

「我出現在這個地方，是我感應到了華老先生處於危險之中，畢竟華老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那本書，現在一旦出現在世人的眼中，一定會掀起新的動蕩。」

「那本書，真是天書？」

「可以這麼理解吧，恐怕連你師父自己都不知道這書如何得來的。」

「那我師父多久才能蘇醒過來？」

「已經醒了。」

秦心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師父，淚水都掉落下來了。

「傻徒兒，哭什麼。」華元生安慰秦心道。

「師父，我怕。」秦心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師父老了，人老了，終會有那麼一天的。」

「可是，陳明他......」秦心欲言又止。

「他被功利迷了心竅，這是為醫大忌。當年父親說的對，這本書不能被其他人看見。那本書里有很多藥方，其中很多藥方我都聞所未聞，如果陳明一旦誤入歧途，恐怕將會毀掉他。」

「命定之事，無法更改。」鹿妖說道。

「感謝救命之恩。」華元生眼睛看著那頭鹿妖。

「華老先生行醫救人，醫者仁心，是你的善救了你。」鹿妖說道。

胡離趕到了這裡，「這本書名叫做——《葯神本草經》，里附《藥王方》。」

「你竟然知道這本書？」華元生問道。

「華老先生，這本書是我族寶物，幾十年前不小心被盜賊竊走，苦尋於今日。」

鹿妖看見胡離來了，便消失離開，「華老先生，他是來解決麻煩的。」

胡離拿出羅盤，羅盤開始轉動，這種東西，凡人從來沒有見過。羅盤發出金色的光芒，指引方向。

月老后趕到這裡，當胡離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秦心說要跟著胡離一起去。

「徒兒，你這是要？」華元生停頓住了。

「我要當面去問清楚這一件事。」秦心跟著胡離走了。

秦心的內心還是有些複雜的，他既想要趕快找到陳明，又害怕面對陳明。可是他心中明白，他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