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歷
「對於業務阻塞中損失最大的就是極端事件,這裡我的備選方案是VaR模型通過計算風險事件概率預測最大損失……」上午615大會議廳內馬自在站在演說台一邊演示PPT一邊講解方案。
突然一聲凌厲急迫的女聲打斷了馬自在的講說:「運用VaR模型模擬要消耗大量的運行空間,馬自在你講演之前都不找領導評審一下嗎?」
馬自在被這一句回擊搞得面紅耳赤,十分尷尬,下意識抬頭偷瞄了一眼,心中一頓焦躁:「果然又是婷姐。」
坐在會議室右邊第一排的就是剛剛出言打斷馬自在的女士,身穿棕色皮衣,頭髮盤起,五官雖然略有鬆弛,但是面容依舊很是精緻,無論是黑色的松石耳環還是卡地亞的戒指都凸顯出她的貴氣。他就是馬自在運營部門的領導,張婷。
例行周例會技術和業務人員都要參與,而馬自在因為一心都在通過鄧總的審核上忽略了另外這位領導,他心裡直打鼓,這次發難估計難下場了。
「婷姐,我們可以在晚上業務少的時候開始模擬。」馬自在腦子瘋狂運轉,希望這次可以接住她的話。
「你在晚上模擬,海外客戶怎麼辦。」婷姐用用手轉著筆說道。
「海外客戶可以單獨……」就在馬自在臉頰滾燙地回應張婷的時候,「咚咚」兩聲指節敲擊桌子的聲音響起。
大廳內的同事一齊看向坐在前排的鄧總。今天鄧簫穿著一聲深灰色棉衣馬甲,藍色的西裝褲,梳著傳統的美式斜背,眼鏡是DITA的經典金架款,敲擊左手還帶了一塊宇伯大爆炸。大廳內同事眼中止不住的羨慕,同時也有小聲調笑著馬自在今天怎麼收場的問題。
馬自在心裡暗嘆—不好!
「馬自在今天的方案是我評審的,張婷你有問題下班可以和我對下,至於方案可靠性我會給你個答覆。」大廳里的人雅雀無聲,只有鄧簫淡漠堅定的嗓音。
馬自在也是一驚,他壓根兒沒想過鄧簫會給他解圍,至於那什麼鬼綠蘿?這也能信?
「好的鄧總。」張婷看了一眼鄧簫,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鄧簫不是頂替的技術組領導的位置嗎,咋比張婷級別還高?」「婷姐還怕他,估計不止一個級別。」「張婷平時副總都敢懟的。」大廳里暗暗有著大家小聲的交頭接耳。
馬自在接下來的演說並沒有遭遇什麼風雲,結束之後同事們挨個離場,張明想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饒有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馬自在拿著演說稿準備離開的時候,鄧簫走到馬自在身邊說道:「待會下去抽根煙嗎?」
馬自在對於鄧簫這前後的迷之舉動不敢置信,看了一眼確認真的是他才接話道:「可以啊,鄧總我回去拿煙。」
鄧簫用手拍了拍馬自在的胳膊說道:「我帶了,抽我的就行。」
……
公司辦公樓門口的露天圓桌旁,鄧簫和馬自在相隔而坐抽著煙。
「馬自在,對於VaR模型的模擬我覺得….」鄧簫跟馬自在講解著使用模型的難點。
馬自在一邊聽著一邊暗中思考,鄧簫找他下來肯定不是說這個,不然這冷天咋不在辦公室,等會看他拋磚引玉的玉是啥。
「聽說你還會點轉運布局之術,有這回事嗎?」鄧簫緩緩吐出煙霧,望著青灰色的天空對馬自在說道。
「略懂一些皮毛罷了。」馬自在大概猜到要問這個,不過還是不敢兜底。
「我就和你開門見山說了,養綠蘿這種話不稀奇,但是助水乘風這幾個字不是內行人根本說不出來,我來南平也是要找人幫忙。」鄧簫將還遠未抽完的煙掐滅在缸中說道,「你說你跟師父學過,我可以知道是哪位高人嗎?」
馬自在聽見鄧簫一番誠懇的說話,心中已經有了盤算,更何況那句話本來就是試探鄧簫的,他本來也想學鄧簫把煙掐了,可是想了想這可是大龍,算了再抽一口吧。
馬自在吐出煙霧,鄭重說道:「我在連雲師承楊氏二十三代路傳野人—王子昕。」
鄧簫眼中一亮,坐直身體道:「二十年前幫李航布局的王子昕?」
「沒錯,幫李書記脫困的正是家師。」馬自在神情凝重地說道。但他心中想的卻是這時候若是陳實在旁邊肯定就吐槽他了,「還家師,平時天天老頭子,老頭子,這時候就家師了。」
鄧簫聽見馬自在師父的來歷後放松身體靠在椅子上,望向馬自在說道:「自在,公司人多眼雜,今晚下班你來我家有些事跟你說下。」
對於鄧簫的邀請和稱呼的轉變,馬自在沒有太多的好奇,他知道鄧簫有件事肯定著急。
「好的鄧總。」馬自在先答應住這個來歷不明的大領導的邀請,轉而繼續說道:「鄧總不知你這次來南平是找哪個人?」馬自在知道遲早得說這個問題,不如早點問晚上也好有個應付。
「南平陳庚。」鄧簫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
