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不會騙我

「不準油嘴滑舌，正事正說，想參加就簽字，三天之內把五仟元報名費交上，過期，名額作廢。」趙明明正色道。

李閑漢當場簽好字，像在夢遊樣走出手機店大門。

他走上大街后，就有點害怕，不是怕趙明明騙他，是怕到哪兒去借這五仟元。

李閑漢在路上走著走著，忽感覺到一個明顯問題：二狗子去哪兒了？

「我正在這兒呢。」二狗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出現在李閑漢面前。

李閑漢見到二狗子，沒說二話，就把「買手機送女朋友的活動細則」交給他，「你給我參謀參謀，解讀解讀。」

二狗子接過，看了一眼掖在身後，一本正經道。「李閑漢，我有個要求。」

「你說，又玩什麼花樣。」m.

「是這樣的，你這個主角有名有姓，我這個配角，只是個綽號，不公平。」

「行，沒問題，你自我介紹吧」

二狗子，清清嗓子，做著拿著話筒的姿勢道。

「本人二狗子，李閑漢的鐵杆粉絲，因為他是我師父，父親的父。」

「你打住，咱倆年齡相仿，還是太傅的傅，師傅。」

二狗子撓撓頭皮道：「這樣不好吧？你會不會不向我傳授技術，到時我成個半瓢水。」

技術是李閑漢他最大的本事，靠它吃飯，胖老闆心甘情願，每月發三仟元工資給他。

他上來就一拳，「叫你說一下你的大名，啰啰嗦嗦說這麼，煩不煩。」

「知道了，師傅，俺二狗子大名叫狗不理，不不不，叫郭學禮。」

「歡迎，鼓掌，鼓掌再鼓掌。」李閑漢在為郭學禮吆喝著。

郭學禮又看了細則：「師傅呀，我覺得這事玄，你莫名奇妙的中獎，有了這個參加活動的名額，關鍵還要交五仟元報名費。」

「我相信趙明明，她不會騙我的。」

「師傅，你想好了，這伍仟元可是你我近兩個月的工資呢。」

李閑漢一把從郭學禮手中搶過細則：「你說了等於沒說，這活動我參加定，我相信趙明明。」

「中邪了中邪了。」郭學禮不等李閑漢說滾，自動閃人。

第二天上班時，這事經過郭學禮一宣染，整個公司全知道，不過全公司只有七個人，包括那個胖老闆在里。

特別那個三丫頭，說話是尖聲尖氣的娘娘腔，更讓李閑漢心煩的不得了。他一會兒來說幾句，過會兒又來說幾句。

「哥哥呀，美女姐姐的嘴騙人的，不可上當。」

「哥哥呀，萬一你被到泰國，回來就變成姐姐了，怎麼辦？」

「哥哥呀，你萬一被人剁碎做成包子賣了，你奶奶咋活。」

這些話，讓李閑漢在調試機器時，一會兒針卡線，一會兒手又讓機針扎了。

「你夠不夠。」李閑漢終於沖發火，嚇壞其他幾個人。「我現在就上樓去找四胖子借錢。」

四胖子就是胖老闆，當面，李閑漢可不敢這麼稱呼他。

「我李閑漢相信趙明明的話，她不會騙我的。」說完，氣沖沖的李閑漢上樓找胖老闆。

樓上的胖老闆，無事正在打遊戲呢，見到李閑漢很客氣。「大師傅，生誰的氣呢，頭一次唄。」

「老闆，我想預付工資」

「怎麼了？咱奶奶的老寒腿又犯了？」

「我想預付五仟元，參加活動。」

「你中獎的事，我聽二狗子說了，找女朋友的事那這麼簡單，你有房嗎？」

「我沒有。」

「你有車嗎？」

「我也沒有。」

「那就得了。我大大小小還是老闆，至今還單身。」

「因為你胖，」李閑漢脫口而出。

「什麼，」胖老闆從座椅上跳起。

李閑漢自知嘴快，趕忙道。「因為你胖老闆有追求，你看不上一般的女孩子。」

「這差不多。」胖老闆260斤體重又落下，座椅陷去好深。

「這樣吧，李閑漢，看你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本老闆先預付你一個月工資三仟元，另兩仟，自己想辦法。」

李閑漢喜出望外，想不到自己還沒有費口舌，三仟元已入帳。

下樓時，他哼唱道：「買手機，送女朋友了，李閑漢趙明明，趙明明是我未來們老婆喲。」

也許高興，也許得意，一腳落空，李閑漢又一次跌倒，骨碌碌，骨碌碌，從二樓拐彎處，一直滾到底樓。

滾得天昏地暗，滾得兩眼直冒火星，滾得皮破臉腫。

李閑漢兩天摔兩跤，是命還是巧合？沒人說得清。

現在，他腦子裡全是趙明明的影子，這二十多年來，最親的是奶奶。

將來，也許是老婆，現在，他覺得是趙明明。

有人說，少女的初戀，讓她記住一輩子，可少男對初戀的女人，也是專情認真的。

你經歷過，我經歷過，李閑漢剛剛萌芽。

他勉強的站起來，把地面上的三千元鈔票，一張張的撿起來。

有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姑娘，來幫他來撿，被李閑漢看到，大吼道：「不要動我的錢，她是我的女朋友。」

青春痘姑娘一時嚇傻，不知如何是好。

李閑漢全不知地板磚上的寒氣，把手中的錢數過來，又數過去，反反覆復，數來數去，仍是三仟元。

「趙明明，誰來幫我，讓我參加買手機送女朋友的活動。」

車間里寂靜無聲，快過春節，誰手中的余錢都不多。

然而，奇迹還是發生了，是趙姐，按年齡可以做李閑漢媽的趙姐，把準備過兩天去買項鏈的兩仟元放在李閑漢手中。

「小李師傅，這錢拿去湊湊，等娶上媳婦，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

李閑漢先是一楞，爾後讓趙姐猝不及防，一個大大的吻親在她臉上。

「我的媽呀！」他伏在趙姐肩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想收也收不住。

「李閑漢有戀母情結。」不知誰嘟囔一句。

「什麼？」趙姐猛地站起，捊起袖子。

「小李師傅這次不成，我把女兒嫁給他，我不就是他媽了。」

全車間人，哄堂大笑。

此時，李閑漢還坐在地板磚上，剛才是被氣急的趙姐推倒地上。

趙姐見李閑漢的樣子，忙扶身拉起，鼓氣道。

「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就去把報名費交了，爭取一炮打響。」

李閑漢點點頭，心想趙姐真好。

第二天，乘中午休息時，李閑漢裝上五仟元就去交報名費，接待他的仍是趙明明。

趙明明很驚訝，想不到李閑漢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