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發

都說飯場如戰場，嗯，沒有硝煙的戰場。今天神使可算是漲了見識。

那麼大（比劃）的一隻燒鳥，幾乎是瞬息的功夫就被吃了個七七八八。

「叔叔你怎麼不吃啊？」

「呃，吃，我吃。」

吃個屁，就剩個鳥頭跟鳥屁股了。嘿，別說，這鳥屁股吃著還挺香……

只吃了個七分飽的陳小珀正擱哪兒剔牙呢，小琥突然遞過來一張紙。

「哥，用這個擦擦嘴上的油。」

「不錯，懂事了不少。」

感覺弟弟突然像是長大了一樣，小珀還挺高興，「這紙質量還挺不錯，比學堂的草紙用著擦嘴舒服多了。」

「嘿嘿，是吧。」

「等等……」

陳小珀突然一愣，「老弟，你這紙是哪來的？」

「啊？是那個叔叔給的呀。」

小琥眨了眨眼睛說道，「剛剛他說什麼反正也用不上了。」

聞言，陳小珀顫巍巍的將揉成團的紙巾展開來。

一面上沾滿了油污，而另一面則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

最上面是用硃紅色的四個字「聚精匯神」。

再往下便是批量統一的文本了：

錄取通知書

_____小朋友：

經過能力測試合格，我庠決定錄取你進入本庠學習修鍊。請於本年九月一日憑本通知書到庠報道。

落款是名為葡萄老祖的庠長。

「庠」字在古代是學校的稱呼，大學叫「上庠」，小學叫「下庠」。

「我的天，這紙上的油墨怎麼還掉色！哥，快看我的嘴是不是被擦成黑的了！」

就在同時，小琥一邊嚷嚷著一邊蹭到陳小珀的身旁。

「傻小子，你怎麼擦的時候都不看清楚呢。用背面，背面是乾淨的。」

「原來如此……」

就在兩兄弟研究這紙怎麼用順手的時候，神使瞪大了雙眼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能看到這紙上印的字跡？！」

「當然能啦，我們既不是瞎子又不是文盲，怎麼會看不到。」

「對，我哥懂得字可多啦！」

聽到這裡，神使的眼淚那可真是奪眶而出。

看見了！終於有人看見了！天哪，我終於找到有合適的人選，明年不用再吃泡麵了耶！！！

「咳，兩位小朋友，恭喜你們！」

「啥？」

「恭喜你們看到了這紙上面的仙術文字！」

「什麼意思？」

「這說明你們擁有異於常人的才能，有資格到聚精匯神庠修鍊！」

聞言，小琥撓了撓頭道，「聚精會神翔？拉屎還要聚精會神？」

「不是拉屎的那個翔！是學校的那個庠！」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神使情緒激動的差點沒過去。

「那你剛說我們通過了考驗，意思就是說，我們可以去學習仙術了？」

接過神使的話頭，陳小珀開口問道，「到你說的那個什麼聚精匯神庠里去？」

「沒錯。」

神使點點頭，「這聚精匯神庠是專門為像你們這樣的小朋友創辦的學校。」

「哥，聽起來好像挺有意思的。我們要不要去啊？」

小琥雖然被勾起了興趣，但仍然想聽聽陳小珀的想法。

「這事……不得問爺爺同意不同意嗎。咱倆要是都走了，誰來照顧他啊？」

即使是知道太亘不是普通老人，可陳小珀還是有些擔心。

問題來到太亘這邊，老爺子也是吃了個舒坦，正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抽著煙。

「爺爺，我們兩個……」

還未說完，太亘便擺了擺手，「你們兄弟兩個也在藏虎村待了不少時日了，出去闖蕩闖蕩也沒有壞處。」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老頭子我才年過半百！還年輕著呢！」

半百？第幾個半百呀？聽到老爺子這話，陳小珀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一會你們收拾收拾東西，記得帶上炕頭上掛的那根骨頭。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不用管我了。」

言盡於此，老人便繼續吞雲吐霧不再吱聲。

轉頭回到那焦急等待的神使面前，陳小珀對他點了下頭。

「我爺爺同意我們兩個離開了，接下來怎麼做？」

「呃，簽名，在紙上籤上你們的名字就可以了，或者按手印也行！」

重新拿出兩張乾淨的入學通知遞給二人，神使立刻呼喚起自己的搭檔來。

「來了來了來了！他奶奶的，終於讓你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了！」

一陣煙霧過後，那匹背生雙翼的駿馬罵罵咧咧的出現在神使的一側。

「這回我可牛逼大發了！一次就找到了兩個能夠去學的小子！怎麼樣，大哥我叼不叼？」

「叼啊，太叼了！」

「嗚嗚嗚，終於完成任務有年終獎拿了！」

「嗚嗚嗚，終於要跟泡麵那個鬼東西說拜拜了！」

沒管抱頭痛哭的一人一馬，小珀小琥二人隨便從灶台下面用手扣了點灰，將自己大拇指的指紋印在了入學通知下方的空白框內。

印好指紋的一瞬間，二人的名字便出現在了文本開頭下劃線上面。

陳小珀，陳小琥。

「好了，兩位小朋友，既然你們都已經按完了手印，那我們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了！再見吧！」

