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協商
「咕嘟…咕嘟…」
凌雲從腰間取下酒葫蘆，大口喝了幾口酒。
「想不到真的有八境的高手！我一直以為七境已然是本次試煉的絕頂了。」
「今日見到的那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看起來和我年紀相差不多，竟然已達八境。」
凌雲說罷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勉強藉助酒勁才壓住內心的悸動。
之所以知曉正是青凡羽和那位衣衫襤褸的青年扭打時凌雲使出神通，故此才能知曉。
雖說只能看出與自己修為相差兩境的人，但今日看那人時凌雲發現對方貌似不止七境，隱隱有些看不透，故才作出如此判斷。
不過凌雲也懷疑此人是不是用了何種秘寶遮掩住了自身的修為。
亦或者是境界本低，然後被秘寶以偉力加持，故此讓人看不透摸不準？
不過凌雲並沒有細想。
「也幸好五人淘汰的比試是與同境中人爭雄，否則，遇上那等人雄，我必定慘敗。」
凌雲冷靜分析。
這並不是他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若論同境而戰，那凌雲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甚至碾壓於同境。
但是兩者之間的差距是在過於懸殊，凌雲也不會蠢到那般地步，去挑戰比自己高處兩境的人。
修士之間的決鬥，大部分是靠的自身修為，那是決定性的因素。
任你有萬般神通，自身道基沒有打好，就猶如花拳繡腿般，白白送死。
凌雲不再多想，拿出菩提子，準備參悟一下兩日間出現的天地道則，那是大道的提現，是規則的體現。
不過隨即心念一動，還是將菩提子收了起來。
畢竟，在這個完全不熟悉的新環境里，萬事還是得小心為妙。
指不定現在就有人觀察這裡！
凌雲調整好心態，屏息凝神，試著領悟那些道則。
而其他房間的人亦沒有休閑下來，而是如凌雲般，在細細體會，那是平日間不可多得的機會。
這座閣樓中所住那個不是天驕？
虛空中泛起陣陣漣漪，隱隱約約間有誦經聲浮現，斷斷續續，並不真切。
那是大道之音在響徹，山門上方盤坐的那位氣質神偉的中年男子轉過頭一看，嘴角微微揚起。
「好多年了，上一次有道音響起，還是我們那一代人吧？」
中年男子轉過頭將眼睛閉上，彷彿是在回憶。
倘若有人能聽見，一定會震驚！
這人正是外宗總司，位居外宗大長老之下！
「原來是他！」
人群中有大修為之人看了一眼驚呼道。
「是誰？」有人問起。
「總司！」那人只吐出兩個字。
那兩顆字卻像是隕石墜海般迅速在人群中引起滔天巨浪。
「這是我族老祖傳下來的畫像，需知這畫像可是兩千年前傳來的！」
大修為者手中拿著一副古老的畫卷，畫卷極其古樸，散發著歲月的氣息。
而畫像上一人正是盤坐于山門之上的那位。
「這麼久遠的歲月一段歲月，我恍惚之間聽到他言這一代的這些人似乎極其不普通！」
「嘶！」
眾人震驚，隨即又狂喜！
連那位總司都覺得不普通的一代，說不定就是自己族中的人呢？
眾人眼中滿是驚喜，彷彿總司在當面誇自己的後代亦或族人一般。
「吩咐下去，淬體丹明日於境界測試后發放。」山門上的男子說道。
「是。」女童子開口。
隨即右手一揮，一張金色紙張出現在玉桌上。左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桿毛筆。
筆桿通體黑色，上面有金色紋烙纏繞，在閃爍光芒，筆尖不知用什麼材料製成。
童子左手寫下幾句話，轉過身向男子作揖，男子微微點頭，大手一揮，一枚古樸的古印向童子飛去。
童子接過古印，朝紙上蓋了下去。
霎時間，天地似有感，一縷縷霞光從紙與印的縫隙間折射而出。
「果然還是這派作風。」孟子坤啞然失笑。
恆州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這棲霞道宗外宗總司行事很是拉風，要是總結一下，那就是怎麼有震懾力怎麼來。
這無非就是幾句話而已，大可以讓童子口誦道音說出。
就在童子將古印拿起時，紙張一陣霞光閃過，瞬時便出現在虛空中。
那蓋著古印的法旨在虛空中放出神光，在虛空中停留片刻后，便又消失了。
……
「這淬體丹應該是為第四關的試煉準備的，意在讓試煉者達到自身血氣修為巔峰時進行比試。」
凌雲走出閣樓一觀，而身邊自然有不少人都在駐足觀望。
這般動靜，自然是惹得眾人出來一觀。
「如此風格，當是我輩所習。」一旁青凡羽看著遠方虛空中法旨消失時說出這般話。
「…」