……
「怎麼樣鄧總提拔你了?」張明想靠在馬自在的工位旁,一臉玩味的表情。
「哪有那麼快,不過也是遲早的事。」馬自在繼續和張明想調侃道,「張婷今天為難我的真不是時候,而且你猜怎麼著。」馬自在突然靠近張明想的耳朵低聲說道:「鄧總今晚讓我去他家有要事相商。」
「要事?」張明想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轉而露出一絲驚恐聲音提高了許多,「自在,自在,你流鼻血了。」
馬自在正疑惑,低頭一看,一滴鮮血滴在了桌子上,將上午的方案滴的一片鮮紅。他趕忙想去擦,張明想立馬把他頭往後仰,轉身在馬自在工位抽了兩張面紙幫他止血。
過了五分鐘,左右鼻孔插著衛生紙的馬自在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張明想在外面看著他問道:「咋回事啊?」
「冬天上火唄。」馬自在對於這個並沒有太在意,和張明想走回工位后,打了個電話給陳實:「喂,哥們,晚上來接我下,帶你去個好地方。」
馬自在心中想著鄧簫這次叫自己去他家就坐實了為了保胎的事兒問他,自然可以帶個人過去。
……
周一晚上八點,下班之後的馬自在和陳實來到了鄧簫發的地址—位居NP市號稱南平之心的入夢蜃樓別墅。
剛一進門,馬自在和陳實的眼鏡就挪不開了,左側是一個巨大的紅酒陳列架,一個個有著淡淡黃光的方形架子中放著一瓶瓶紅酒,約有三四米的陳列架起碼放了二十幾瓶。而正對陳列架對面是兩個自動一人高轉檯,每個轉檯分有五層,每一層有五個手錶,而一眼過去外形極具特色的酒桶表Rcharidmiille就有三四個,陳實湊了過去恨不得把眼珠子貼上去,而馬自在還呆在門口,看著一堆「千萬富豪的入場券」。
就在這時,鄧簫穿著淺棕色的家裝睡衣從二樓下來,對著馬自在和陳實說道:「上二樓吧,我在那兒辦公。」說完之後他轉身向二樓走去,陳實和馬自在對視一眼相繼跟上。
鄧簫家的二樓非常空曠,一個巨大的整木辦公桌位居左邊,右邊與之對應的是一個巨大書架,兩側樹立著航母模型和玉石。鄧簫坐在辦公桌后的商務座椅上,對馬自在和陳實說道:「坐吧,簡單準備了些起泡酒和甜品。」
陳實和馬自在一左一右左外鄧簫對面,陳實轉身附在馬自在耳邊悄悄說道:「老哥,待會多喝點酒,少吃點甜品,酒貴。」
馬自在聽聞眉頭一皺,用肘部戳了戳陳實道:「能不能有點眼界,甜品也不便宜。」
「你師父在連雲現在身體可還好?」鄧簫一邊看著杯中金黃色的起泡酒一邊和剛把一整個甜品塞入口中的馬自在說道。
「好好…額」馬自在趕忙將口中甜品咽下,顯然有點噎得慌。這時候他旁邊的椅子已經空了,沒什麼事的陳實這時候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航母模型上栩栩如生的士兵玩偶,「這踏馬也太精細了吧。」陳實在心中感慨。
「我愛人在樓上休息,她這段時間身體不大舒服,陳庚師傅之前在家中驅邪避厄過了,但他說還得請高人布個安胎局才行,這可以問問你師父可以來南平嗎?」鄧簫對馬自在把邀他來家中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當然路費和供養自然不會缺。」鄧簫又補了一句。
馬自在喝了一口起泡酒,感受著氣泡在口腔炸開的感覺和微微津甜的口感說道:「我師父他年紀大了,從連雲過來得廢半條命。」
鄧簫聽懂了馬自在的言外之意說道:「來去的機票錢你不用擔心,就算來了布不成也沒事。」
「他這是對我師父很有信心啊,老頭子有這能耐我咋不知道。」馬自在在心中腹誹了師父一句。
「鄧總既然這麼……」馬自在覺得鄧簫的方案沒什麼問題,突然感覺腿部一陣震動,是有人打電話給他。
「鄧總,接個電話。」馬自在不懂誰這個時候打給他。
鄧簫微微頷首,示意沒問題。
馬自在低頭一看手機,心裡頓時一慌—東山派出所!
「還是上次澡堂那件事?」馬自在心裡一陣嘀咕。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馬自在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女聲。
「是的。」馬自在這時候已經站起來,用手扶著手機話筒盡量不讓裡面聲音流出。
「你是王艷女士的孫子嗎?」電話那頭繼續說道。
「是的。」馬自一陣疑惑,王艷就是他奶奶的名字。
「王艷女士已經失蹤超過48小時了,是陳芳華女士報的警。」馬自在的瞳孔瞬間收縮,陳芳華是橙子奶奶的名字!「我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