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傳達

「呃，我們已經調集了手裡的所有力量，可能有些困難。如果資助再多一點……」

「好吧，下一個問題。」傑里米打斷了PDoC公關部部長的講話，「請問你對於因這次大停電而再次攀升的犯罪率有什麼想法？」

「嗯，犯罪率持續走高的問題相當突出。首先，源源不斷湧入的移民——特別是粗野的游牧民——是影響不夜城治安的重要因素。其次，大家都知道，由於犯罪率的提高，我們的執法人員傷亡率也在提高。這不僅造成了人手的短缺，還因為要付給失去生命的警員家屬撫恤費而造成了資金的短缺……」

路露從腿邊紙箱里拿出兩瓶便宜飲料，把一瓶給了坐在她右手邊的萊斯莉，順便吐槽說：「這老東西就是想哭窮要錢唄，話說你們真的能領到撫恤費嗎？」

「能啊，我以前一同事的家屬就領到了，」萊斯莉笑笑說，「發的是商城的優惠券，滿一萬減幾千，只限一次使用，用不完不反現金。」

路露用指甲拉開拉環，臉上露出「我就知道」的嘲笑，哈了一口不含酒精的啤酒後，又說：「最近PDoC業績不太好嘛，半個月前燕子區已經死過人，封鎖過一次了，現在又來一次。我看吶，公司最近怕是要來一次清算。」

「嚇人，還好我是清算別人的那個。」萊斯莉也喝了一口飲料說。

又問了幾個刁鑽的問題后，傑里米說出了這次採訪的結語。

「……十分感謝約翰部長為了安定我們驚慌的心情而回答這些問題。從他的回答中，我們可以確信，PDoC仍然……仍然是守護不夜城市民的堅實盾牌。接下來，晚間新聞將把視角轉換到不夜城之星，最為出色的女主播——斯黛拉身上。據說她和一位女友同行的照片流出……」

「喏，你要的斯黛拉。」萊斯莉敲著被爐上的桌板調侃說。

路露嘴角一抽，把電視調到了開始界面：「差不多得了。——打電動吧，很久沒和你玩過了。」

萊斯莉放下酒罐，躺在乾淨的地板上，手背遮住吊燈的光，打了個哈欠問：「玩什麼？」

「《行人成雙》，過年打折買的數字版，就差一個朋友來玩。」

「好，AR設備呢？」萊斯莉坐起來問，順便把身子挪到路露旁邊，和她擠在一起。

路露指了指電視下面的蘭芳公司出品的投影裝置，隨即遠程控制它開啟了遊戲模式。

很快，整個房間就變成了遊戲里的卡通小屋，兩人把生活瑣事拋到腦後，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遊戲之中。

直到晚上十二點，卡在一個謎題將近半個小時之後，萊斯莉退出了遊戲，走進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並打算早點入睡。

路露倒是無所謂，不過考慮到萊斯莉的情況，只好和她同一時間睡到了床上。

兩個人擠在卧室里的矮床上，相互的呼吸聲、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晚上別跟我搶被子，小心我把你踢下床。」路露通過床頭的開關熄滅了卧室燈，縮進被子里對萊斯莉警告說。

萊斯莉則翻了個身，一直在打哈欠。

路露見狀，也就笑笑，往裡靠了一點，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萊斯莉本來應該舒服地賴在床上，可門外路露的電話聲實在太大。

萊斯莉揉著眼睛起床出門，沒聽清路露在說什麼，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之後，已經把電話掛掉的路露坐著問她：「剛才問你話，你沒聽見嗎？」

「沒～」萊斯莉眯著眼睛搖頭。

「算了，我還以為打電話的聲音有多大，把你吵醒了。收拾收拾，丟了垃圾就去辦事吧。」

兩人一起把昨晚製造的垃圾都裝進袋子里，穿好衣服鞋子就下樓了。萊斯莉順便問了時間，原來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路露走過智能斑馬線，把垃圾袋丟進公寓樓對面堤岸邊上的垃圾箱里，正好有兩位仿生環衛工人在運輸浮空車旁處理垃圾。

從她站的地方，還能看見遠處沙灘上狂歡之後留下的各種垃圾。

路露丟完垃圾便走去停車場，和萊斯莉會合。

到了「薙刀」旁邊，路露讓萊斯莉讓出了主駕駛的位置，解釋說：「你再去睡一會兒。」

萊斯莉欣然接受：「好唄。」不過在路露的危險駕駛下，她只不過睡了不到十分鐘，就被叫下了車。

她們穿過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多人的走廊，走進了夜總會，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

因為還要辦事，路露就沒點飲料，萊斯莉也沒想到要喝什麼。

她們在座位上等了大概三分鐘后，一個披著紅色長袍的人拍了拍路露。

路露抖著頭上的獸耳回頭，看到眼前銀白髮色的男人，感覺有點印象。

「終於來了，我好像見過你，你是？」路露疑惑地問他。

男人點頭回答：「我記得。大停電那天晚上在市中心遇見過你。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寧陽，九龍會的傳令員。」

「你好，我叫路露，收尾人。這位是我的朋友，萊斯莉，她是一名警察。」

九龍會的傳令員看了萊斯莉幾眼，便鄭重地開口說：「路小姐，這是給你的指令。累計完成三項，我們九龍會就能給予你保護。而這位萊斯莉小姐，在職位方面，我們應該幫不了太多。」

「沒關係。」萊斯莉無所謂地聳聳肩，雖然她確實不是很想在天天都發生命案的狼獾區辦事，但她更不想趟進市中心這個政治漩渦。

而且作為官方人員，她對幫派有天然的濾鏡，感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路露則是做了點功課才找上九龍會的。

比起其他幾個幫派，九龍會是更會做正經生意的，而且雖然會受到公司的影響，可終究和公司不一樣。

其次，作為有著相同家鄉的華裔，九龍會對她的態度也會好一點。

另外，自己的幾個老友也推薦她找九龍會。

總之，她沒有疑慮地接過了寧陽手裡的晶元，插進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