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院
「顧純其實可以出院了吧，山崎還得一些日子。」
又是三天，拓春和顧純坐在山崎的病床前，三人閑聊著，看著房間的電視，上面播放著路城的新聞，顧純的身體已經好了太多，先前無力的四肢也變得有力起來。
「拓春你帶他去我的公寓，那有空房間，給他安置一下。」
山崎拿出鑰匙，遞給了拓春。
「這是備用的鑰匙，鑰匙我還有。」
拓春看了看時間，中午十二點了，該走了，他拍了拍身邊顧純的肩膀，兩人起身向山崎道別，隨後離開了病房，他們要去辦理出院手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醫院，半路上撞見行色匆匆的許文生，他低著頭手上拿著文件，拓春看見立即打了個招呼。
「許哥這麼著急去哪。」
許文生見到了拓春臉色一變，拽起兩人拉到走廊的樓梯口，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鬆了口氣。
「組織找來了，平民窟死了一堆路城的巡警，犯人不明，你們當天都有出入路城，你和山崎要接受審查，顧純不能被組織發現。」
「你兩出院手續我幫你們辦完了，組織現在在三層和院長交談，你們現在直接走，從後院門地下停車場繞出去。」
拓春驚疑不定，看了眼顧純隨後向許文生問道：「他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么？」
許文生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搖了搖頭，把手上的文件一把塞給拓春，隨後低著頭跑開了。
拓春知道現在情況有些不對，立馬領著楊顧純快步行走，向著後院，兩人都十分低調，拓春刻意避開了醫院的工作人員，因為東南醫院大多數都是組織的眼線。
「怎麼了？」
楊顧純被領著走了一路，忍不住問道。
「組織要盤查當天發生了什麼，當天夜裡從貧民區出入路城的裡面有我們三。」
「那我們為什麼要逃？我們不是受害者么？」
「組裡有東西可以看出誰是神性者，你血液里流淌的物質，你身體那驚人的恢復速度，你會被抓起來。」
「抓起來？我又沒犯罪。」
「知道為什麼組織控制著東南醫院么？他們最喜歡研究神性者了，而你這種自愈能力，怕是要被他們抓起來做切片實驗。」
「總之要跑！」
拓春隱瞞了真相，事實上，還有更深的緣由，最初的山崎和拓春自從剛到了路城就一直在鬼混，那時候他們還是普通人，山崎喜歡喝酒，出去亂逛，拓春一直找機會到公司工作，兩人日常聯繫非常頻繁。
路城一直是一個充滿黑暗面和幫派的都市，那天山崎喝醉了酒，靠在路邊睡著了，夜裡很冷，帶著鋼鐵的臭味，沒多久他被凍醒，只看見一個劫匪在搶一個女人的包。
他像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和劫匪扭打在一起，一拳又一拳，劫匪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山崎帶著異樣的怒火，他像著了魔，直到手上全是鮮血他才停了下，他將包從劫匪懷中抽了出來，想要遞給被搶的女人，卻沒有回應。
他一回頭，只看見女人臉上血色全無，被嚇的失了語，跪在地上，當時山崎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隨後又回頭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劫匪，只見劫匪的頭被擊碎了，就像個爆裂的西瓜。
頓時山崎感到強烈的眩暈感，將包甩給嚇壞的女人，當場吐了出來，他扶著路邊的牆壁，用顫顫巍巍的手打電話給拓春，他顫抖的說明了情況，拓春聽傻了，
讓他好好待在原地，馬上過來。
當拓春趕到現場時，地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昏迷不醒的山崎，一個是被爆頭的劫匪。
拓春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山崎做的，他環顧四周，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但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他背著山崎逃了好遠，一路上都避開了人多的道路。
