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誰打的我
「你哪位?」
鍾宇平冷冷的盯著秦霄,道:「喂,臭小子,在我鍾家人身邊,凡是都得講規矩。」
「我問諸位是否有意見,就是在告訴你們誰敢有意見,在我這兒,都得按我的規矩來,聽得懂?」
林韋趕緊擋在秦霄面前,點頭稱是。
很顯然,秦霄並不認識鍾宇平,不明白對方的來頭,更不知曉其中涉及怎樣的利害關係。
只是單純看對方人模狗樣的姿態,驕傲放縱又耍大牌,心生不滿,年輕氣盛,好打不平。
但,作為新人的秦霄,是絕對不能得罪鍾宇平的。
且不提他林韋要不要重新找人,光是秦霄前期給他的印象,他便決定出面保下這個新人。
「我的鐘大少爺,你想喝啥,我等下讓人給你買,各種口味和款式都來一份,可好?」
林韋一邊賠笑,一邊給陳欣興打眼色,示意她將秦霄拉下去,防止雙方進一步發生衝突。
人來精的陳欣興自然上道,快步上前,環住秦霄的手就往後拽。
可拉扯之下,卻驚覺秦霄不動如山,像拉著一座巋然不動的大石碑。
鍾宇平將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看著面容冷峻的秦霄,嘴角揚起幾分不屑,斜著眼睥睨秦霄:
「沒錢,沒權,沒本事還學江湖義氣好打不平,想教訓我,下輩子重新投胎換個非人畜的爹媽吧。」
聽到此話,片場的人全部皺起眉頭,十分嫌棄又無可奈何,盯著鍾宇平趾高氣揚的模樣紛紛嘆氣。
林韋也被這句話激怒了,雖然他跟其他人一樣沒有對鍾宇平的所作所為表現出明顯的抗拒,但打心底里是瞧不上這無品無德的富二代。
若拋開鍾宇平的身份,早在秦霄之前,沒準林韋就會上手打人了。
可剛剛鍾宇平的話,不止秦霄,無疑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尖酸刻薄,說話惡毒的樣子,讓林韋也忍不住攥緊拳頭,壓住內心的怒火。
「啪——」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快速靠近鍾宇平,揚起的手掌重重一擊,扇在對方的臉上。
似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大力,鍾宇平身子不由自主往一側倒去,跌坐在地上。
整個人宛若被打出了意識,一臉懵圈的呆坐在地上。
不多時,被打的部分紅腫一片,整塊凸出,如同發脹的饅頭。
嘴角甚至滲出鮮血。
鍾宇平只覺得嘴巴傳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幾顆硬物。
張口輕輕一吐,三顆雪白的大牙裹著血液掉落在地上。
「你敢打我!」
鍾宇平恨恨的盯住秦霄,卻發現秦霄離自己至少有五米遠,正一臉茫然的盯著自己,彷彿他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秦霄的位置和神情,讓鍾宇平一時也迷糊了,好像不是秦霄動的手。
那距離自己最近的就是兇手。
鍾宇平如蛇蠍般將惡毒目光轉向林韋,卻見林韋被盯住后,嚇得跳起三丈高,連連擺手大喊不是自己。
看著林韋額頭冒出的一層層密汗,料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環顧四周,每個人都很默契的低著頭,避免與鍾宇平對視,惹禍上身。
而最主要的是,他們真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只聽到啪的一聲,鍾宇平就被打翻在地了。
好像是秦霄動的手,可他們也沒證據,畢竟誰也沒看清秦霄何時衝上去又穩穩的退到安全範圍內的。
只有林韋和陳欣興知道,就是秦霄。
因為他們都很明顯感覺到身旁帶起了兩股風,而秦霄身上的功夫,多多少少都知道很是不凡。
能做到快速擊打又迅速撤退的,除他無疑。
不過他們都一致的保持緘默不語。
「都不說話是吧,好,很好。」
鍾宇平無端挨了打,又找不到打人者,站起身來咆哮,一腳踢翻旁邊的桌子,跺著腳,像一隻發了狂的野公牛,要將整個世界都踩碎。
轉瞬想到了什麼,一雙牛眼瞪著秦霄,闊步站在秦霄正前方。
用食指指尖指著秦霄的額頭,眉毛似乎要擰在一塊,鴟視狼顧,磨牙鑿齒。
惡聲惡氣的從擠出話語:
「都是因為你,你給我等著。」
「哦,你想我怎麼等?」
秦霄語氣平靜。
鍾宇平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瞬間啞了火。
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心跳驟然加速。
對視著秦霄的瞳孔,突然懷著茫然的恐懼,猶如受傷的人再度用刀劍砍破傷口時發出本能的顫抖。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壓著、禁著、箍著,死死喘不上一口氣。
彷彿被某種大恐怖盯上,下一刻就將直面死亡的降臨。
他忍不住的腿腳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鍾宇平聽到後方的聲音,如同獲救一般,下意識地扭頭轉去,看著安導從遠處一路小跑而來。
導演安楓腦子正亂成一團,聽說有人在自己的片場打起來了,其中一人還是鍾龍的獨子鍾宇平,趕緊扒開人群,躋身到事發現場。
「這劇還沒開機,就在片場鬧事,我看你們鬧的不是事,是準備把我也鬧了吧。」
安楓這話的重量,每人敢接,原本就靜默不語的眾人,此時比剛才更加安靜,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看著鍾宇平半邊紅腫的臉和嘴角的血跡,安楓驚愕得嘴巴微張。
但想到鍾宇平平日的做派,又忽而感到幾分解氣,但明面上不能表現出來。
環顧四周,擲地有聲的問道:
「誰做的?」
「我...是我做的。」
林韋目瞪口呆的望著鍾宇平的助理弱弱抬起了自己的手,看樣子鼓起了十分的勇氣承認自己的「罪狀」。
而後怯生生的躲著鍾宇平,生怕又挨一頓毒打。
鍾宇平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得幾乎快凸了出來,復盤剛剛的位置,確實是自家的助理有嫌疑。
「你這狗東西,居然敢打我,是老子養著你,你還恩將仇報。」
鍾宇平深吸一口氣,破口大罵,眼看著就要開始動手了。
秦霄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擋在助理面前,抬手將鍾宇平打來的手腕扼住。
助理額頭冷汗直冒,或壓抑太久,惶急道:
「恩?哪裡來的恩?」
說到此處,助理的情緒終於像決堤的洪流,帶著哭腔,所有委屈噴薄而出:
「辭職!我現在就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