眾人自然也是看到法旨上所寫內容，轉過頭聽到了青凡羽說的話，不禁為青凡羽這崇高的理想而無言。
眾人看罷自覺無趣，又各自返回閣樓。
不過，凌雲卻是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審視自己，從一開始法旨出現時就不曾移開。
「是他？」
凌雲循著感覺回頭看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人看著自己，那人身著紫袍。
而下一刻，又有一道目光凌厲射來。
是一位彪形大漢，臉上有一道極其可怖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處，將整張臉一分為二。
「此行不妙啊。」凌雲暗道一聲。
那目光是殺人的目光！
「無懼！」凌雲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紫袍男子我倒是知道。」
想到這裡，凌雲不自覺的拿出菩提子一看。
「難道有他的印記？」
凌雲想到此處，不禁大駭，立馬探出靈識，就要查看。
「嘶！」
凌雲倒吸一口冷氣，赫然發現那道靈識竟被吞噬了！
菩提子此刻發出青綠色神光，其上有一道道互相纏繞的紋烙閃耀著光芒。
「奇怪！」
凌雲快速冷靜下來，因為這上面並沒有其他人留下的印記，亦沒有那紫袍男子的氣息。
「難不成他有靈寶能探尋這種寶物？」
凌雲猜想亦可能是那紫袍男子用了什麼秘法，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樣子只能等到日後見真章了！」
凌雲看著窗外仙禽在空中起舞，有瑞獸在山川間來回跳躍。
「不過，那大塊頭是什麼來歷？為什麼用那種想要把我欲殺之而後快的眼神看我？難不成是紫袍人的隨從？」
凌雲作了一系列假想，覺得那大塊頭是紫袍人隨從的想法很可能是真的。
「不過他是六境，應該不會與我同台競技。而那大塊頭是五境，倒有可能與我同台競技。」凌雲自語道。
凌雲冷靜的分析著，因為這關乎到接下來的試煉難度。
…
轉眼已過好幾個時辰，天邊漸漸出現火燒雲，一縷縷裹挾著靈氣的微風從眾人的臉頰上吹過。
「不愧是洞天福地！呼吸一口氣都感覺體內的雜質都被凈化了不少。」凌雲暗自感嘆道。
虛空中出現一條青金神道，青金色的光輝射出億萬縷。仿若天神下界而用的神道。
「今日，第一關試煉結束，十萬人今餘五萬人，五萬人無緣本宗。」
虛空中有黃衣童子現身，下一刻，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出現。
「今晚爾等好生休息，明日開始第二次試煉。另外，吾名狄鶴，系外宗總司，為本次試煉總監。」
說罷，那青金神道處的一端延伸向天際，虛空中出現一座宏偉的天門，上書棲霞道宗四個閃耀著精輝的大字。
「這就是棲霞道宗嗎？」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也能進入這等洞天福地！」
…
類似的驚嘆聲不絕於耳，立身閣樓前的凌雲等人倒是聽得真切。
青金神道的一端延伸向閣樓，也就是凌雲等人所在的位置。
「他們應該都是今天的通關者了。」凌雲看著那自青金神道上涌下來的人群說道。
「是啊，沒想到這麼殘酷，竟然足足有五萬人失敗了。」青凡羽悻悻說道。
「這還算正常了，像我們中州那可是一萬人都不一定有十個人進去！」這時，南宮初瑤忽然撅著嘴說道。
「初瑤！」南宮墨憐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最小的妹妹。
凌雲與青凡羽相視一笑，不過隨即又看向那天邊的青金神道。
「不愧是中州人傑！」
兩人心裡不自覺的驚嘆！就如南宮初瑤那般年歲小的人都能明證己心！
須知，她也才十五歲！
這點就是凌雲與青凡羽也要自愧不如了。
因為兩人已經整整二十歲了！
由此可見，中州當真是人傑地靈，可謂是鍾天地之靈秀，集環宇之雄偉。
不多時，那五萬人也已經從青金神道上下來，黑壓壓的一群人就矗立在閣樓前。
而此時棲霞山外，那群看客亦被接引進來。
而沒有通過試煉的那五萬人以及屬從，自然無緣到此地。
當中有恆州權貴，亦有其他修鍊世家，傳承久遠，但大多數還是普通人家。
「此地不錯，不枉我將吾兒送來！」有一位大修為者開口。
「善！」亦有世家人物開口。
「今日，試煉者居於此閣樓，至於隨從及親屬，亦有安排。」狄鶴於虛空中佇立，緩緩開口道。
「走吧。」凌雲一行人走向一旁那座宏偉的閣樓。
「凌雲，我們好好商議一下如何？」青凡羽在房門口悄悄說道。
「哦？商量什麼？」凌雲拉開一扇門，探出腦袋問道。