「順便一提，小兄弟你的手藝是真不賴！比起天上的食神也不遑多讓啊，再見！」

「什麼？你還背著我吃好的！？」

「哎哎哎，別打別打，雞屁股罷了！」

「哼！」

刷寶的倆貨的身影漸漸淡去消失，小琥驚的長大了嘴巴。

「哥，哥！那人真的是神仙！？」

「姑且算是吧……」

那神使好歹也是有玉虛一層實力的。

隨後又是一陣光芒亮起，這次是從小珀小琥手中拿著的通知書上。

「主人您好，我是小乾（坤），是您的專屬路導靈。從現在開始我會負責將您帶往聚精匯神庠。」

兩隻長的像章魚一樣的小東西出現的同時向他們問好。

小乾通體金色，穿著紅色肚兜。小坤則相反，通體紅色，穿著金色的肚兜。

「爺爺你看！我跟哥一人得了只章魚！晚上我們把它烤來吃了吧？」

興奮之際，小琥將小乾拿到太亘的身前叫嚷起來。

「您，您好……」

雖然被當成章魚讓小乾有些不爽，但它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素養打了聲招呼。

「嗯……」

誰知老爺子只是抬了下眼皮，隨後又閉上了，「一張白紙罷了，凈拿我老頭子尋開心。我們這兒哪來的章魚這種海鮮……」

「主人，肉體凡胎是沒法看到和聽到我們的。」

「哦……」

得了寶貝卻沒法炫耀的小琥失落的模樣讓陳小珀看在眼裡。隨後他忍不住走上前揉了揉小琥的腦袋。

「那爺爺，我們……」

「走吧走吧，你們都走了老頭子我才清凈了呢。以後二丫再也不會來我家告狀說有人偷看她洗澡了，王先生也不會再來告狀說有人在學堂胡說八道了……」

聽著太亘說出自己的一件件糗事，陳小珀非但沒有感到任何不好意思，反而是紅了眼眶。

「爺爺，我和小琥很快就會回來看你的！」

「走吧，路上小心些。」

老爺子輕輕擺擺手，臉上的神態卻是顯得比平時更加祥和了。

簡單的收拾過幾套換洗衣服，陳小珀和小琥帶著炕頭那根骨棒再度回到太亘身旁。

這一次，沒有任何言語，兩兄弟只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此行一去不知何時才能見面，這三個響頭是小珀和小琥唯一能做的事。

夏風吹過院子里的老樹發出嘩嘩的聲響。樹蔭下的老人放下手中的煙袋長嘆了一口氣。

「爺爺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們走啊，傻小子們。」

太亘心裡明白，自己不可能永遠庇護兩個孩子，哪怕是以前那個太亘真君也不行。

小珀就不說了，那小琥可是封印著東夷王靈魂的玉帝分魂。

將來必定會有數不清的麻煩找上門來。屆時自己這實力十不存一的老東西又能做些什麼？

還不如早早讓他們二人踏入修真，也好早些擁有能夠自保的力量。

……

通往神庠的入口在藏虎村附近有五個，分別是「子、酉、中、午、卯」。陳小珀跟小琥選擇的是最近的入口「酉」。

然而到地方一看兩人是真的傻了眼。

「美麗加女子健身中心……」

入口怎麼在這麼個鬼地方？

兩位路導靈自然不可能會知道，小乾只是無奈的攤攤手，「一旦選擇了入口就不能再更改了。老實說這裡比前幾任主人選擇的地方好多了。」

小坤也跟著點頭道，「我記得上一任主人選的入口是在女茅廁里，再上一任是在天上人間樓……」

我去，怎麼還有這麼好運……下作的入口呢？

陳小珀咽了口唾沫，抓起小琥的手道，「別擱這兒傻站著了，走吧。」

「主人別擔心，直接衝進去便能到達真正的入口了！」

路導靈打消了小琥最後的遲疑，兄弟二人擺出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拔腿便往「美麗加女子健身中心」沖了過去。

「卧槽，這兩個小鬼想幹什麼？！」

「嘿，年少有為啊，年少那個有為~」

「小色鬼，別過來！」

隨著前台小姐姐的一聲驚叫，小珀與小琥是閉上了雙眼。

唰——！！

一陣強光過後，兩人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環境奇迹般發生了變化。

此刻兩人正站在由黃磚築成的平台上，遠處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峰頂端閃爍著點點金光。

「主人，我們到了！只要爬上那座山，就能前往聚精匯神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