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舅

郁文鑫住在北方一座小城—河魯。河魯山河眾多，故有此名。而他的村莊也是依靠著河魯群峰之一的老頭峰。老頭峰山勢奇高，林木眾多，平時也是雲霧環繞終年不散，當地流傳著非常多關於老頭峰山精鬼怪的傳說。

老頭峰下一間民間廟堂之內，一個穿著樸素棉衣的中年男人跪於中間蒲團，手持三根檀香至於額頭，緊閉雙目，向著祭台上供奉的神靈沉默不語。廟內香火不斷，煙霧繚繞，除門口外，三邊供奉著大大小小的神像不下上百，而男人朝拜正中是被四大天王擁立的女子神像，那女子左手中寫有「天」字，右手寫有「地」字，雙掌攤開，頭仰向上，彷彿聆聽天意，神情肅穆。

「老舅老舅。」一少年身穿棕色棉衣闖進廟門，呼吸急促地說道：「老王他兒子他口吐白沫。」

聽見少年的聲音，男子睜開雙眼，表情凝重，將手中的檀香穩穩插入香爐之內。拿上基台的紅布包著的包裹，對少年說了一句：「走。」

少年身材壯實，便是十八九歲的郁文鑫，而他稱呼老舅的便是他們村上的行人—李馳。

李馳跟著郁文鑫一路小跑來到老王家中，只見老王最小的兒子，約莫只有七八歲的王林旭正躺在炕上，腿腳抽搐，口吐白沫，李馳將手中的紅布包裹放在老王家灶台上後上前查看起王林旭的狀態。

李馳翻開他的眼皮，只見王林旭眼珠上翻，完全看不到一點黑眼珠，隨後單手撐開他的嘴巴，凝神一看王林旭上顎皮下彷彿有幾條黑色蟲線快速遊走。李馳迅速右手持蓮花印置於萬林旭腦後，本來已經六神無主的王林旭突然，突然有了精神，睜開沒有眼珠的雙眼看著李馳，神情暴怒，大聲吼道：「你快死了！你快死了！」那聲音渾厚異常，根本不像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讓旁邊老王夫妻和郁文鑫嚇得連連捂住耳朵後退開來。李馳用左手按住瘋狂撲騰的王林旭對著郁文鑫快速說道：「鑫，快把包打開給我。」

本來捂住耳朵直犯噁心的郁文鑫聽聞，趕忙強撐著把灶台上的紅布包裹解開遞到老舅身旁。李馳迅速用右手將包裹中的紅線拿出來，纏在王林旭的脖子上，瞬間紅線四周黑氣冒出，撲騰的王林旭明顯力氣少了很多，李馳又從包裹中拿出一塊命牌緊緊貼在王林旭額頭上，口中迅速默念：「乾宮禍害巽宮藏，敗曜成凶最不祥，口中暗藏四神身，弟子亦是附魔將。」隨著李馳口訣念完，剛剛廟中那三根檀香以極快的速度燃燒著，一秒鐘的時間便已經燒完。

那廟中的四座四大天王神像，頓時金光一閃，而老王家王林旭身上的黑氣迅速遁走在地上逃出門外，往那深不可見的老頭峰中逃去。

見小兒子突然沒了動靜，老王夫妻趕忙上前查看，李馳一邊在灶台邊的洗手池清洗著雙手一邊說道：「小林旭只是睡著了，別擔心了。」

看了小兒子起伏的小胸口，和恢復正常的神情，老王夫妻彷彿剛剛那一幕只是做夢一樣。

李馳在身上將手中的水擦了擦說道：「床邊的那塊命牌就給他留著掛在身上，小孩子命格弱容易招惹那些東西，還有平時沒事多帶著他去廟裡走動走動，老太爺們看熟了也自然會保著。」

李馳說的老太爺就是廟中供奉的神明。

老王夫妻趕忙連聲答應，老王老婆還準備給李馳備了一個大紅包，李馳見實在老王夫妻拚死都要遞給他便無奈說了句：「就當給老太爺買香火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

郁文鑫好奇對問著李馳道：「老舅，你剛剛用的什麼法術，那麼神奇啊。」

李馳笑著摸了摸郁文鑫的頭說道：「那是借了廟裡的四神保身局，心誠則靈，心要誠，神明才能借力給你。」

李馳抬頭望了望陰雨天中山霧瀰漫，深邃幽靜老頭峰，眉頭緊鎖。

......

中航技術B座10樓會議廳內，鄧簫坐在會議圓桌上首低頭攪弄著杯中的咖啡，他左手邊坐著一個模樣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身著正裝正襟危坐，不僅一臉的絡腮鬍子而且身材健碩，外形看著十分像黑澤明電影中黑道大哥。在中年人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二十來歲，束手而立，臉頰乾淨清爽，雙眼也十分有神。

「這次小妍的事不知道陳師傅有幾成把握？」鄧簫嘗了一口咖啡未抬頭說道。

鄧簫左邊坐著的就是本市布局開道赫赫有名的陳庚。

陳庚未發一言，旁邊的年輕人往前一步，面帶微笑說道：「鄧總，家師在南平出手四次，次次都是圓滿，想必鄧總這次也不會例外。」

鄧簫瞥了一眼坐在那兒的陳庚，將咖啡放下，整理了下衣襟說道：「為了這次萬無一失，我還託人找了連雲的王子昕來輔助陳師傅。」

聽到這話，陳庚面帶慍色，聲如洪鐘說道：「鄧總，這次你說了讓我一人全權負責。」

「放心，你那份不會少的，小妍這件事我必須不能有任何差漏。」鄧簫看著陳庚，面色堅毅。

後排的年輕人剛想說話，陳庚舉手制止住了，說道：「這次我從密宗教區求的活佛利來乃是萬中無一的精品，那王子昕的手段我也知道，讓他布好四神保身就行，別給我的局出岔子。」

聽到陳庚說的，鄧簫頓時起了疑惑：「你還能知道他要布希么局？」

「我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這一輩子的事迹在這行基本都知道，64新局是心照不宣的東西，能有哪些手段自然能知道的七七八八。」陳庚的聲音在碩大的會議室中的回蕩。

鄧簫聽聞，嘴角微微上揚問道：「那不知道陳師傅你布的是什麼局？」

陳庚聞言呵呵一笑，用左手摸了一把絡腮鬍子說道：「要保住貴夫人胎氣，光是四神保身可不夠，阻止外邪入侵還要內有生氣循環不息，我布此局名為葉起格羅，原為64新局中坤宮艮卦五山叢峰，後為藏傳佛教大師阿不提格羅改良，以密宗法器為局點，不僅可以鎮魔伏厄，還有佛家葉起生生不息之力。」

鄧簫聽完陳庚所言看著會議室外灰濛濛的天空，好像若有所思地說道：「陳師傅用心了，你說的我一介凡人也聽不懂，但既然是叔叔介紹的肯定是相信你的，小妍的事我就交給你了，待會五樓餐廳吃過再走吧，我從北平帶的閩派大廚過來，手法值得一試。」

鄧簫正準備起身，陳庚突然轉過坐著的身體低聲問了一句：「鄧總不懂局勢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