「進門再說。」說著，一直腳踏入凌雲房間。
「不考慮一起嗎？」
忽然，兩人瞥見旁邊門口上南宮墨憐三人戲謔的看著兩人。
「額。」青凡羽見被發現，尷尬的摸了摸頭。
「好的，那一起來吧。」凌雲倒也覺得無妨。
「第四關的試煉我們之前也商量過，就是我們五個合起伙來對付其他人。」青凡羽一本正經的說道。
「幹嘛搞得像匪徒聚眾似的，我們合起伙，那別人也一定有相同的想法。」南宮梵風冷靜的分析。
「不過我們貌似遺漏了一個關鍵性的規則！」
「什麼？」凌雲等人異口同聲問道。
只見南宮梵風再次開口道：「第四關的試煉貌似沒有規定一定要同境界才能對決。」
「也就是說，我們要面對煅體七境或八境的人。」
眾人這才醒悟，他們這個小團伙這才想起來之前並沒有將這一關鍵性的因素考慮進去。
而反觀五人中的最高修為者不過是南宮墨憐六境修為，想要對決七境亦或八境的人，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每個人都能淘汰掉十個人，自然就可以勝出，況且是在兩日後才會進行第四關的試煉。」南宮梵風說道。
「意思就是一個人要淘汰掉十個人嗎？」凌雲問道。
「是的。現在只剩五萬人，每個人都要淘汰十個人，還要保證自己不被別人打敗，有些難度。」南宮墨憐摸著下巴說道。
「無妨，到時候直接平推過去即可！」凌雲抬頭看了看遠方。
「但願如此吧！」青凡羽此刻也拿捏不準。
「對了，這次，貌似是有人要針對我了！」凌雲收回目光看著四人。
「哦？是誰？」青凡羽開口道。
「先前我們通過試煉進來時最先看到的那批人里的一位身穿紫袍的人，另外，還有一位身形極為魁梧的大漢。」凌雲冷靜的說道。
「之前，我觀他們二人神色不善，似要把我千刀萬剮般。」凌雲再次開口說道。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南宮初瑤問道。
「不知道，不過那大漢身上，我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哦？是誰的？」南宮梵風開口道。
「半月前遇到的那三個人，與他們身上的氣息很相近，大概率是一伙人！」凌雲看著南宮初瑤說道。
「是他們嗎？」三人不禁疑惑。
「倘若真是他們一伙人，這回定然不留情面！殺之而後快！」南宮梵風凶厲的說道。
「要真是這樣，那我們不如一開始就針對他們，先下手為強！」青凡羽開口。
因為他也聽聞凌雲講過關於南宮初瑤的事。
「看不出來啊，梵風大美女平時笑嘻嘻，看起來人畜無害，想不到下手這麼狠。」青凡羽賤賤的開口說道。
「那當然了，你想不想試試～」南宮梵風開口說道，眼中浮現出迷離之色，說著一隻手搭在青凡羽肩膀上。
「額，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青凡羽趕緊開口示弱，順勢換位站在了凌雲身旁。
因為剛剛那道迷離眼神下暗含殺機。
「哼！」南宮梵風冷哼一聲。
「好了，那凌兄可有獲勝把握？」南宮墨憐一臉凝重的問道。
「無妨，那紫袍人修為最多不過六境，倒是那大漢，修為只有五境，可是他身上卻有一股氣機滔天，氣血旺盛！」凌雲說道。
「難不成是煉體修士嗎？」青凡羽接過話說道。
「那有沒有可能是隱藏了修為？」南宮梵風開口說道。
「不知道，具體的要等真正上了試煉場才能知道。」凌雲開口說道。
「不過你剛剛說的煉體是怎麼一回事？也是一種修行法門嗎？煉體境界不是也可以淬鍊肉體嗎？」凌雲疑惑的開口問道。
「和我們的法門不同，煉體法門是通過特殊的秘法來淬鍊肉體，有時候雖然修為境界沒有那麼高，卻可以憑藉強橫的肉身力量獲勝！有些煉體大能據說可以跨境戰鬥！」南宮墨憐開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凌雲倒也聽明白了。
而一旁的青凡羽也露出懂了的神情。
「雖然煉體可以跨境而戰，但也弊端很多，這點，以後宗門大概率內都會講，目前，還是主修當世法門。」南宮墨憐開口道。
「嗯，懂了。」凌雲平靜的說道。
不過內心卻也掀起千層浪，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此刻萌生。
「好了，商議至此，我們也有了一些眉目，到時候團結一致，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青凡羽說道。
這次議事也是青凡羽主動提出來的，只因為他也看出最早的那一批人中不乏佼佼者。
趁早結夥才是正道！正所謂人多力量大！這個道理，就算他不說，其他四人也不會不知道。