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罷演
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狐假虎威。
如部分奢侈品櫃姐和樓盤銷售，自身並沒有太高的經濟水平，只因從事的行業屬於高消費，就誤以為自己也躋身上流社會。
這類人的言語舉止通常都帶著對平民的蔑視，和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
範文標就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人群。
作為當前一線流量小生何鋒帆經紀人，鮮花、禮物、奉承、諂媚、灰色收入統統圍著轉。
何鋒帆是他經紀生涯的第一個藝人。
同樣，何鋒帆入行以來，就跟著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雖然個子矮小且肥胖，但憑藉對何鋒帆多年相處和指導的經驗，足以支撐範文標跟著平步青雲，成功晉陞金牌經紀人。
時間一長，範文標自然端起了小腕兒姿態。
看見秦霄讓路，他也沒客氣，趾高氣昂，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秦霄身側掠過。
自顧自的跟何鋒帆對話：
「帆帆，你剛結束拍攝，有一個星期的休假時間，回學校不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像你們學校的夏仲宜、黎丹婷都是最新小火的藝人，多跟他們接觸接觸。」
「優先跟這種娛樂圈裡站了跟腳的人交際，沒準以後有好的資源，也可以互相推薦一下。」
「你那些同學校友質量青黃不接，保持禮貌就行。」
「對了，你下一個劇組《獻生》在你休假完成後就開拍了，這段時間在學校沒事多讀讀原著。」
何鋒帆左耳進，右耳出，一邊刷著手機熱搜，一邊應付回應。
忽而反應過來，旋即一愣，眉頭緊蹙，滿臉嫌棄道：
「怎麼下個劇組還是《獻生》，我不是說了我不演嗎？你給我接了？讓我去演一個乞丐？」
範文標見何鋒帆反應這麼大，趕緊寬慰：
「《獻生》可是著名懸疑小說改編，未播先火，自帶流量屬性的大IP。」
「你再看看班底，由好萊塢打出名頭的安導作總導演，上一屆金馬影帝連梁擔任男一，國家戲劇院的大拿演員秦明義做男二，除此之外，女主是出道三十年的國際影后艾曼。」
「還不提其餘那些配角，各個都是在圈裡混跡多年的實力派。」
「這種劇組，你進去演個乞丐也絕對不虧。」
何鋒帆默不作聲，可心裡就是不樂意。
若乞丐是個角他一咬牙也就接受了，可問題是，這乞丐在整部影片中都沒名沒姓。
出場一分鐘就被男主角殺掉了。
定妝照又全是破破爛爛的衣服和烏漆嘛黑的顏料，出場時間又短，觀眾估計連正臉都看不出來是誰就殺青了。
這種角色隨便找個龍套演員來演不就行了，他又不是沒有代表作，幹嘛非要蹭這個熱點劇。
沒興趣，不想演，就是擺爛。
範文標跟了何鋒帆這麼久，哪裡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無非是妝容遮住了自己帥氣的臉龐，外加這個角色確實很邊緣化。
但作為經紀人，他看問題的角度跟演員不一樣。
雖然是個邊角料的角色，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何鋒帆第一次接觸電影。
雖然童星出道十五年，但這十五年來一直在電視劇里摸爬滾打。
做演員的，哪個不想摸一下影帝影后的獎盃，但你連電影都沒有，只有頒個做夢獎有點希望。
「你讓我演也行，給我換個角色，男二不是有一個助理嗎，我演那個。」
何鋒帆也沒一直使著性子來，從專業度來講，他當然知道這樣豪華的陣容是一個結識大佬的機會。
只是他不甘心，他才十九歲，星途坦蕩，以後有的是機會接觸同樣級別的電影。
沒準那時候有更好更抓眼球的角色。
他才不想以後旁人問到何鋒帆電影處女作是什麼，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訕訕回答：
「出場不到一分鐘就死的乞丐。」
何鋒帆和範文標意見相左，兩個人都默不作聲。
因為自家經紀人未經過自己同意，擅自接下角色。
原本就有點生悶氣的何鋒帆，這下想法也說服不了對方，更是惱怒。
帶著團隊的人優先排隊進入了安檢口，將範文標丟在最後方。
落在後面的範文標苦笑，早料到何鋒帆會生氣，所以故意在即將乘坐飛機時才告知安排。
他還特意跟何鋒買了鄰座，準備用飛機上的時間，好好跟何鋒帆探討一下利弊。
何鋒帆現在雖然不樂意，但當面多磨一磨，還是有機會。
打定主意，範文標不急不緩的走向安檢口。
「您好，請出示身份證和登機牌。」
「好。」
像往常一樣，範文標在外衣兜里掏了掏。
嗯？怎麼沒有？
再翻了翻內衣口袋。
空空如也。
「奇怪，我的身份證和登機牌明明放在口袋裡的呀。」
何鋒帆這下急得有些冒汗，不僅是因為補辦機票和身份證會耽誤登機時間，還因為何鋒帆性子軸，從來不看手機聯繫的信息。
若飛機上沒跟他談判清楚，他很可能下飛機就鑽進學校度假玩消失，順帶自己跑去聯繫《獻生》劇組直接辭演。
這損失可就大了！
「不好意思....我明明放...等我再找找...」
範文標急得語無倫次，像一顆冒油的大胖球。
直到五分鐘后，他也沒找到自己的證件，而後面排隊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
「找不到一邊找去，別在這兒擋著後面的人。」
「對呀，我飛機快起飛了，最煩你們這種不提前把東西準備好，拉低我們排隊的效率。」
「找不到就去補辦嘛，別在這裡擋路。」
範文標一邊賠笑，一邊站在旁邊摸摸索索。
思來想去，在機場快步疾走，左右來回在地上找尋是否遺落。
安檢口內。
秦霄將範文標此時的焦灼盡收眼底。
手指飛轉，一張身份證和登機牌落入掌心，證件上一個矮胖男子的個人寸照特為扎眼。
正是範文標苦苦尋覓的身份證和登機牌。
「證件我拿走了，當作你得罪仙王的小小懲戒。」
說完，秦霄瞥見候機廳的垃圾桶，隨便找了一個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