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衝動
銀色邁爾斯與黑色貨車來了個親密接觸，把它壓到了左方護欄上，兩車之間摩擦出大量火星。
「繼續，它撐不了多久了。」路露說完，從車窗伸出身子向後射擊。
「但你的車……」夏珉一直扭著方向盤，遲疑地說。
路露返回車中，一隻手捂著被飛過的子彈劃破的肩部說：「快啊！都這個時候了，就算想逃，村雨軍工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夏珉看看左手邊的貨車和車上舉槍欲射的安保人員，心一橫，操縱車輛再次撞擊貨車。
同時路露也沒閑著，開始從特製的防爆貨箱里掏出遙控爆炸物，從車窗丟向後方追趕而來的安保輕型車，「轟隆」「轟隆」地起爆。
這麼大的動靜，即使是工業區的機械運轉聲都無法蓋住，當即就有不同企業的人出來觀察情況。
但當他們看到是村雨軍工的車輛與不知名的銀色車輛在追蹤爭鬥后，唯一做的只是確保自己的生產工作不被干擾。
最多是沒有信心在這場衝突中保住資產的小企業負責人員播打了PDoC的電話，而警方的回復很明確：由於暫時沒有財產損失，如果想要PDoC前來維持秩序，就得付相應的延誤費用。
據官方人員說明，這筆費用將會用於發給出勤警員加班費，對耽誤其他報警做出賠償和付清各種維護費。
但實際上，只有做到萊斯莉那樣高位的警察才會知道原來PDoC還會收這麼一筆錢，而自己很多時候的出警都屬於「加班」。
而專心於駕駛的夏珉根本沒有注意到工業區內悄然發生的變化，不停地把貨車逼停，甚至已經開到了逆行的車道上。
要不是駛來的車輛識相地繞過了他們，或者乾脆停車讓道，夏珉早就出車禍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和出了車禍差不多，身後跟來的村雨軍工車輛已經被路露或射殺駕駛員或炸毀，而邁爾斯和貨車在交鋒之中變得傷痕纍纍，多處掉漆和凹陷。
兩車都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絕境，貨車上的槍手因為邁爾斯的不停撞擊，一直無法瞄準，隨意射出的子彈只能被夏珉有意的加減速度躲開。
而兩人組這邊，路露距離貨車比較遠，要想通過槍械擊中貨車就必須經過夏珉，因此難以連續開槍，這樣一來壓制力也非常小。
目前雖然是邁爾斯掌握了主動權，可從車輛的耐久上看，公司運輸車肯定比路露的家用車硬了不少，再拖下去，村雨軍工的支援隨時可能到達。
「所以，不能再拖了！」路露思考一瞬之後，便喊道：「開窗，接力！」同時把手裡的爆炸物扔向主駕駛，準備讓他接力丟出窗外。
可好巧不巧，一枚子彈正好穿過毫無阻擋的車窗框，朝著飛到了夏珉面前的固體炸藥飛去。
這一瞬間，路露的思維停滯了，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幾個字：「要完了，都是因為我，要完了，都是因為我——」
不知過了多久，從肩部傳來了一股力量，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咻」的子彈聲珊珊來遲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眼睛向右，看見了一個彈孔。如果沒有那股力量，子彈很可能，不，是一定會打中她的胸口。
「路露，快引爆！」夏珉的一聲高呼把路露拉回現實，她反應過來，瞬間觸發了爆炸物的引爆裝置，身後便傳來了數聲爆炸。
「媽的，又被你救了。」路露稍稍思考一番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夏珉啟動突觸加速器，把即將被子彈擊中的爆炸物抓走，丟到了貨車上，同時幫助她避開了子彈，最後開離貨車，防止被爆炸波及。
想通之後，她苦笑著拍拍夏珉的肩膀說：「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三次啊三次。」
「我也是在救自己啊……」夏珉喘著粗氣回答，「剛才那種情況，我不這麼做就要掉腦袋了。」
路露摸著被夏珉按過的肩膀，那個部位的衣服之前被子彈撕裂開來，露出了潔白的皮膚。
她扯著衣服視圖掩蓋破開的部位，雙頰不由得變紅了，小聲地說：「剛才是我太衝動了。」
夏珉卻像沒聽見一樣問她：「我們現在去找九龍會嗎？」
「……是。」路露腮紅消退，無趣地回復道，「不過你守著車就行，我自己一個人去碰頭。」
「好。」
接下來的時間裡，夏珉按照路露的指示，先開車向西跑到海鷗區，遠離村雨軍工的勢力範圍后再靠近市中心。
路露在海鷗區的河口區找到了位於地下商場的九龍會線人，把完成三項指令的證據以及偷來的數據刻錄在指令晶元上，交付給了線人。
在線人開的服裝店裡等待了一會兒后，一個穿著紅長袍的人走了進來。
店裡的顧客認出了他的身份，卻沒有像看見幫派成員一樣驚慌失措，不過行為上變得拘謹起來。
而了解內情的服務員則把這位傳令員引到了路露所在的更衣室外的等待區。
她正翹著腿坐在白色無背沙發上，即使身後的更衣室空著也沒有進去，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來買衣服的人。
而傳令員也聞到了路露身上深藏著的恐怖分子般的氣息，便大搖大擺地靠近過去。
「您就是路小姐，我是傳令員陳興。現在請你放開4312號埠，我們需要許可權完成刻錄。完成之後，九龍會的大門將會為你打開。」傳令員站著對路露說。
路露「嗯」了一聲，把主機許可權稍稍放開，視網膜前跳出「未授權掃描」的提示，經過三秒后完成信息刻錄，這樣一來，九龍會承諾的保護也算實現了。
「路小姐，要記住這次保護用在了你之前犯下的罪行里了。」臨走時，傳令員提醒了一句。
她不置可否，挑了兩件便宜合身對眼的T恤和外套，在付錢的時候狐假虎威地騙了一點折扣才走出門外。
回到車上，雖然夏珉解釋說自己已經在車上歇過了，但路露還是把他趕到副駕駛上去休息，然後便提議說：「夏珉，導航一下，去你的店裡給你沖沖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