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色窒息的沉淪曲（十七）

忽然，巴爾扎卡感受到一陣清風，他感覺這陣清風將他裹進懷裡，輕輕的撫摸他的腦袋。就在這個時候墓地旁邊的大樹上坐著一位靈動的少女，他從沒有見過這樣清澈明亮的眼眸。

「你是誰？」巴爾扎卡帶著哭腔問。

「是風哦。」靈動的少女笑著回他。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巴爾扎卡擦乾臉上的淚水，拳頭微微的握緊。

少女注意到了巴爾扎卡微小的舉動，「不，我是來安慰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不需要任何人對我的假惺惺。」巴爾扎卡一口回絕了少女的好意，少女並沒有繼續這個問題，還是換了一個角度，談論起了巴爾扎卡最喜歡的文學。

巴爾扎卡沒有想到眼前坐在樹上的這個少女竟然這麼了解文學，這麼的了解他所喜歡的文學，慢慢的他放下了對少女的戒備心，兩個人就像是聊天一樣交流對文學的看法。

「感謝文學救我無數次，如果沒有文學，我恐怕無法面對這麼多的苦痛。」這是巴爾扎卡發自內心的一句話，如果沒有文學，他也許就不能和那些偉大的靈魂交流，不能和他們與兌換，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看更為廣闊的世界。巴爾扎卡清楚的知道既然那些偉大的人都會遭遇苦難，那麼自己現在所遭遇的這些苦難又能算些什麼呢？

「就像是文學家說的那樣：『僅僅活著是不夠的，還需要有陽光、自由和一點花的芬芳。』」少女說道。

雖然少女說引用的這番話，能夠引起巴爾扎卡的共鳴，但是面對現實也不得不低頭。風祈城所謂的自由，不過是建立在貴族的權勢之下，而風神早已沒有管子民究竟生活的怎樣。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想管，卻沒有精力去管呢？」少女的話，立刻遭到了巴爾扎卡的反駁，他認為風神作為庇護風祈城的神明，應該多花些時間去觀察民眾的需求，而不是放在其他的上面。儘管巴爾扎卡不知道風神到底在忙些，但他還是希望風神能夠出手改變風祈城唯貴族至上的局面。

「人不能沒有節制的自由，否則終有一天會害了自己。」少女沒有想到如此年輕的巴爾扎卡，對於這一塊已經領悟得這麼深了，他的思想似乎與年齡並不匹配。

「如果風神很想改變呢？卻又無法改變呢？」少女輕聲問，她的目光看向了天空的飄動的雲朵。

「聽起來你很了解風神大人？」巴爾扎卡道。

少女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說了解吧，也不了解，說不了解吧，也了解。」

巴爾扎卡被少女的這一番話給弄糊塗了，他不清楚少女是了解風神還是不了解風神，「但至少風神不會面對現實無能為力，畢竟她是神明。」

「風神也有她無能為力的地方，不是因為她是神，她就可以做到一切，她也有做不到的時候。」少女用無奈的口吻訴說著風神的故事，巴爾扎卡聽得格外的認真，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一抬頭，夜已經很深了，林子里還發出蟲鳴。

少女該走了，在她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給巴爾扎卡，「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迹，但我已飛過。」

巴爾扎卡起身追問少女的名字，少女化成一縷清風說：「祈月清風......」

「祈月清風，祈月清風......」巴爾扎卡把這個名字反覆的讀了幾遍，才反應過來，她的名字竟然和風神大人的名字一樣，還是說剛剛那個少女就是風神祈月清風，他的心情驟時變得非常的欣喜若狂，他沒有想到今天能夠遇見風神大人，還和風神大人聊了這麼久的天。巴爾扎卡又突然想起以前他來墓地獨自一人坐著說話的時候，有和剛剛一樣的清風拂過他的臉龐，他這才明白原來風神大人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

巴爾扎卡此後經常與風神祈月清風見面，他最喜歡風神所寫的文學作品，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去吧，去做無拘無束的風

奔跑在蒲公英的花海上

我們讚許風

並期待我們能夠成為風

我們不喜告別

可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告別

人總會走到終點

就像再漫長的故事總會有結局】

詩瓦蘭娜的輕聲呼喚，拉回了巴爾扎卡的思緒，想起了諸多的往事，他不禁有些感嘆。

「你有什麼辦法？」詩瓦蘭娜這是第三遍問巴爾扎卡，前兩遍問巴爾扎卡，他一直沒有作聲，沉浸於過往的記憶中。

巴爾扎卡先是一怔，接著開口道：「是他。」眾人朝著巴爾扎卡所指的方向看去，沒有想到他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鹿玫。鹿玫自己都有些感到詫異，他怎麼會是拯救風祈城，對抗祭天的辦法。

「小鹿玫？」嫦娥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因為鹿玫根本就沒有強大的法術，不可能是祭天的對手。

墨鯉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鹿玫，「怎麼會是鹿玫哥哥？」

「對啊，你該不會搞錯了吧？」詩瓦蘭娜道。

巴爾扎卡輕微一笑，他說鹿玫其實按照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他只不過是祭天精神的一塊最為純粹的碎片。祭天佔領風祈城后，為了徹底與過去的自己決裂，不惜利用某種古老的咒術，將內心最後最乾淨的地方分裂出，就像是另一個人格，並放逐到吹風村——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並由我嚴加看管。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胡離不解問。

「因為某些過往的經歷吧，他將整個風祈城都報復了，只為了洗刷小時候的種種不堪吧。」巴爾扎卡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巴爾扎卡說出了最可行的辦法，那就是讓鹿玫重新回到祭天的精神世界，回到內心深處，從內部瓦解，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拯救風祈城。巴爾扎卡知道盧倫重新獲得了【奇思妙想】，到時候可以想辦法策反他，不過桑格泰洛齊恐怕只能和他對抗。所以他們需要分成四路，一路去和祭天正面戰鬥，尋找時機，巴爾扎卡施法讓鹿玫進入祭天的精神世界，一路去策反盧倫，一路盡量拖住桑格泰洛齊，為他們與祭天戰鬥爭取時間，最後一路便是去牧歌歌劇院拯救風神祈月清風。

巴爾扎卡知道這很難，尤其是鹿玫年紀不大，但鹿玫很堅定的答應了巴爾扎卡的這個辦法，他不願意看到民眾再受苦了，巴爾扎卡十分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