沒多久拓春就累壞了，將山崎放在路牙子上的靠椅上，他也坐了下來，心裡滿是焦急。
「喂，你朋友殺人了吧。」
奇怪的是，一個人從陰影里走了出來，沒有任何聲音，在幽暗黃昏的路燈下，拓春能看見的只有她那冰晶的瞳孔。
「我可以幫你，你帶你朋友來克里斯酒吧，會有人接待你。」
撂下話，她轉身離開，就像冬日的一陣寒風，拓春莫名的看著那說話的背影，他靠著椅背，點上了一隻煙，一抬頭，天上開始飄雪了，白色的一片，好似把路城這個陌生的城市變得更冷。
「走吧，山崎。」
他用左手搭起山崎，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遇上這個女人，但他明白自己和山崎都一開始就被盯上了，而且一路上都被監視著，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可沒辦法。
因為山崎，他作為一個初到路城的居民，如果犯了嚴重的罪，會被取消居住資格，會坐牢，最要命的是那監獄，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獄警虐待的新聞從來沒有斷過，從沒人能完好無損的離開那。
「真冷啊。」
拓春背著山崎，終於到了這克里斯酒吧，它發光的燈牌下是一個漆黑入口，兩邊站著一對衣著性感的姐妹，就像的小丑女，嚼著口香糖，玩弄著自己的頭髮和手上的棒球棍，這時她們發現了走到面前的兩人，臉上帶著笑容，讓開了路，攤開手臂，邀請著兩人入內。
沒有肢體接觸，沒有任何言語，拓春低著頭就背著山崎走了進去，那入口是一條向下的樓梯，越是往下，牆上開始出現光暈和塗鴉，直到最亮處，他們走入了一個藍紅燈光絢爛的場所，天花板就像北極光一般夢幻，周圍的牆壁都是液晶屏，隨著音樂的律動變換色彩，腳下的地面，每走一步都能踩出如如同海浪一般的熒光漣漪，整個場所科技感十足，顯然這是個酒吧或夜店，高低不平的檯面上，人影攢動，拓春抬頭時，竟然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時一個身著西裝白手套的人走到了跟前，打著招呼。
「兩位小伙，很榮幸和你們見面，先生裡面請。」
他彎下腰標準的施禮后，領著兩人往酒吧的側麵包間而去，那包間的玻璃是單面的，拓春看不見裡面，頓時遲疑了，腳步不動。
「先生，你不趕緊點，警察就找上來了。」
領路人臉色帶著微笑，但話卻戳著拓春的脊樑。
「好。」
拓春跟著走到包間前，滑動玻璃門自動打開了，一股雪茄的味道撲面而來，他一眼看去，裡面乾淨整潔，桌上有瓶還沒開的威士忌，六個杯子擺放不同角度，只有一個身穿格紋西裝的男人靠著沙發，側著頭看著遠處鬧騰的舞台。
「進來聊，小傢伙們。」
拓春背著山崎走入包廂，身後的門關上了，眼前的男人拍了拍沙發，示意坐下，隨後扔出一瓶藥水丟向拓春。
「給他喝下就醒了。」
拓春將山崎放在沙發上，他擔心的看了看手上綠色的瓶子，隨後將藥水順著山崎的嘴角倒入，沒多久山崎開始痛苦的嗯哼，見此情況拓春剛要對著男人發怒，沙發上的山崎卻張開了眼，他臉色煞白，眼睛滿是血絲。
「沒事吧？！」
拓春摟著山崎，山崎艱難的將身體靠在沙發上，似乎身體很不舒服，呼吸急促。
「不太舒服。」
邊上的男人看山崎恢復了意識，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打開瓶蓋，倒了三杯酒，每杯都精確的是杯子的一半。
「喝點，暖和一下吧。」
男人人到中年，但身體依舊硬朗，稜角分明的面龐上，帶著穩重和隨性。
拓春近距離觀察他，不知為何根本不能集中精神，似乎面前這位人，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細看他。
「我叫陸仁，你們未來的老闆。」
「你們的遭遇我都知道，那是彼岸教的手筆，你朋友中毒了，剛剛給了解藥，但過了太久，他內臟沒救了，過會就會死。」
拓春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一下跪在起地上，面前的陸仁變得更深邃了。
「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陸仁看了看面前絕望的拓春，又看了看邊上半死不活的山崎，身上開始冒出金色的光輝。
「給你們機會，自己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